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叫花!小心我要小高子再拿十坛酒出来,灌死你!”朱文羽白了周元一眼。
“哈哈哈哈,好好好,臭小子你倒是掏出来啊,灌不死老叫花你得再掏二十坛出来,老叫花就发财喽,哈哈。”周元狂笑。
果不出沙漠所料,不过两日,何文灿那边已传来消息,道是已探到萧无涯运送的货物的消息,那几车的银子俱被装在一条结实的货船上,船主是扬州的一个姓赵的生意人,那萧无涯亲自带人到扬州码头上装的船,一日前已从扬州码头起程,大约明日便会经过京城的太平巷码头。
“老何果然是把好手,连这种消息都能探得到。”朱文羽叹道。
“眼下紧要的还是布置丐帮弟子沿江一路追踪,我们几个不坐船,骑马跟着船走,船到哪我们跟到哪,”沙漠道。
“……也好,那我和玛雅韵儿便起程,去丹棱去,从丹棱回来再赶到重庆去。”朱文羽也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朱兄你们明日便走,快马赶到丹棱,须得注意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
“呵呵,知道啦。韵儿,玛雅,听到没有?你们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便出发。”朱文羽朝站在一边的唐韵玛雅笑道。
“哦,去看赵姨和明昭妹妹喽。”玛雅毕竟年纪小些,已是开心地快跳起来了。
春光明媚,一望无际的中原土地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田间陇上不时可见几个农夫仍在忙着地里的农活,清风拂来,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野地里无名的小花四下里都是,红的黄的白的,连官道两边都长满了矮矮的青青杂草,点缀着一处一处的小花,小河岸边,绿柳如荫,不时只见燕子啾啾脆鸣穿枝而过,柳条下垂,几乎垂到了小河的河面,偶尔划过水面,点起一圈一圈的细小涟漪,忽又见几只灰褐色的野鸭嘎嘎而叫,在河面上扑腾扑腾几下,溅起四散的水花,便见它们呼啦啦腾身而起,用力扇着翅膀,飞出数十丈远,又重落下水面,依旧自由自在舒适地觅食。
春暖花开,官道上的行人也略多了起来,三五成群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三匹快马在沿路而奔,两女一男,前面的一前一后两个少女一绿一紫,俱是十几岁年纪,劲装打扮,显得英姿勃勃,正快马而奔,跑在最后的男的却是文士装束,也不过是个二十年纪的青年,头扎文士巾,长衫衣襟别在腰间,也是眉清目秀,只是略显稚气的脸上总是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三匹马俱是长腿健驹,前后相距不过丈余,但却只在人少之时才加快马步,一碰上人略多些之处便放慢缰绳,显是不愿无意伤到路人。
“玛雅,小心点,冲着人可不是玩的。”那青年一边催马一边叫道。
“知道啦,羽哥。”跑在最前边的绿衣少女高声回应,见着人少,又是马鞭一扬:“驾!”马蹄声紧,又超前跑远了不少。
“这臭丫头!”这青年正是朱文羽,至于中间的紫衣少女,自然便是唐门大小姐,江湖人称“暗香疏影”的唐韵了。
三人由京城出发,正朝四川赶去,想要在天衣盟运银子的船到达重庆之前走陆路先跑一趟四川丹棱,去拜见朱文羽的师父张无忌,顺便将武当掌门青峰道长托为转交的一封旧人书信带给师父,因是要赶路,虽不用像上次听到魏国公徐达的死讯而从武当山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那么着急,但也并不随意耽搁停歇,日出而行,日落而宿地快马而行罢了。
唐韵以往自己也曾带着丫环唐离跑过几次江湖,这一路大多曾经过,只是此时唐离因天衣盟之事被屠龙杀手斩断左手手腕,成了残废,留在川中唐门养伤习武,唐韵虽是和心上人一道,但有时睹物思人,依旧略有些伤感。
玛雅却是不同。玛雅生在云南丽江黑熊寨,拜在五毒教门下,跟随师父云南五毒教教主“飘渺仙姝”何红花习武,还当了五毒教的三护法,但毕竟地处偏远,人又年幼,除了上次缠着何红花讨了个往河南嵩山少林寺送东西的差使,自顾自地在中原玩了一圈,却遇上了朱文羽,从此后一缕情丝缠绕,甚至因此而叛出五毒教,舍命救得五毒教的大对头朱文羽,还因此经脉大损,命虽保住了,却再也没法修习内功,此次随着朱文羽唐韵一道去往四川丹棱,总算不似第一次出门那样独自一个人在中原游荡,也不像上次般跟着朱文羽跑北平城,再回少林寺,上武当山,最后回到京城的一路上总是有事,这次算是与心上人一路,又没什么紧要的事烦心,便显得格外轻松,心情舒畅,再加上春光明媚,更是兴高采烈地一会快跑,一会又贪玩地去摘上一束路边漂亮的野花,玩得十分痛快,弄得跟在后面的唐韵也不禁含笑着摇摇头,朱文羽更是无可奈何地皱着眉头拿这野丫头没办法。
“羽哥,照这么走,多久能赶到师父那儿?”
