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天高，阳光困眼。
恒店影视城明清宫苑依旧繁忙，几个剧组在不同区域同时忙碌着。
女医剧组由于即将杀青，工作人员脸上倒也洋溢着轻松愉悦。
拍摄现场正在紧张的拍戏。
这一段是刘施诗扮演的杭允贤去南宫，给霍剑华扮演的朱祁镇诊察，被霍剑华试探利用的戏码。
毋庸置疑，霍剑华的演技对比他自己以前的那些剧，提高是肉眼可见的。
如果换做其他的剧组，他现在的演技不说有多精彩，立住肯定没问题。
但这部剧里有朱昊。
如果是跟朱昊演对手戏的时候，还能被朱昊拉入戏中，间歇性的演技爆发，不至于跟朱昊相差太远。
但是若轮到没有朱昊当戏搭子的时候，霍剑华的演技直接就断崖式下降。
至少在李国利眼里是这样。
“还是不够坏。”
李国利皱眉，示意再重来一条。
这是这场戏的第五遍了。
从剧组工作人员，再到刘施诗和霍剑华，都有一些将要崩溃的情绪。
但既然李国利都说重来，他们只能再重来一遍。
霍剑华谨记李国利的指导，在镜头面前玩命的坏。
好像不仅把坏字写在了脸上，而且还写了一脸。
“停！”
李国利叹了一口气。
“太张扬了，你要演的是被软禁在南宫七年，正在装病谋划复辟的太上皇朱祁镇，不是小痞子。”
李国利不住的摇头，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前看霍剑华，他并没有这样挑剔。
可是当他看过了朱昊的表演，再去看霍剑华的时候，他便有了更高的要求。
“朱昊，要不你过来走一遍戏？”
李国利拿着大喇叭，朝坐在休息区的朱昊喊道。
朱昊身边坐着的蔡艺浓连连摆手表示朱昊没时间。
“不带这么污辱人的。”
霍剑华很郁闷，霍剑华也很悲愤。
他小声比比。
上一次演英宗重回京城时候也是，他怎么演都不行，非让朱昊给他示范一遍，按照朱昊的表演来演。
这一次又来...
霍剑华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你是不是也管一管你家朱昊，他这样我很难做这个主角的。”
霍剑华看着正在跟他搭戏的刘施诗，委屈得像個小奶狗。
“老霍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才刚跟朱昊私下里在一起，什么我家的朱昊。”
“但你这话我爱听，以后建议多说。”
刘施诗哈哈大笑。
她跟霍剑华相识多年，也一起演过好多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熟悉得不得了。
在霍剑华和胡戈面前，刘施诗可以完全不顾形象。
“大姐你重点错了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你管管朱昊啊。不是他是你家的啊。”
“不过，行吧。”
霍剑华看着刘施诗的笑容里充满了爱情的酸臭，鄙夷不止的同时却也真心为她高兴。
早在多年之前，胡戈和他自己都曾暗示或者表白过刘施诗。
虽然最后未能真正的走入她的生命中，但是看着刘施诗幸福快乐，他也从心里为她而高兴。
......
“这是我们唐人影视的主创人员，给你的网剧写的一些建议。”
蔡艺浓跟朱昊终于走回了片场的休息区。
她一屁股就在折叠椅上坐下了。
蔡艺浓赶紧脱下高跟鞋，轻轻揉着自己有些疼痛酸胀的脚。
她随手把手里拿的那叠文件放在了身旁方桌上，向朱昊推了推。
“这建议还真仔细。”
朱昊用眼一扫，看到了好几页的内容。
他给蔡艺浓的只有几百字剧情梗概，而在那几百字之下，蔡艺浓附上了密密麻麻几页的文字。
朱昊粗略扫视，发现不至于关于剧情的建议，还有拍摄、分镜的建议，甚至还有根据目标受众群体的分析等等内容。
他抬眼看了一眼蔡艺浓，心想原本以做精品电视剧为主要营收手段的唐人影视，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谢谢你，蔡姐。”
朱昊由衷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去认真探究蔡艺浓背后资本属性的行事逻辑，单从她给朱昊的感觉来看，蔡姐真的是一个特别努力认真且真诚的人。
可朱昊也知道，资本逐利，若要真的把蔡艺浓推心置腹，无异于慢性自杀。
资本若想玩一个人，这个人又不想办法挣扎拒绝的话，可能最终结局就是，被资本用一万种花活玩死。
啪。
朱昊伸手想把蔡艺浓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拿过来仔细看看，却被蔡艺浓一巴掌把文件摁住了。
“这么简单就拿走了？”
蔡艺浓摁着文件，斜眼冷视朱昊，双眼宛如凝视猎物的冷血的蛇。
一份网剧的剧情建议看似无足轻重，但对于正谋求转型的唐人影视来说，却至关重要。
众所周知，唐人影视已经在走下坡了。
公司手里诸多ip扑死，而限古令却越发严格，唐人影视的生存情况已经十分堪忧。
蔡艺浓做为占有公司一半股份的总裁，别看表面风光强悍，其实每一天都忧虑得不行。
公司内部许多从唐人建立伊始就在，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的老员工都想坚持走熟悉的精品电视剧路线。
朱昊这个网剧的事，是她力排众议一意孤行支持的结果。
她不能忍受朱昊连跟她合作的意愿都不提。
“不然呢？”
朱昊看着蔡艺浓，用他俊俏潇洒的脸挤出一个露出两颗大白虎牙的笑。
他看着这满满几页纸的内容，再看了看蔡艺浓的急迫，对背后的事大概能猜个一两分。
但他不可以率先开口，通常主动求合作的一方在后续几轮谈判中会持续劣势。
这一回合里，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他一定要憋住不能开口。
不过就算蔡艺浓最后真的不接茬，朱昊也有两条后路，就是侯洪亮的正午阳光公司就是后路之一。
早在拍琅琊榜的时候，侯洪亮和孔生就表露过以后想一起合作的事，但朱昊第一选择不是他们，因为他们太抠了...
