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秦 第十章 为村民勇往直前，遇胡人形势艰险

事情实在是不对劲，明明在姬云他们前面的只有牛癞子和两个士卒，这里怎么会有六双脚印？

“姬云大哥，现在怎么办？”牛文问道。

“跟上去看看吧，毕竟事关全村人的性命，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得去看看！”说完，姬云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牛文牛武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对了牛武，你对这片山林熟悉吗？”姬云问道。

牛武摇了摇头：“我们打猎基本都是往南走，很少往北边走，毕竟匈奴人还没有完全离开，往北走的风险太大了，所以这一片我并没有来过。”

姬云这才反应过来，在从长城追出来的时候，自己这几个人是一路往北追的，如果按照长城就是秦国边界的说法来看的话，其实自己已经进入了匈奴人的领地。姬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秦朝的疆域图，开口说道：“据我所知，这里应该是阴山？”

牛武点点头。

“阴山是匈奴人赖以生存的母亲山，他们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放弃，因此一定会找机会把秦军往南赶一赶的。”姬云声音阴沉，似乎觉得有些危险。

“那姬云大哥的意思是？”

“对，牛癞子他们三个人很可能碰上了匈奴的侦察队，被抓或是被杀都有可能，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尸体，因此被抓住的可能性更高。”

牛文一愣，眼神瞬间变得闪烁起来：“那我们顺着这些脚印找过去岂不是一头撞进匈奴人的怀里？”

“嗯，这样太危险了。”牛武也说道，“姬云大哥，咱们往回走吧，要是真的碰到匈奴人，我们可打不过。”

姬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行，咱们先在所有的结论都只是猜测，万一他们只是碰上了进山打猎的猎人呢？总得去试一试才行。”

牛文牛武相视一眼，抱拳朗声道：“姬云大哥为了牛家村竟全然不顾自身性命，我等佩服之极，以后姬云大哥要是有什么吩咐，我等绝无半点推辞！”

姬云吃惊地看着二人，没想到这古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个人，实在是太草率了吧？

其实这里面还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姬云虽然是一个历史老师，却也不可能把古人的一些民俗研究的那么透彻。古时候交通不便，尤其是山里面的村落，基本很少能够有机会和外面的世界接触，因此村落里的人都非常团结，可以说是真正的“远亲不如近邻”！那时候水源和土地是村民最看重的东西，因此时常为了这两样东西和其他村的人大打出手，秦朝时为了遏制百姓私斗，出台了严厉的刑法，同时用战功来鼓励农民放弃私斗，而是为国作战。但不论怎样，村落里面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是无法抹去的，因此村里的人对能够为自己村落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往往是非常尊敬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姬云还是接受了牛家兄弟的效忠，毕竟这这个乱世里多两个肯为自己卖命的人，总是有好处的，况且自己又不会真的让他们去卖命，也算是多了两个铁杆朋友嘛！

“走吧，咱们赶紧上去看看，如果是碰到了进山的猎户，我们还能赶上他们！”姬云沉了一下心，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大概快正午的时候，姬云三人远远的望见一道黑烟从山脊上升起，不过因为这里的海拔已经比较高了，风也很大，烟刚升起来不太高就被风给吹散了，要不是牛文的眼力比较好，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看起来那边确实是有人的，至于是匈奴人还是猎户，只能是悄悄过去看看了。”姬云把牛家兄弟拉倒一起，仔细谋划，“我对山里的事不是很了解，你们两个有经验，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过去才能不被发现？”

“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不太好判断。”牛武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猎人的话，一般会在周围不远的地方下一些陷阱，用来防止一些猛兽的突然袭击，这种陷阱对畜生来说有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不算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对方是匈奴人，尤其是匈奴士兵的话，一定会安排人手在附近盯梢，我们贸然过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就麻烦了。轻则他们杀了牛癞子和哪两个士卒，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会交代在这里！”

牛文一把捏断手里的树枝：“怕他个鸟！匈奴人就是不了？不一样一个脑袋两个胳膊，我把他们杀了就是！”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啊！”牛武说道。