“上一次我们跟着魏国公府的那个戴兴成跑过一趟,走了一个月,不过那回是戴兴成故意引我们上钩,绕了不少远路,而且还走走停停的,把少爷玩了个够呛,少爷我那回真跟中了邪一样就这么傻跟着,呵呵。我们这次一路不停,又走的直路,应该会快上不少,我琢磨着十几二十天也就该到了吧?”朱文羽算计道。突又想起上次让自己上了个恶当的戴兴成:“他娘的戴兴成,引得少爷我自己送到余世雄手里去,要不是玛雅,少爷我早到阎王爷那儿当判官去了!哼,那几颗围棋子儿算是少爷给你的谢礼,你自己接不下来可怪不得少爷我。嘿嘿。”
“嗯,不急,羽哥,你看玛雅玩的开心的,就让她多玩两天吧。上次若不是她,恐怕……恐怕就……”唐韵一下吞吞吐吐起来。
“哈哈,有话就说啊,韵儿,死翘翘就翘翘嘛,这有什么好忌讳的?呵呵。”朱文羽素来说话便是晕素不忌,根本就不信吉利不吉利那一套,若是啥时候说要讲究什么“吉利话”的话来,多半是玩闹的居多。
“看你,说得那难听。”唐韵白了朱文羽一眼:“不过说真的,玛雅为了咱们真的受了不少苦,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羽哥,咱们……咱们可真不能负了她的。”唐韵看了看前面的玛雅,微微叹了口气。
“呵呵,傻丫头,谁说要负她了?驾!”朱文羽哈哈一笑,催马而行。
这日,三人三骑终于到了丹棱县镇上,正好是出京的第十八日。
“走,看看老莫去!”朱文羽显然心情极好,牵着马便往丹棱县衙而行。
三人到得丹棱县衙门前,只见那县衙门前围了不少乡民,还有些差役守着不让他们进去。
朱文羽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何事,将马交给唐韵,自己朝人群中挤去。玛雅见状哪肯闲在一边不去看这热闹?也将缰绳往唐韵手里一塞:“姐姐,我也看看去!”还不待唐韵反应过来,玛雅早已跟在朱文羽后面挤进人群之中,使劲挤了几下才跟上朱文羽,扯着朱文羽的衣衫忙叫道:“羽哥,羽哥。”朱文羽回头一看,伸手拉着她一起朝里挤去。
只见几个差役拿着水火棍不住地将乡民往外推,嘴中胡乱叫道:“闲杂人等退后!退后!”
朱文羽看了一会,不知何事,便开口问旁边的一个中年乡民:“这位老哥,这县衙里在干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从京城来的,带着京味的外地口音在这四川小县之中十分扎眼,朱文羽这一开口,立时旁边的乡民便纷纷朝他和玛雅看过来,连正在往外推人的差役也朝这边看过来,哪知这差役依旧是两年前的旧人,一眼便认出了朱文羽,忙叫道:“朱大人!朱大人!”又转过头冲着另一个差役叫道:“快,老陈,快快,快进去告诉老爷,就说朱大人来了!朱大人,您这边请,这边请。”那姓陈的差役也认出了朱文羽,连忙答应一声,朝县衙里跑去。旁边的乡民一听来的是外地人,连衙门的差役都居然称呼“大人”,定是官府中人,更是忙不迭地退开几步,让出一块空地来,总算让朱文羽和玛雅免了受挤之苦。
“你们这是?……”朱文羽疑惑地指了指县衙。
“回大人,这是我们老爷审案呢。”差役笑道。
“哦。”朱文羽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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