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深潜 第四章 夜色迷离

作者:玉宇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3-03-04 16:35:22

香港。极目远望,高楼之下的维多利亚海湾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私家游艇纷纷在碧蓝海面上划出一道道迷人的雪白弧线,浪花追逐着海鸟,妄图打湿它们美丽高傲的羽毛,一片和谐。

这是间巨大的豪华办公室,墙壁上挂满了现代派艺术大师们的心爱杰作,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洒满了每个角落,办公室的主人,郝氏集团常务董事许言放在招呼客人。他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精英分子,征服哈佛的中国学生,驰骋商界的未来领袖,何况又生得高大挺拔、举止儒雅,脸上永远挂着温和浅笑,简直是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如果一定要挑毛病的话,唯独镜片后那双眼睛似乎太过冷静自持了些,任何情况下都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世界。他恭让客人落座,“世伯,您一路幸苦了。”

“大陆已决定向外资开放特殊金融市场,为国有银行引入境外‘战略合作伙伴’,不过,外资方面必须先取得中央政府颁发的通行证才行,你们郝氏一向与北京关系良好,有没有考虑过要参与这些项目?”来访者是美国华商总会的会长韦嘉祥,五十多岁的年纪,四十出头的外貌,相当有魅力的成功人士代表。他与郝氏家族是合作多年的老友,所以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并不虚假客套,

“我长话短说。中央政府发放的准入牌照只有三张,我认为凭郝氏的家底完全有能力在竞争中胜出,所以这次来是想借贵公司的光喽。”

“世伯太过谦了,您老其实是特意来助我们郝氏一臂之力的才对。”许言放从一开始目光就追随着韦嘉祥,琢磨对方话语里可能隐含的深意,听他这样直截了当阐明来意反倒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双眉一轩,笑道:“郝氏要击败世界各国强敌岂是易事,如果能得到韦伯伯您的鼎力支持,胜算就大了,言放更是感激不尽。”

韦嘉祥满意地点头。郝氏虽然实力雄厚,许言放最近也频繁出入北京,积极筹备此事,但要想独力战胜蜂拥而至的国际著名银行,位列三甲,难度还是有的。郝氏非常需要他的资金与人脉支援,韦氏这边也正可借此机会在新兴的大陆资本市场上分得一杯羹,而许言放方才一番谦和言语实际上已同意两家联手,共同竞标了。

说实话,他相当欣赏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审时度势,行事有大将风范。郝耀明年岁大了,早已处于半退休状态,他的长子轶凡不喜经商,挂了个副董事长虚衔,把精力都化在保护野生动物上了。次子轶非品行不端,十年前已遭郝氏驱逐,如今人在南美窝着,也没听说他结婚生子。郝轶凡膝下一女一子,大女儿郝玥是学金融的,可惜六年前因车祸不良于行,其后不久便嫁给了自己哈佛的同学,也就是许言放。小儿子郝峻从小就聪明伶俐,却有些不务正业,任性的跑去当警察了。不过这个孙子一直深得郝耀明疼爱,并没有因此而失宠。两家世交,他的独生爱女韦丽芙一直迷恋这小子,如果郝峻将来懂得收心肯重回郝氏,倒是可以考虑两家联姻的。郝氏这些年在商场上顺风顺水,其实都是这位能干的孙女婿在掌舵,难为他处世得体又不计较个人名利。

这两人都是商场上的干将领袖,郝家与韦氏又有几代人的交情在,自然不会在小事上相互争执不让,于是很快达成了合作框架。许言放起身送客,两人走到贵宾专用电梯前时,他说:“世伯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明天就会去北京,向外界宣布我们两家联手竞标的消息。”

