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书一封,你即刻派人进京,送到锦衣卫衙门,交给锦衣卫指挥使何文灿何大人!另外再多派兵丁将码头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等几个人的随身之物也送过来,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船上!”
朱文羽说一句,李波应一声,待得朱文羽说完,李波足足应了六七声,头也不敢抬。
“朱兄。”
“怎么了?老鹰?”
“此事事关重大,这信还是我亲自去送吧,李大人的人不一定找得着锦衣卫衙门,何大人恐怕也不一定见他们,万一误了事又是多费周折。何指挥使我见过,找人也方便些,一会我再到城里找找有没有丐帮的人,也叫些人过来护船。”沙漠悄声道。
“嗯,也好,只是多劳你了,老鹰。”朱文羽心中一阵温暖,深深感受到兄弟相帮之谊。
“朱兄还和我说这个。呵呵。”沙漠一笑,转身对李波说:“李大人可曾听到钦差大人吩咐?加派兵丁,严守码头,护住银船,再挑几匹快马,我即刻进京。”
“还有,船上这些兵丁的尸首都好生处理了,一律厚葬,不得有丝毫怠慢。”朱文羽又插言道。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即刻去办,即刻去办。”李波连连点头,虽是秋夜风凉,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是滚滚而下。
连着几日,朱文羽南宫灵白玉苇唐韵等人都是吃在船上住在船上,连铜陵县令李波也是战战兢兢,不敢丝毫怠慢,衙门也不敢回,直接在码头上搭了个棚子住着,原来崔岩手下的官兵一个不用,将全县几乎所有的衙役差吏尽数调了过来,也不过就是百十来个,将几条船围得是严严实实,几个师爷有的调丁,有的筹粮,也是忙得个四脚朝天,却还生怕朱文羽这个钦差大臣啥时候不满意,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脑袋。还好朱文羽原本就是随随便便的性子,不是那种作威作福的官老爷,刚开始烦躁不安,但一两天下来,本来烦闷的心情也慢慢安定下来。
至于崔岩和陈汉义的下落,朱文羽本还想要李波安排人去追查他们的下落的,后来转念一想,百余差役守着银船就已忙不过来了,实在分不出什么人去追查陈汉义的下落,再说陈汉义乃是一流高手,崔岩也是带了一帮官军,俱是正规的行伍兵丁,等闲的几十差役碰上了也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等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五六日,沙漠已是从京中返转,看来是一天也未停留,居然带来了一千锦衣卫,一色的军马,整个一个浩浩荡荡的大军,旌旗林立,兵丁们衣着光鲜,膘肥马壮的,远非地方上的官军可比。
“老鹰,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了?”朱文羽笑道。
“我进京找到指挥使何大人,何大人即刻奏报皇上,皇上龙颜大悦,立即下旨派了一千锦衣卫过来押送赃银。”沙漠笑道:“这一路上可是威风凛凛,连何大人也是亲自来了。”
“哦?是吗?何大人在何处?”朱文羽讶道。何文灿以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居然亲率锦衣卫大军前来,也算是十分难得。算起来他还是朱文羽的正经上司,以上迎下,熟悉官场规矩的朱文羽也是十分惊讶。
“朱大人此次剿灭天衣盟,得胜回京,替皇上铲除了心腹大患,实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贺啊。”那边何文灿已是下马走过来,笑容满面拱手道。
“不敢不敢,些许微劳何敢居功?有劳何大人千里远迎,朱某实是担当不起啊。呵呵。”朱文羽连忙拱手还礼。
“呵呵,哪里哪里,朱大人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此次又是立了大功,皇上必有封赏,朱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谓前程似锦哪。”何文灿笑道。
“不敢不敢,还是托了皇上洪福齐天,天衣盟气数已尽,朱某不过是略尽微劳,替皇上分忧,哪敢邀功自傲啊,何大人且莫取笑了。”这些官场套话朱文羽说起来自己也觉十分肉麻厌烦,却又不得不说,表面上却是说得真诚无比。
却见何文灿笑容一敛,肃容道:“圣旨到!朱文羽接旨!”
朱文羽一愣,拜倒在地,他在宫中时和洪武皇帝朱元璋说话时都时常不跪,但眼下是在众人之前,圣旨下来,总得给大明皇帝一点面子。他这一跪,连着南宫灵白玉苇唐韵也都跪了下来,至于李波和众差役早在何文灿出口“接旨”二字之时便已齐刷刷跪了一地。
何文灿将圣旨一展,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副指挥使朱文羽奉旨征剿天衣盟,大获全胜,并起获逆贼赃银数百万两,深合朕意,朕心甚慰。着朱文羽将赃银交付锦衣卫同知苗建伟率锦衣卫押解进京,朱文羽等人即刻随何文灿进京面朕,朕当论功封赏。钦此!”