拍的戏是真挺好。
但就是真的太抠了。
朱昊一想起孔生的脸，就忍不住的摇头。
还有一条后路...就是前女友老乔。
老乔可能没有团队和影视公司，但是钱的话，她爸爸有的是。
不知道她爸爸能不能投个资啊。
朱昊脑袋里闪过老乔一直想带他去的，价值三亿的世贸豪宅。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
蔡艺浓跟朱昊对视了一会儿，她在朱昊的眼神里，读出了超过资本家高度的另一种色彩。
她还没有企及过那种国家真正的权贵阶层，所以她并不懂那样的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
“你拿去看吧，这件事情我们回头细说。”
蔡艺浓松开了摁住文件的手，轻声哂笑道。
明明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蔡艺浓在朱昊面前竟然找到了跟大公司之间谈合作的紧张和刺激。
老狐狸，绝壁的老狐狸。
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口是心非的虚张声势，甚至都有了那么一点漂亮国那部《纸牌屋》的意思。
首轮试探，彼此都没晾底牌也没说诉求。
这一轮能算不分胜负吧。
蔡艺浓看着朱昊浅笑的侧脸，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朱昊谈了个不分胜负都值得高兴了？
......
“哥？”
晚上十点，朱昊在工作室的客厅接到了朱钜文的视频电话。
朱昊看了一眼正躺在沙发上，穿着单层真丝睡袍的刘施诗，身材被睡袍勾勒得玲珑有致喷香诱人。
挪了到了一个看不见她的角度按了接通。
就算是兄弟，这些内容也不能给随便看。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朱钜文那边灯光晕黄而温暖，在他身后那客厅的背景看起来不像酒店也不像他租的简陋房间。
他此时身穿一身深褐色睡衣，头发湿湿的好像刚洗过澡。
“方便，工作室的人都下班了，陈瑾楠在房间里认真学会计呢。”
“现在就我和刘施诗在客厅。”
朱昊下意识的转头向四周扫视，空荡荡的工作室里只有他和刘施诗待在客厅。
他看了一眼躺在旁边沙发玩手机的刘施诗，心里一阵柔软。
这是我的小白兔啊。
怎么那么可爱。
他笑着伸手过去，把刘施诗的一只玉足拉到手里，轻轻的抚摸把玩。
“讨厌，好痒。”
刘施诗脚上一阵麻痒，她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脚，但无奈拗不过朱昊的力量，索性也就让他玩了。
朱昊看着刘施诗的俏脸微红，她的小腿又白又细长，坏笑了几声。
“你这一天，生活很丰富啊。”
朱钜文在视频里看见朱昊一脸坏笑，而且似乎也听见了刘施诗在画外的娇笑，一脸我懂我明白的笑着说。
“对了，是这么个事儿，”
“你上次让我联系杨总的事，我联系完了。”
“这就让你俩简单碰个头。”
朱钜文话音未落，手机似乎就被另一个人抢走了。
一张透着丰腴红润之美的脸瞬间塞满视频，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故意向后躲了躲，下意识的让自己的面部不要塞满视频。
她湿湿的长发披肩，一线般的双眼中闪着鹰隼一般的凌厉。
亿心娱乐的老板杨思唯，后来也叫杨天臻。
“你情况我听你哥简单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哥也跟我说了一遍，虽然具体的视频和音频还没给我看，但我想我大致能猜到是什么玩意儿。”
她一面擦着头发上的水，一面表情淡然的说着。
朱钜文对她的透露很有尺度，关键的视频和音频只是跟她提过一嘴，没说太深。
她能理解，毕竟娱乐圈这种道德洼地，在待人处事方面真的要有诸多谨慎。
朱昊很难不去注意到，她的身上也有跟朱钜文同款的深褐色睡衣。
我去？莫非？这一刻，朱昊无比心疼朱钜文为了事业而做出的努力。
他心中又心疼又暗笑不已，手上抚摸刘施诗的脚的动作稍微用了点力。
“轻点！”
刘施诗不满的投诉，但是没有收回脚，而是继续放在朱昊手边任他抚摸。
朱昊这样的轻抚，让她感觉非常亲密舒适。
朱昊挑了挑眉，也把腿脚伸在了刘施诗的怀前。
“干什么啊！好臭！”
刘施诗嫌弃的轻打了几下朱昊的脚面。
看着朱昊完全没有把脚收回去的意思，她皱了皱眉。
没办法，谁让自己跟了他呢！
刘施诗轻轻把朱昊的双脚揽入怀中抱着，她低头闻了闻，好像又觉得没什么臭味。
果然臭不臭这点，还是因人而异啊！
