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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楼临时换了东家的消息,在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大街小巷,安承德几人刹那间成为了整座星州城的饭后谈资,众说纷纭中,城主府自然成为了反面教材。
对于高高在上的城主来说,这是个噩耗,自从它接手星州城的城主之位以来,从来还没有谁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安承德和小顾在成为众人口中的侠客时,也成了城主大人的眼中钉。
城主大人冬晨凭借自己狠辣的手段和无人匹敌的实力,将城主之位从先人那里夺了过来,在他在位的几百年来,星州城便是城主府的享乐之地,但凡是没有触碰到冬晨利益的事情,都会得到冬晨的应允。
烧杀抢掠的事情,在冬晨刚刚上位时持续了百年之久,后来冬晨和领边周遭的城池交流了一番,方才将星州城设立了制度,约束它以下的所有人。
一日冬晨,百日尸沉。
这是对城主大人之前暴掠行径的抨击,当然这句话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冬晨这几日处在闭关的关键时刻,城主府的一切事宜他都会一如既往的交给城主府的军师柳谛来管,柳谛就是白日在飘香楼吃瘪的柳大人,安承德捅的篓子不小,在冬晨没有找安承德算账之前,柳大人会首先承受冬晨的怒火。
柳谛是七阶的实力,但终归没有强大领域的支撑,在冬晨的手上,和普通人无异。
“柳谛,我让你去解决古城遗留下来的后患,你这事做的是在给我长脸吗?”冬晨脸庞微微泛白,体内的灵气道力有紊乱不调的事态,刚刚听到飘香楼的事情,他气得不轻。
“还请大人放心,今天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妥善处理,我保证不管事态如何发展,三日后,他们都将付出代价!”柳大人跪伏在堂下,沉声保证道;安承德的确很难缠,但只要有喘息的时间,他便会让安承德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你给我的折子上说,有一人类的小子搅局……实力在七阶,而且还有双重领域……你是在逗我笑吗?双重领域?”冬晨拿过折子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啪嗒的响声震得周围侍卫耳膜发痛,柳大人更是汗流浃背的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小子的确不是常人,他不仅是七阶实力,而且还有双重领域傍身,冰火交融属下实在不好对付……还请大人看在小人多年伺候的份上,给小人留条活路。”柳谛连忙求饶,砰砰砰的给冬晨磕头。
冬晨嘴角阴险的一笑,关切的问道:“柳琪没有受伤吧?”
“多谢大人关心,小妹一切安好。”柳谛心脏咯噔一跳,如实回答道。
“你说的那个人审的如何了?”冬晨听到后,怒气忽然消失不见,开始关注柳谛的工作。
“已经七七八八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用他威胁小顾?属下想了几个法子,但是这小子的出现让我的计划全部落空。”柳谛大致的说出事情,言语中带着卑微的恳求。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出手?……你可知道我堂堂城主大人,若是屈尊对付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这对我的声誉可不好,你可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冬晨缓缓起身,半身-裸-露的汉子披着绒毛大衣走下王座,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柳谛噤若寒蝉,只能跪在地面上大气不敢喘。
“只有城主出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柳谛在城主即将走到面前的时候,鼓起勇气说道。
冬晨默默的收回手中攒聚的雄浑道力,冰凉的手掌贴在柳谛的后脑勺说道:“那本座只能先收点利息了……你妹妹竟然没有受什么伤,那这几天就陪我疗伤吧,最近本座练功,阴阳失调,需要一些外力滋补一下。”
“大人……”柳谛泪流满面的哭诉,希望冬晨可以改变主意。
“你要想好说话,免得本座功力失控,殃及池鱼。”冬晨的手掌没有立马从柳谛的脑后挪开,声音愈发寒冽的劝道。
柳谛知道冬晨的意思,只要他不从,他会死,他妹妹柳琪也会死;这是个不可逆转的命题。
“属下可以回去和小妹商量一下吗?”柳谛想见妹妹最后一面,嘱咐些什么。
“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带她到我的练功室等候了……柳谛!你是我最看重的属下,你的潜力要比很多人都深,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情坏了大好前程,至于你妹妹柳琪,我是不会亏待她的。”冬晨说完话后,方才将手掌挪开。
心惊胆战的柳谛连忙叩首感谢冬晨的不杀之恩:“全听大人的安排。”
冬晨转身朝着后院走去,身上的绒毛大衣无风自动的在空中猎猎作响,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说道:“好了,那你就可以下去,三天之后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到时候但凡挡我们路的人,我保证他们都会死。”
“城主大人,英武雄威!”柳谛俯首,叩谢离去。
……
星州城的夜晚和郊外的相差无异,寂静的黑夜中,在屋内点一盏油灯,不会受到任何声音的干扰。
安承德如此做了,然后静静的盘坐在床上运气修行,而一丝异动让他清醒。
“咔哒!”窗户从外侧被打开,单调的身影站在屋檐上,冷风从窗口灌入屋内,安承德沉声问道:
“什么人?!”