临海。夜晚比白天少了许多喧嚣与嘈杂,一辆大切诺基渐渐驶离灯火灿烂的市区,在郊区一条幽深的巷子前停住。王海、吕江和郝峻三人着便衣,趴在车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小巷外,“红人会馆”四字巨大霓虹灯不停闪烁,充满着暧昧与挑逗。这里是临海市最大最高级的娱乐营业场所,或者用王海的话来说是“资本主义腐朽享乐思想下诞生出来的大毒瘤”,虽然大家都清楚王海同志其实很想与毒瘤里的36D小毒花亲近亲近。

潘荣海被杀一案因为省厅的介入,临海方面只得放手。当得知死者其实是位三次授勋、立功无数的卧底特警后,王海便明白临海市很可能出了大问题,而且此事必定牵涉到警察系统本身,所以公安部才会在不通知市局的情况下直接派人潜入调查。只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暂时还没有丝毫头绪。

一位身经百战的特警就这样牺牲了,这让王海他们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可不等他们腾出手脚来秘密调查此事,又有一桩案子交到了市刑警队。六天前,野狗在西郊小山坡上刨出一具男性骨骸,受到惊吓的村民们赶紧打110报警。

市局资料室照例先比对本市失踪人口,发现其身体特征与三年前一名叫罗兰德的失踪者极为吻合。王海派人到罗家接来他的母亲,法医物证室做了DNA线粒体鉴定,最后确定死者就是罗兰德本人。

由于只剩下白骨一堆,线索几乎少得可怜,只知道此人是被人从背后劈断脊椎骨,一击致死后再埋尸荒野。很显然,凶手是个心狠手辣的空手道高手,而且行事缜密。罗某生前曾在“红人会馆”里跳钢管舞,交往的人群十分复杂。王海怀疑他的死与“红人会馆”的幕后老板,也就是临海最大的涉黑集团老大谢子天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派人混入“红人会馆”,伺机寻找可能的知情者,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

米岚和陈浩飞都换了便服,化妆成来此地出差的寻欢客打算混进去。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组合在一起倒颇具戏剧效果。这也是王海的意思,他觉得一个能打另一个机灵,正是最佳拍档。

他们俩正往里走,突然一个身穿保安制服,拿着对讲机的彪形大汉从暗处跳出来喝问:“会员证!”

陈浩飞一愣,心想没听说过上夜总会还要办会员证的,临海的特殊服务业什么时候发展到如此高度了,回去后倒要好好向扫黄组打听打听。为了能顺利蒙混过关,只得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进对方手里,嬉皮笑脸地说:“兄弟,我们俩是外地的,今儿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多包涵,多帮忙!”

那保安瞅瞅手里皱巴巴的人民币,再瞧瞧俩人,皮笑肉不笑地还了回去,“同志,这钱我不能收。”

“收下吧,没事!”米岚在一旁赶紧帮腔,那人却只是摇头。双方推拒了几次,保安见两人还是坚持要给,最后索性就挑明了说:“警察同志,我真不能收您的钱!两位加班辛苦了,可我们这里是合法经营,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的没有。不信?我立马带您二位进去瞧瞧呗。如果您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嘛,嘿嘿,我们老板说过的,只要是公检法的同志光顾,欢迎!热烈欢迎!所有费用他埋单,请放心大胆的玩!”

于是这两人只好灰溜溜的回来。王海心里那个窝火啊!大声骂道:“你们俩白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简直丢全市警察的脸!陈浩飞,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外地人,一口的临海普通话。还有你,还有你,米岚!这走路的派头,抬头挺胸,大阅兵似的,人家要是看不出你们俩是警察那才是傻子!”

陈浩飞一脸怨妇,作西子捧心状哭诉说:“队长,这事不能怨我们,换了您去也一样!人家手里有一本全市警察花名册,头一张就是您老人家风华正茂的大头玉照,治安大队赵队长和扫黄组的老张还排在后面呢。我一开始还想和趟稀泥,可人家把我们俩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最后连三围都报出来,实在是没辙。”

陈浩飞的一番话把大家都说愣了。现在的混混行啊,与时俱进,都知道收集对手情报了。

“那上面有我吗?”郝峻问道。他才进警队不久,又是个不按正常手续走后门的,对方应该没那么快得到他的资料。陈浩飞歪着头想了又想,“好象没有!”