若是诚心接纳了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另一半，如果对方真的有好好每天洗澡，那对轻轻的体味这些也不会太过嫌弃。
“这件事有很大操作空间，我粗略想过几种方案，但在视频里说不清。”
“大概上一种比较安全，但效果仅限于刘和吴分手曝光。”
“另一种比较冒险，但能让这件事持续在热搜上，而且还能重伤吴的公司和事业。”
“当然选择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具体怎么选看你。”
杨思唯擦完了头发，把毛巾随手丢给了朱钜文，朱钜文痛痛快快的去收毛巾了。
“你要是想跟我合作，你就来京城找莪，手机里这事儿说不了。”
杨思唯说话爽快动作也麻利，她将电话扔给朱钜文，转回房了。
“你不用害怕，她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
朱钜文接过电话，偷偷跟朱昊笑着说，朱昊隔着屏幕都听见房间里杨思唯彪悍骂人。
“但至少工作能力特别拔群，也很有契约精神。”
“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定能把事情做成的那一款。”
朱钜文开怀大笑。
朱昊确实也很认同这个说法。
杨思唯早年给十八线女星孔薇当过经纪人。
在不顾承办方阻拦的情况下，为了给孔薇吸引眼球，冲开承办方工作人员阻拦，推了一个硕大蛋糕进场口口声声给孔薇过生日。
一时间镜头全部对准孔薇，连身后站着的樊冰冰都成了陪衬。
后来被樊冰冰相中去当了她的经纪人，凭借杨思唯一己之力生生扭转了樊冰冰的遭黑人设。
一句我不嫁豪门，我自己就是豪门。
这句出自杨思唯手笔的设计，更是直接让樊爷人设立得潇洒高大。
可见其手腕强硬，而且是营销奇才。
“不是，哥，我是有点心疼你。”
“你上次说有些事你还能插得上嘴，没想到啊。”
“你这牺牲确实有点大。”
朱昊说着心疼体己的话，但是脸上憋不住的坏笑。
“你小子滚蛋！”
“不能好好玩耍了是吧！”
“好惨啊我。”
“不说了，杨总叫我进屋了。你来京城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朱钜文匆匆离开画面，手机平放在桌子上。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忘了关视频连接。
手机持续连接中，虽然朱昊只能看见天花板，但朱钜文和杨老板谈工作时候的激烈争吵，他听得一清二楚。
杨老板工作上一直占据主动，不断给朱钜文下着命令。
“真是太辛苦我哥了。”
朱昊听着朱钜文的卑微应答，实在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怎么啦你？”
“有毛病啦？”
刘施诗玉足轻搓，她的小脚刚才一直就被朱昊揉来搓去，都快痒死了。
“我有点饿了。”
朱昊放下手机关掉视频，心里想起刚才朱钜文的教训，于是又拿起来手机反复确认一下是真的关掉了。
他双眼定定的看着刘施诗红扑扑的小脸。
“饿了？点外卖？”
“...不对！你要干什么！”
“我不饿！天天吃夜宵也就算了！今天不都吃过了吗！你还想吃？？？我真不饿！你也不许吃！”
刘施诗赶紧站起来慌张逃窜，她在房间里绕着沙发跟朱昊玩了一手秦王绕柱。
“走吧，夜宵一顿怎么够！”
“哈哈哈哈！抓到了！走走走！再吃点去！”
朱昊哈哈狂笑，他就喜欢这个挣扎逃窜跟追逐捕获的调调。
就像打猎的猎人，和逃窜的猎物。
小兔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他飞起一步跳过沙发靠背，大臂一展伸手一捞，就揽住了刘施诗的水蛇细腰。
“哎呀！”
刘施诗轻呼一声，被朱昊拦腰抱起。
她眼见不断轻轻踢打挣扎似乎毫无效果，情急之下她只好轻咬了一口朱昊的肩膀。
“尽是当时，少年清梦~臂约痕深，帕绡红皱~”
朱昊看着自己的上臂被刘施诗咬住，没有着急躲开也没有喊疼。
他脑海里忽然一曲《醉蓬莱》断续浮现，他轻声歌唱着这首从宋代就流传下来的宋词。
朱昊脑海中响起了两三声转轴拨弦，那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引起了他的记忆洪流。
如山倾震地，似海泛云天。
应着曲调，朱昊歌声婉转。
几句文言，倾诉相思无限。
刘施诗不由得看得痴了。
她听不懂歌词的意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她只觉得这一刻天地仿佛模糊不见，世界里只剩朱昊和她，二人在这古老的歌声中，紧紧的身心相连。
......