“方才看脚印不是六双吗？出去牛癞子和两个秦兵，剩下不就三个人咯！”牛文为自己聪明的头脑而沾沾自喜。

姬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文啊，你这脑袋还不算傻嘛，知道算数了。”牛文以为姬云在夸自己，咧开嘴笑起来，不过没想到姬云话还没说完，“但是那只有六双脚印却不代表他们只有三个人啊，也许那不过是三个哨兵，方才炊烟升起的地方说不定是一个小营地，里面有多少人你弄的清楚吗？”

牛文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

姬云又瞄了一眼炊烟升起的方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做准备吧，如果那里是匈奴人的小营地，我们就必须小心再小心。”牛家兄弟点点头，“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称手的棍棒之类的，如果发生冲突还能自卫一下。”

三人在旁边转了几圈，各自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棒走了回来，姬云看着三人手里的“武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要绕过去，不能直接靠近。”

“从哪边绕呢？”

“北边！”姬云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对方是匈奴人，他们一定是从北边来，那么他们担心的一定是秦人会从南边搜查过来，所以一定会派人在南边盯梢，但我们绕远一点从北边靠近，他们一定想不到！”姬云一口气说了好几次一定，除了安抚牛家兄以外，也想给自己更多的信心。

牛文牛武齐声称赞：“姬云大哥果然好计谋！”

“唉，这算什么计谋，只不过觉得这样可能会好一点，其实对方是士兵的话，我们的胜算不大……”姬云叹了一口气，旋即恢复了精神，“不过凡事总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其实这句话是姬云作为老师的时候经常会对学生说的一句话，鼓励他们不要轻易放弃，没想到如今却是用来安慰自己了。

“好了，咱们尽量悄悄的过去！”说罢，三人拿着木棒弯着腰往东北边摸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人终于绕到了炊烟的北边，牛文一直在观察着那边的动静，按照他的说法，似乎是没有什么人从那里离开过。姬云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如果发生碰撞应该怎么办，就继续往那个方向慢慢移动着。一路上三人非常注意周围有没有什么哨兵，结果很幸运的是没有，正如姬云所料想的那样，对方似乎没有把北方当做防守的重点。

三人靠得近了，才发现那里没有什么营地，但确实是有匈奴人，姬云数了数，一共有五个人，不过不能确定附近是不是有放哨的。那五个匈奴人正靠在几棵树上呼呼大睡，而牛癞子和两个秦兵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丢在中间的地上，在他们旁边还有一堆刚刚熄灭不久的柴火，上面还驾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残留着几块看不出形状的肉，应该是匈奴人打的野味。

“还好只有五个人，应该没问题吧？”牛文说道。

“不行，他们都有刀，我们只有木棒，绝对不能主动出击，而且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士兵，先不要轻举妄动，观察一下。”姬云阻止了牛文想要冲上去的举动，示意牛家兄弟先等着。如果牛武和牛文一样能打的话，说不定姬云真的会选择上去拼一下，但毕竟牛武身体瘦弱，说不定一拳就会被匈奴士兵放翻，直接冲上去太冒险了。

“那我们怎么办？”

“等着！”姬云说道，“等天黑了，他们的人数优势就不存在了，到时候我们偷袭他们胜算更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悄悄救走他们三个，根本不用和匈奴士兵接触。”

“唉，急死个人了！”牛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者闷气。牛武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凑到姬云身边：“可是姬云大哥，我们没有吃的啊，坚持到晚上肯定就没力气了。”

“也是，这样吧，你在这里盯着，尤其是注意别让牛武兄弟冲动，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野果，摘回来吃。”牛武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点头，姬云便悄悄地往左边钻去。

找了没一会儿，姬云就在一棵树上看见挂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果子，而且果子掉在地上还有被什么小动物啃过的痕迹，痕迹很新，想必是刚被啃不久，那个小动物甚至有可能是被姬云弄出来的声响给吓跑了。既然有动物吃，就一定没毒！姬云这么想着，就赶紧摘了十多个揣进怀里，准备往回走。

这时，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脚踩断树枝的声音，姬云心里一惊，急忙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