郝峻跃跃欲试了,“队长,让我去吧!”

一个小时后,精心打扮的郝大少爷开着兰博基尼闪亮登场,一路绿灯闯关成功。这一回,那北极熊似的保安不但没有再次跳出要求检查会员证,反而毕恭毕敬地替他泊车去了。这年头,钱比什么都管用,王海咬牙切齿,都快愤青了。

这一来一去的耽搁不少功夫,明月已过中天,浓浓夜色中更显出“红人会馆”七彩招牌的醒目。郝峻站在一片绚烂光华之下,回头朝他们笑笑,霓彩的虹光似为他身后插上了一双光之翼。王海顿时生出一种错觉来,这人是天使,只要他肯扇动翅膀便能净化浊世,让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到纯真年代。

浑身奢侈品装扮的郝峻走进大厅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四周口哨声不断,还有人用如痴如醉的目光追逐着他。郝大少爷权当这是赞美,一扬下巴,从跳艳舞的俄罗斯女孩们身边走过。

他挑了个舒适的沙发座位,人还没有坐定就看见一个长发男子径直朝他走来。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随随便便的穿了一身极其昂贵的黑色夜礼服,若不是因为他肤色偏深,好似蕴含着地中海迷人的阳光,就凭那一头妖气十足的过肩长发,郝峻会以为他是十八世纪从路易斯安娜州出走的庄园主路易,也就是那个著名的吸血鬼。

来人略一欠身,自我介绍说:“我是谢子天,此间的主人,不过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安东尼。阁下的到来令这里蓬荜生辉,能冒昧请你喝一杯吗,‘DOM PRIGNON’好不好?”

郝峻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与正主照面了,更叫他感到意外的是,传说中的黑老大居然是这样一位充满魅力的绅士。金色液体被盛在长笛郁金香形的高脚素身水晶杯里,泛着芬芳的气泡,郝峻却没有赏一下脸的意思。谢子天笑得了然,吩咐下面,“换一瓶。”

“噗”一声轻响,香槟开启的声音实在妙不可言,何况这还是被称作香槟之王的“DOM PRIGNON”。黄金般的液体为口腔带来最完美的极致体验,气泡在牙齿间肆意舞蹈,叫人沉醉。谢子天方才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已试出眼前这位是货真价实的世家子弟,公安局局长的整年工资都换不来这样一瓶香槟酒,更别提懂得鉴赏它们了,只有真正的上流人士才能一眼分辨出奢侈品的真假。

郝峻仰头喝了一口,喉结微微动着,那曲线优美的脖子与锁骨构成了一个充满诱惑的符号。谢子天素来就偏好这样的猎物,优雅下暗藏浪荡,精致中带点堕落,要是能直接邀请他去参观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就好了。他浮想联翩,于是朝郝峻露出了个充满挑逗的笑容。

这时,一个身体肥硕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讨好地冲着谢子天直笑,似乎想说些什么。谢子天显得有些不耐烦,微微动了动手指,示意不要打扰他和郝峻。那人无奈,只好讪讪低头离开,却在谢子天看不到的地方朝着郝峻咬牙切齿。

片刻后,舞台上的俄罗斯舞娘消失不见,换了个留着莫西干头,穿皮裤长靴的年轻男孩大跳钢管舞。郝峻眯起眼睛,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谢子天果然开口问他:“喜欢这孩子?待会下台后我让他来找你。”

“多谢费心了,谢老板。”郝峻故意用了个很市侩的称呼。这里面的调侃之意谢子天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他大笑着说:“如果你肯不叫我‘谢老板’的话,我还会安排他专门为你单独表演。”

“安东尼。”郝峻打算继续套他的话,也就从善如流了。这个拉丁味十足的名字从他唇边逸出,带一点鼻音,还打着卷儿,说不出的性感俏皮。谢子天暗暗生气,方才为什么要说自己叫“安东尼”,如果说是“安东尼奥•胡安•卡洛斯•桑切斯•马蒂斯四世”,对方那漂亮的粉红色舌尖不就可以多看一会了!

