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上攻略 第九卷：红娘驾到（八）

在确定屈秀勉明白了事实不会突然跑去找布梦生二次告白之后，总办外勤组众人才给他松了绑，然后把田泉拎进会议室里来——鉴于狄冰巧对蒙弧此人的心理阴影太大，还是暂时不叫上他了，封容自己都搞不定这个亲妈粉啊——再给田泉解释一遍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和鄂静白蹲在一起，努力思考他们在出现这等异常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相同的引发这场混乱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桃子也把她统计的总部里这两天出现的“不可思议表白OR突然爱上对手事件”呈上来了，封容一看，发现总部这两天还真是热闹得不得了，名单里加上会议室里头蹲着的这三个，中招的就有十二个人，也就意味着一共有十二对人了，总部的集体婚礼想集齐这么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膝盖头想也知道这事儿不正常了。

交际最广的祝孟天凑过来一看那名单，“哟呵”了一声，道：“这些人我都认识，他们都算是众所周知两两针锋相对或者互相看不上眼的对手，”他忽然顿了顿，表情古怪，“呃，那啥，屈秀勉和布梦生好像不算啊……”这两只顶多就算是欢喜冤家。

“嗯？”封容挑了挑眉头，“所以他们两个要么和这件事没关，要么就是殃及池鱼的？”

“差不多吧，”祝孟天把从办公室随手拿来的酥角丢进嘴里，咂巴咂巴嘴，道：“但是我想不到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变成这样。”

“我印象里也没见过这种事情。”活得最久阅历最多的鄂静白插话道。

“别插嘴，想你的去！”狄冰巧整个人都处在“逮谁就炮轰谁”的状态，因为十分钟前蒙弧刚让灵后勤部一个过来送局里发的年货的部员给她送了份下午茶，狄冰巧这头胆战心惊地接了，转眼就扎进她在三十三层的独立小实验室里，找了个隔离箱把那一杯奶茶一份蛋糕装进去，活像是遇见什么生化武器似的，要不是乘小呆及时把狄冰巧拖出实验室，桃子又把东西各自尝了一遍表示自己还是活蹦乱跳的，估计狄冰巧真的要拿出战备状态来肢解了那份下午茶，然后彻底检验一遍了——可是这份东西没毒，狄冰巧就更加狂躁了。

被呵斥的鄂静白缩回去继续COS思想者，他充分理解狄冰巧的抓狂从何而来，虽然他才是那个中招的人，不过他觉得他肯定比九天宇要暴躁多了——毕竟是几千年的清白问题啊，怎么能一朝败在那个没节操的家伙身上，要是颜米……咳咳，不是，他的意思是如果颜米觉得他品行不好不和他做朋友了怎么办，他活了那么久，除掉出生入死的同僚之外，能算得上是朋友的压根就屈指可数啊……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继续发展下去就真的有点危险了，总部总不能天天上演一出闹剧吧，封容想了一下，回自己办公室看了看工作安排，确定自己今天下午没什么要紧事要处理之后，才叫祝孟天和乘小呆去把那张名单上的人都请过来，一个个审一遍——照旧，蒙弧先放一边，这位能活活把狄冰巧气死——而封容自己则是去找灵后勤部部长托罗努斯和灵督察部部长佩休了，不管是总部内部人员出了问题，还是有人侵入总部做了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他们一个负责防御，一个负责监督，这两部都有知情和调查的权力。

不过在听完全过程之后，佩休和托罗努斯的表情还不是一般的微妙……封容表示很理解，因为他也觉得哭笑不得，你说真的要是有人要对付灵安全局，这种跟恶作剧似的手段算什么？来搞笑的吗？

“咳咳，”托罗努斯清清嗓子忍住大笑的冲动，他还要维持自己天使一族的形象呢，“阿儡你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

说到这个，封容也觉得有点忧郁，“想得到的都检查过了，就是没发现什么异样，要不是我那个小组的人中了招，我也不信会有这种事。”只会当做他们谁谁谁一下子就春心萌动了。

封容这话让托罗努斯和佩休都沉思了起来，这件事还真的不好办，不重视吧，万一这后面藏着什么阴谋呢？重视吧，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另外，要是真的有人能混进总部，哪怕是恶作剧，这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负责总部防御工作的托罗努斯分分钟得背处分不可！

佩休微微皱着眉头道：“名单上的部员连S阶的都有，如果真的是被人暗算了都没察觉，那么你让人问他们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