“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文羽等磕头领旨。
“万岁圣明,要对朱大人加官封赏,何某在此先贺喜朱大人了。”何文灿将圣旨双手递交到朱文羽手中,笑道。
“何大人取笑了。”
“不知朱大人准备几时动身回京?”
“圣旨不是说即刻进京吗?那现在就走呗,反正我这也呆烦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哈哈。这银子可就交给何大人你了哈,要不你点点?”朱文羽笑道,顺手拍拍膝盖上的灰尘。
“呵呵,哪里哪里,朱大人办事怎会有错?银子之事交给苗建伟便是,那我等便即刻动身吧?”
“行行行,也到晌午了,先吃饭先吃饭,吃饱了上路吃饱了上路,哈哈。”
“好啊,就让何某先敬朱大人一杯,祝贺朱大人得胜回朝,加官进爵!哈哈。”
酒宴摆在铜陵县衙门内。
锦衣卫乃是天子近侍,兼有督察百官之职,一正一副两位指挥使同时在此,可谓大明开国以来铜陵县境从所未有,李波战战兢兢不敢丝毫怠慢,把城中最好的酒楼的老板都逮了过来,命其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做上一顿酒菜,自己再这边敬一杯那边碰一盏地极尽巴结之能事,哪知朱文羽和何文灿居然都不是那种被人说几句好话灌几杯迷汤便忘乎所以之人,竟是对他李波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弄得李波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巴结两位大人才能合他们的胃口。
“呵呵,老鹰,想不到你也成了咱们锦衣卫的人,皇上老叔倒是大方,一出手又送了个同知给你,怎么不给咱木头也送一顶?呵呵。”朱文羽从何文灿口中得知此次上京报信,朱元璋居然又来个钦点封官,给沙漠也封了个锦衣卫同知,笑道。
“是啊,沙大人此次随朱大人征剿天衣盟,功不可没,圣上何等圣明,正是褒奖沙大人之功,才亲点了沙大人锦衣卫同知之衔啊。来,沙大人,我再敬你一杯,一表恭贺,二来也祝沙大人前程似锦,飞黄腾达,步步高升!”何文灿举起酒杯笑道。
“不敢不敢,多谢何大人,草民也只是为大明尽力,替皇上分忧,得蒙圣恩,草民不甚惶恐。恐怕此次还得多谢大人在皇上面前替草民美言,在此草民敬大人一杯,多谢大人提携之恩。”沙漠说罢端起酒杯一仰而尽。以沙漠的心思缜密,心知这回定然是这何文灿在朱元璋面前对自己大加夸赞之果。
“哪里哪里。”何文灿放声大笑道:“主要还是沙大人此次居功甚伟,何某也只是在皇上跟前据实而奏罢了。不过沙大人,你这话还是有点不妥啊。该罚酒一杯才是。”
“不知何处不妥?还望大人指教。”沙漠有点莫名其妙,放下酒杯望着何文灿。旁边的朱文羽南宫灵白玉苇也是齐齐望了过来。
“沙大人如今官居锦衣卫同知,也算是四官职衔了,哪里还能再自称草民?可不须得罚酒一杯?”何文灿笑道。
“呵呵,何大人说得是,小人甘愿受罚。”沙漠讪讪一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至于南宫少侠,本来此次也是功劳不小,只不过南宫少侠出身武林第一世家,树大根深。”何文灿又道:“想来皇上也是念及南宫世家的家教,未曾与南宫门主商量之前,暂时不好为南宫少侠封官而已,还望南宫少侠不要……”说罢紧盯着南宫灵。
“何大人多虑了,南宫灵不敢。南宫灵敬何大人一杯。”南宫灵淡淡一笑,拿杯向何文灿一举,也是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朱大人,我何文灿最敬重的便是替朝廷替大明出力的高人侠客,朱大人武功既高,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前程似锦,何某万万不及,还望朱大人以后多多提携哦。”
“何大人说笑了,来,喝。”朱文羽呵呵一笑,一仰而尽。
“不过何某最为羡慕的还是朱大人有唐姑娘这样的侠女相伴,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实是羡煞旁人也。”
旁边的唐韵也不多话,只是淡淡一笑,将杯一举:“多谢何大人,小女子敬何大人一杯。”
“哈哈,唐姑娘的酒何某是一定要喝的,来,何某敬唐姑娘和朱大人一杯,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哪天若是摆酒,何某一定捧场,再送唐姑娘一份别致的礼物!来,李波,把酒给唐姑娘和朱大人倒上!”李波连忙过来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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