“如果您还肯降尊纡贵地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甚至愿意亲自下场为您表演。”谢子□□他挤挤眼睛,那样子淘气生动极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罂粟一般的吸引力。郝峻忽然发现他的眼眸原来是极深的墨绿色,不同于普通中国人,再加上那一身玫瑰色的肌肤,这人应该有一点意大利血统吧。

“怎么样,成交吗?”谢子天决心逗一逗他。说到**,身为夜总会老板的谢子天有的是手段和招式,一般人绝对抵挡不住。眼前此人虽然如同天鹅般高贵优雅,举手投足间也几乎无懈可击,可还是被他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看出了点东西,雪白无垢的外表下应该还藏着一片属于暗夜的黑羽吧。

“布鲁斯。”在这样的气氛下,郝峻是绝不甘心示弱的。他朝对方挑了挑眉毛,暧昧地笑道,“我想看你跳脱衣舞,可以吗?”

舞台上的布景灯光开始变幻,音乐也换成了别有用心的蓝调爵士。谢子天亲自站到舞台上对着台下深情飞吻:“献给我的甜心,我的布鲁斯!”

他微微屈膝,使自己的重心更接近地面,并随着音乐开始舞动。一记清脆响指过后,他一把扯掉领结,观众的情绪立时被撩拨了起来,口哨声此起彼伏。抛下台的领结被一个女人抢到,她尖叫着,当成宝贝似的塞进自己胸衣里。接着是别在上衣的玫瑰花,谢子天吻过后把玫瑰抛向郝峻,可惜却被方才那个五官肿胀的中年男子冲到前面夺走了。郝峻抱歉地朝台上挥挥手,捡到宝的中年人已兴奋到癫狂。

音乐渐入佳境,黑色的夜礼服脱下后被谢子天搭在自己肩上,几乎台下所有人都开始尖叫,气氛一下子就达到了**,钱和珠宝被一把一把抛向舞台,毫不吝啬。郝峻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种情形,除了“物欲横流”这四个字,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更贴切的形容。

谢子天衬衫的纽扣一颗颗极为缓慢地被解开,直到露出精壮的胸膛与瘦窄窄的腰身,舞蹈的节奏也越来越快,不断强调着肢体的表现力,他整个人都似已溶入音乐之中。郝峻却趁机溜到吧台与方才那个跳钢管舞的男孩搭话:“嗨,跳得不错,我请你喝一杯!”

“我哪能跟天哥比啊!”这个名叫“小贝”的男孩回答说,“他那才叫舞蹈,我就是动动胳膊大腿什么的,僵硬得跟个木偶没两样。”

“几年前我来过这里一次。我记得以前好像还有个人在这里跳钢管舞,他说他学过芭蕾,我倒觉得还是你跳得比较有个人风格,很眩!”郝峻开始诱供。罗兰德的档案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这会儿正好用上。

“那个人,”小贝年仅十八,涉世未深,他毫无戒心地回答道,“你是说罗兰德吧!我听说过他,他是天哥的相好,两人在一起好多年了。天哥其实挺宠他的,后来不知道哪里犯了天哥的禁忌,搞得被扫地出门,就没人知道他下落了。”

郝峻心中微悸,忍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舞台。旋转的灯光下,谢子天丝般的长发在明暗变幻中风一样旋转飞舞,这样的舞蹈并不感天动地,却轮回着欢乐与痛苦,甜美与煎熬,那缠绵多情的舞者正用他的身体传达着某一种深刻入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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