“阿儡你刚才说他们都没怎么离开过总部和宿舍对吧，”托罗努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总部是连办公室二十四小时开监控的，宿舍那边也是每栋楼每个进出口都有摄像头，他们本人没发觉什么，监控可能注意到了！”

封容立刻反应过来，“我现在就去找一下齐雀！”齐雀是监控二组的组长，主要负责总部大厦和总部小区的监控工作。

“我去吧，这块儿毕竟算是我管的，”托罗努斯道，“不过阿儡你可以去找合禹、阿渠跟毕方，他们守着总部大门，说不定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

封容点头，佩休道：“我跟你一起去。”

总部大厦一楼大厅。

一身火红的前台小姐毕方在化一个新学的妆，保安阿渠终于把他的佛珠卖出去了一串，正在努力从兜里数零钱找给对方，封容和佩休在公告栏面前找到了大厦管理员合禹先生，跟他说明了来意，只说是发现可能有人在总部浑水摸鱼，倒没细说具体的事情。

总部大厦由特殊的空间阵法辟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属于真正的总部，这是没有被承认部员身份的外人看不到的，还有一部分是普通的办公区，就跟人界其他的商业大厦一样挤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公司，不同的是这些公司都是属于灵安全局旗下的，就算不是部员开的，也是信得过的灵异学界生灵在这里做生意，毕竟灵安全局总部在这里，安全保障绝对一流，就算世界末日了他们估计也是最后一批需要担心的人——其实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了表明，总部大厦不只是灵安全局的部员才能进出，有陌生人来往是很正常的事情，什么，你说这样很危险？话说危险的是敢来这里捣乱的人吧，这里是灵安全局的大本营，随便拉出来一个驻守的部员都是史前级别的生化武器好吗！分分钟灭得来者渣都不剩好吗！

总之，灵安全局是不畏惧来作死的人的，合禹先生听罢封容和佩休的说明，推了推眼镜，微笑，“很久没人来总部捣乱了，我也很久没合法捕猎了呢……”

他轻声低喃，一楼大厅里的人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似是而非的婴儿啼哭声，纷纷环目四顾，有些莫名其妙，毕方却一下子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化妆品，镜子随手一抛，眼里似有火焰倏忽而起，大厅里的温度猛地蹿高了，保安阿渠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两米多高的健壮身体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乌黑的阴影。

有兽焉，其状如彘而人面，黄尾而赤首，其名曰合窳，其音如婴儿，是兽也，食人，亦食虫蛇，见则天下大水。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而阿渠……不好意思他是佛界二十诸天中的多闻天，转世历劫，因为财政赤字问题而正在总部大厦当保安，好混口饭吃，毕竟世道艰难，没工作会饿死的……

所以说总部大门有这三个大神镇守着，一般的阿猫阿狗还真不敢来溜达，没看他们都闲得不是在赚外快就是在折腾自己那张脸了么，毕方一见合禹的架势，就知道有活儿干了，立马精神抖擞地道：“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来咱地盘撒野！暗部长，是得罪了的人？”她亮了亮自己涂着鲜红指甲油的五指，“不如就交给我们吧。”

保安阿渠闷闷的声音也跟闷雷似的响起：“阿弥陀佛，谁来捣乱，先来洒家手下走一遭！”

此时在一楼大厅里的都是灵安全局的部员和大厦的公司人员，一见他们这阵势，就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了，立马撒丫子走人，整个大厅眨眼间就被清场，一张不知谁遗漏的广告纸寂寞地飘啊飘，从他们中间飘过，静悄悄落在地上……

“……”封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架势十足的三个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架了？”

合禹、毕方和阿渠瞬间气势一泄，整个人都蔫了：“……”

封容默默扶额，这仨无聊到随时想找架打的家伙真是够了！

身为灵督察部部长的佩休全程看完热闹，这才双手环胸，慢悠悠地道：“看来你们三个对现在的工作有点不满意啊，或者你们喜欢去暗部长手下，保准你们打得过瘾……”

面对考察自己工作成绩的大BOSS，合禹先生明智地道：“不，我们只是想为辛勤工作的暗部长分一下忧，这座大厦还需要我，我是不会离开它的。”开玩笑，天天打架哪有在这里随时能看热闹这么好玩！

毕方则是赶紧捡回了自己的小镜子，装模作样地照着，“哎呀，我的妆花了，我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做打架那种那么残暴的事情呢？”

阿渠最实在：“去灵执法部，涨工资吗？”

“……”封容用力按住想要往墙上撞的脑袋，斩钉截铁地道：“工资是高了，但工作更多，还不能赚外快！”

