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朱文羽内功精深,虽是连日劳累,但好好休息一晚也就缓了过来,第二日一早醒来又是精神奕奕,起来便见沙漠已在院中拳来脚去地练功原来沙漠自拜“铁手天龙”谢非为师后便每日勤练不辍,看那脚影拳风呼呼作响,与之当日在曲阜县当捕快之时身手已是判若两人,高明了不知多少,谢非便曾说过他实是一块练武的好胚子,只可惜原来一直只是自己琢磨,真正得遇明师晚了些,难有大成,便是如此勤奋练功,如今也不过能和唐韵打个平手而已,便是再过得两三年最多也只是个一流高手,已再难达到超一流的境界。
“老鹰,看招!”朱文羽看沙漠练得热闹,一时兴起,突地大喝一声,一掌劈了过去,却只使了四分力。沙漠自然知道朱文羽是试他武功,也不答话,微一凝神,左手一招一架,右腿一个“横扫青山”,他知朱文羽武功比自己高出甚多,也不怕伤了他,已是使出九成功力,地上几片未曾扫尽的积雪被他一扫纷纷而起,威势惊人。
朱文羽脚尖一点,轻轻巧巧避过,身形一转,左掌穿花而出,已拂向沙漠肩头,身形却是落下。哪知那沙漠右脚一扫之下,却只使了半招,脚在朱文羽身下陡然停住,左脚一曲,身形一矮,身子往后一仰,避开朱文羽左掌一拂,右脚却蹭地弹起,脚尖已急速踢向朱文羽的脚心。
这一下大出朱文羽意料之外,可身形已是堪堪落下,眼见便要被沙漠踢中脚心,心知不妙,右手突地向右望空劈出一掌,已是使出独门的“反弹身法”,身形已生生向左横移半尺,落到左边两尺开外。
这两招兔起鹘落,不过眨眼之间,两人已是换了一招,朱文羽既没拂中沙漠肩膀,沙漠却也并未踢中朱文羽脚心。“好小子,你这招怎么琢磨出来的?”朱文羽赞道。他武功高出沙漠甚多,他这一招自然伤不到自己,但出招巧妙,自己还真是差点着了道儿,若是换成一个和自己武功相若之人,便已决计闪避不过了,朱文羽也不禁为这招出声赞叹。
“沙小子学武功不拘于成招,悟情高,能自创招式,出人意料,本就是块学武的好材料,要不是学得晚了点,不一定比你差呢,嘿嘿,怎么样?臭小子?咱叫花窝里不缺人吧?”旁边已传来周元的嘻笑声。
“臭老叫花子!要不是我,你和谢老爷子能捡着这么一个宝贝?还不快谢我?”朱文羽冲着周元翻着白眼。
“少爷,何大人又来了。”小高子急匆匆又跑了过来,朱文羽这“府”里下人不多,小高子身为“总管”还充当了门房传话的差使。
“哦?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少爷还没吃早饭呢,赶考呢?”朱文羽轻声嘀咕,却转而提高声音:“去,把人请进来,再把早饭也弄来,弄两份。”说罢往屋里走去。
不一会,小高子便领着何文灿走进屋来。“少爷,客人到了。”
“朱大人。”何文灿拱手道。
“哦,何大人啊,这么早啊?”
“进宫面圣,如何能延误?”
“呵呵,那也得吃饱肚子才好办事吧?小高子,端上来,给何大人也来一份。”朱文羽扬声道。
“朱大人还没用早膳?那何某真是唐突了。”何文灿忙道。
“哈哈,我生就一副懒脾气,能在床上多赖一会就多赖一会,哪像何大人敬业办差?在下惭愧得紧啊,哈哈。”朱文羽故意打趣道。
“呵呵,朱大人说笑了。何某早已用过,朱大人请慢用,何某等着便是。”何文灿干笑道。
“不急不急,何大人,慢慢来,反正皇上老叔也不急着这么一会,误不了事。何大人真吃过了?那我可不客气了哈。”说完朱文羽已自顾自大吃起来,把个何文灿晾在那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隔壁偷听的沙漠等人差点笑出声来。“这臭小子,没个正经时候。”周元肚中暗笑。
“何大人,你管着御林军,咱锦衣卫你也是头儿,平日里够忙乎的吧?”朱文羽一边吃一边随口问道。
“呵呵,何某和朱大人一样都是替皇上办差,这些自然都是份内之事。”何文灿坐在那儿,想起来走走,又觉得不太礼貌,坐在那儿,旁边朱文羽又正吃着没空搭理他,总不可能盯着朱文羽埋头苦干吧?正一点不自在呢,没料到朱文羽吃着吃着会突然冒出句话来,微一愣神,忙接腔道“京中有什么武林人物活动吗?”