屋外的来者,说道:“深夜到访,实在无奈,可以聊一聊吗?”
安承德细细一看,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正是白天的柳谛柳大人,他们在飘香楼内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夜晚来此,恐怕来者不善。只是安承德见到柳谛的脸色有些变化,眼圈和额头似乎也有所差异:
“柳大人,这神情和白天判若两人啊!”
“我知道我的请求会很突兀,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我希望你出手帮我杀一个人,条件你随便开。”柳谛开门见山的说道。
安承德让柳谛进了屋,然后微笑着说道:“看来是私事,先说说看。”
柳谛还没有坐下,便说出了让安承德惊掉眼球的话:“我想让你帮我杀了城主。”
安承德失声笑道:“我感觉你这话是在开玩笑,城主大人不应该是你誓死追随的人吗?”
“噗通!”
很干脆的一声跪地,柳谛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却什么话都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跪着引我上当?”安承德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柳大人就算心胸再宽广,也不能这么做事吧?
“知道我现在很可笑,我竟然在让我想杀死的人帮我杀人,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如果我今天晚上不杀了他,那我的妹妹便会香消玉殒。”柳谛说出自己来此的原因。
安承德稍稍的回忆了下,猜测道:“老板娘?”
“今天晚上她会被城主强迫吸精榨髓,之后她体内的阴气会被城主全数吸食,失去了阴气的她,明日就不再为人了。”柳谛简单的说了老板娘的困境。
安承德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面带惭愧的回答道:
“我的确疾恶如仇,这样的事情,我本该义无反顾的帮助你解决城主这个混蛋。顺带手的还能帮我解决不少麻烦,可是我不得不拒绝你。”
“为什么?!难道说你是在怀疑我的诚意?还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柳谛很激动,安承德是他现在想到唯一一个能够和城主对抗的人,如果他不出手,柳琪就真的没救了。
“怀疑不怀疑的,现在都说不好……首先,我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深渊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里任何的手段,都会被别人接受,因为这里的人做事只看结果。但是既然生而为人,那自然会有很多事情,无法逾越自己的底线,这就是人和牲畜的区别。”安承德莫名其妙的解释道。
“你拒绝帮忙,然后又说出如此矛盾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柳谛很着急,这时候他不想多听安承德的废话。
“我只是想在告诉你,我的事情之前,先告诉你,我做事的原则。”安承德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柳谛无奈的说道。
安承德直接说出他的计划道:
“我们今天晚上打算营救小丰,顺带手的,说不定会干一些更多的事情,如果我们会有一个向导的话,事情会进展的很顺利。”
柳谛差点又跪了一次,声音极力压低的叫道:“你们今天晚上竟然打算劫狱?!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们的胆子和无知,你们可知道那所地牢,是这座城池最易守难攻的地方,即便你是天纵英才,年纪轻轻便有七阶的实力,再加上双重领域,整座星洲城中,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你正面对抗的同龄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的成功率依旧很低。”
安承德赞同柳谛的话,但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现在不出手,顾丰的命就不长了。
“成功率很低,不代表不会成功……既然你对我们的事情不上心,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让我们去救你妹妹,成功率是多少吗?”
“是不是我帮你们引路?你就帮助我救柳琪?”柳谛深思熟虑之后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安承德保证道。
“我就当你是一回君子,我妹妹的性命就交在你手里了!我答应你!”柳谛很沉重的决定道,为了救柳琪,他也是豁出去了。
“你准备今晚如何行事?”安承德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柳谛反问。
安承德拍拍手,暗示藏在门口的偷听者可以现身:“随时都可以,你们进来吧,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藏着了。”
岑志第一个进门,面色不善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明明没有露出气息?”
安承德拱拱鼻子问:“你身上刚刚抹上的胭脂水粉挺香的,花了多少元精石?”
岑志娇容失色的连忙深吸自己的小臂,并没有闻到什么突兀的味道:“你是狗鼻子吗?我只是沾了一点点,并没有抹多少,不信你可以问秦芹。”
秦芹很识趣的说道:“姐姐的确只是沾了一点点,剩下的是我抹在她身上的,安哥不要误会了姐姐。”
安承德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我又没有责备你什么,你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干什么?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你擦胭脂?”
岑志双眸即将喷火发怒:“你说什么?!”
安承德抖了下机灵,很严肃的称赞道:“我说你擦胭脂后,整个人漂亮多了。”
“真的?”岑志面色一喜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