“哦。”阿渠立刻没了兴趣，封容松了一口气——这三个都是托罗努斯千辛万苦找到的最适合守门的部员，万一被他挖走了，托罗努斯会领着他的天使军团踏平灵执法部总办公室的！

“所以，现在能说正事了么？”封容觉得这些话题太危险了，赶紧把歪掉的楼正回去，他是来找援助的，不是来挖墙脚的！

封容把那份名单交给合禹先生他们，让他们回想一下这两天这些人进出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人盯上，结果还真的问出了一点线索。

“医疗组的蒙弧和暗部长你组里的狄冰巧昨天早上在这里碰上了，拌了两句嘴，我们是看习惯了的，不过当时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们不放，等他们走了之后他也不见了，”毕方回忆道，她作为女孩子还是比较八卦的，“当时我没在意，以为是新来的部员不知道情况，就围观了一会儿，结果昨天下班的时候执法十组的屈秀勉在这里跟一个部员**，被布副逮住了，教训了一顿，我又见到了那个人。”

封容和佩休对视一眼，前者问道：“你没见过他？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新来的部员？”来这里的，也有可能是去楼上的公司的人吧。

毕方被这么一问也愣了，思索了片刻，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领口戴着我们局里的徽章，但他侧着身，我没看清楚那是哪个部门的标志。”灵安全局五部的徽章标志都是不同的。

戴着徽章的，莫非就是灵安全局的部员？佩休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这算是他的职责范围！

封容立刻道：“那毕方你现在还记不记得他的样子？让你看监控的话能认出来吗？”

“没问题，”毕方能在这里做前台小姐，还是有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的，“让我给暗部长你画出来都可以。”

封容点头，“行，你就呆在这里，待会儿我让齐雀把监控弄到这里给你看，要是再见到他，立刻通知我，他要是想离开，你们可以先把他留住。”这个“留住”的手段嘛，自然不介意是什么的了。

有点线索了，封容立马就跟托罗努斯打电话了，把情况说了一遍，托罗努斯在那边和齐雀说了几句话，然后很快就道：“我可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诶，他是灵后勤部的人？”后面半句话瞬间拔高了声调，显然是惊讶至极。

封容也是一愣，“你部里的部员？”

“不可能吧，在总部的灵后勤部的人我都认识，分部的过来的话很少一个人来的吧……你等一下，”托罗努斯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他在吩咐身边的人查什么，封容耐心地握着手机等了一分多钟，才听到托罗努斯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摄像头没拍到他徽章的正面图，只能看到‘ASSI’几个字母，能看得出是我灵后勤部的，但是比对不了他的身份编号。”

灵安全局的徽章都是黑色的，上面带着一个“灵”字的烙印，下方标明了不同部门的对应英文，而且除此之外，每个人的徽章纹路都会有所差别，是唯一的，灵安全局有专门的机器来鉴别，身份资料一刷就出来，所以说一般人是不可能拿着别人的徽章来冒充灵安全局部员的——最重要的是，徽章是和本人绑定的，其他人要是拿来佩戴，徽章会立刻发送相应讯号到监控组这边，随即就有人前去确认徽章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像是林映空和封容再怎么熟悉，他们也不会随意去动对方的徽章。

“还真的是我们局里的部员？”居然不是外人作祟，封容有点惊讶，因为内部人员顶风作案的话怎么会不记得把徽章之类的一看就暴露身份的东西取掉呢。

“徽章应该是真的，起码齐雀这边说看不出破绽，他正在做人脸比对，看能不能在数据库里找到这个人，我把图片发给你，你让毕方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嗯，行。”封容说罢就挂了电话，没多久，一条彩信就进来了，封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截图，图片上的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站在角落里，只露出半张脸，看起来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穿着红色的衣服，还挺讨喜的，不过很陌生，封容自己就没见过。

佩休在旁边听完全程通话的，此时也凑过来看了看，摇头，也表示不认识，把毕方叫过来一问，她就瞧了一眼，立刻颔首，“没错，就是他，我以前没见过的。”

封容又拿着图片去给合禹先生和阿渠看一下，他们也表示以前没见过这个人，毕竟总部虽然人多，但是他们在这里工作那么多年，常驻人员不说都认识，有印象就肯定的，他们说没见过，估计这就真的不是总部哪个部员的脸了。

倒是阿渠补充了一点：“我今天早上也看到这个人了，他当时跟在黄庚琛背后，我以为他们是一块儿的，就没太在意。”

封容和佩休面面相觑，黄庚琛就是名单上的人员之一，所以他们这么轻松就抓到罪魁祸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