何文灿早知道朱元璋派给朱文羽的差使是关于武林人物的,故朱文羽此一问实是情理之中,忙道:“武林人物自然不会少,只不过此处乃天子脚下,毕竟还是不太敢放肆的,不像京外,朱大人这两年在江湖上奔波,想必事情不少。”
“呵呵,那是自然,在外头,灭门案都是有的,哪像京里边?别说武林人物了,连寻常的杀人放火的都少。”
“如今圣上英武,吏治清明,天下太平,托皇上鸿福,京中还算太平,除了去年六月间一桩御林军三营总兵丁少峰被杀一案至今未破之外,别的也没什么大案,一些寻常的鸡毛蒜皮的事,喝酒打架死几个人的,应天府衙门也就料理了,何某的事倒是不算多,虽是没把皇上交代的差使办砸了,但毕竟还是没有朱大人劳苦功高啊,此次回京,皇上必定大加赞赏重用,朱大人前程似锦无可限量,何某在此先行恭贺了。”说罢微微起身拱拱手。
朱文羽心中一直对“雷霆剑客”南宫雷被那“残月钩魂”张千山暗算身亡一事刻骨铭心,此时没注意听别的,但对于朝廷中官员被杀之类的事却是十分敏感,忙停下筷子问道:“御林军三营总兵被杀?什么时候的事?案子还没破?”
“去年六月初七,一直没破,先是应天府衙门查案,毫无线索,后来把案子移到我这里,我大海捞针一般查了三四个月,也是没一点头绪,朱大人受皇上器重,委以重任,专门查办天衣盟的案子,想来必是经验老道,若能指点一二,何某实在感激莫名。”说着又是拱拱手,微微躬身。
“何大人客气了。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死的?”朱文羽思索道。
“便是大白日里死在城郊一座荒庙之中,周身无半点伤痕,脸上还略带笑容,十分诡异。周围也未看到任何打斗痕迹。丁总兵乃是洪武二年的武状元,江西‘神刀门’丁家之人,一手神刀刀法颇为不弱,却是死得不明不白。若说打家劫财,身上十余两金子分文未动,若说是争执打斗不小心死了人,可周围却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些何某都亲自到现场查验过,确实找不到什么线索。”何文灿苦笑道。
“御林军三营职司是什么?”
“驻守西华门外,专司禁宫外围护卫,宫内有带刀侍卫,宫外便是御林军了,三营守东华门,四营守西华门,一二五**个营专门镇守宫城九门,这有什么问题吗?朱大人?”
“哦,没什么。对了,丁少峰死了谁来接手?”
“现下的三营由副总兵乔飞暂行接掌。”
“这乔飞是什么人?”朱文羽追问道。
“哦,乔飞……乔飞是何某从锦衣卫里借用过去的。原来是锦衣卫的副同知之衔。”这乔飞显然是何文灿的私人,何文灿略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那若是何大人没派乔飞过去,三营中顺序接替的是哪一个?”朱文羽对那什么乔飞根本不感兴趣,续问道。
“副总兵陆福明。”
“这位陆福明陆总兵是个什么样人?”
“陆福明,山东泰安人,现年三十二,入伍十四年,先后当过伍长、哨长、把总、守备、参将,因身手不错,平乱有功,三年前积功升至副总兵,兵器为一杆铁枪,擅使九十九式陆家枪法。家中父亡母在,有弟妹各一,尚未成家,性格内向话少,好赌。”何文灿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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