京城，凌晨三点，杨思唯家。
杨思唯戴着眼镜守在电脑前仍然在工作，一旁的咖啡杯上袅娜腾起淡淡的热气。
朱钜文的鼾声从卧室响起，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转身把门关上了。
她不断通过自己的渠道检索着朱昊、刘施诗、吴祁龙和壬月的信息，把看到的每一条都摘录在了另一个文档里，再从另一个文档选出有用的信息并整理起来。
她有点奇怪。
她通过特殊的渠道能查到刘施诗、吴祁龙、壬月的所有信息，却怎么也查不清楚朱昊的信息。
似乎在朱昊当群演之前，他这个人就是一片空白。
好奇怪。
一丝不易觉察的危险预感在杨思唯心里升起，她心有些莫名的惊慌。
喝了口身边的咖啡，这种心慌才稍稍平复。
她拿出手机，看着吴祁龙发过来请她帮忙的消息，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该不该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吴祁龙发过来的照片，正是朱昊和刘施诗在一起的照片。
但朱昊和刘施诗所有被拍到的画面都穿着戏服，要是硬说这是剧组安排也不是不可能。
这几张吴祁龙发给她的照片都爆点不够，锤得不实。
对于这些问题，她倒不是没有办法，毕竟营销和水军这些事，是她的老本行和强项。
吴祁龙方面表示的是多少报酬他都愿意出，只要事情做的漂亮，能让朱昊和刘施诗大受影响，甚至身败名裂。
现在朱钜文手里还握着吴祁龙的视频和音频，这些视频和音频的事吴祁龙应该还不知道。
这些视频和音频如果能进到她手，她再转卖给吴祁龙，她还能大敲一笔。
她有信心能够拿下朱钜文手里的视频和音频，让她真正犹豫的原因是朱昊。
查不到任何朱昊当群演之前的信息，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慌。
她天不怕地不怕，也是对于娱乐圈来说的。
对于真正的大佬，聪明如她一般很有自知之明。
见一面再说吧？
朱钜文夜半起夜，杨思唯赶紧合上电脑。
“你和朱昊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杨思唯摘下眼镜，有意无意的搭话。
她努力的让自己表情友善一些，在身边的沙发空位上拍了两下，示意朱钜文过去一起坐。
“怎么了？”
“也不是时常能见到，为什么这么问？”
朱钜文的声音立即变得十分警觉。
在他刚才开门出来的时候，似乎扫到一眼杨思唯没来得及关掉的电脑屏幕上，有朱昊刘施诗他们的照片。
他一下就醒了。
他脑海里有很多关于朱昊的记忆，他们两个人确实是从小能够经常见面的人。
但对于杨思唯，这些信息他必须有所保留。
“对于委托人的信息我习惯调查清楚，这也是工作需要。”
杨思唯破天荒的小鸟依人，她走到吧台酒柜抽出一瓶红酒，给朱钜文倒了一杯，破天荒的亲手喂他喝。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好说。”
朱钜文没有拒绝红酒，他仰头一饮而尽。
他用兽类一般的双眼，眯着眼睛看着杨思唯。
他不能拒绝，这时候要是拒绝，反而不知道杨思唯到底揣着什么心思，还能不能相信她的营销手段。
“不是不好说，而是得想想怎么说。”
朱钜文被一杯红酒喂得眉开眼笑，小人得志一般凶相毕露。
这个表情他倒没有装，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时候就该将计就计，假装表示可以被收买，但是有价格。
让她对自己多透露一些信息，再搭上一些好处和价值。
“哈哈哈哈，说吧，你想怎么要？”
杨思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喝完。
她大笑了几声，抿着嘴用狐媚一般的双眼回望朱钜文。
心怀狼子野心之人，她一直很喜欢。
毕竟她也属于那一款。
“换上职业装，你当我秘书，我做你领导。”
“我们好好商讨一下，下面的工作该怎么进行。”
朱钜文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凶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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