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远兴致勃勃的忙着张瑞阳要住进自家的事,不过也用不上他管太多的事,因为周大人专门派了人过来收拾房间做准备。晚上薛明远躺在床上,因为听了这个消息激动地睁大着眼睛,拉着若水的手说个不停。
“娘子,周大人今天拿了将近二十种茶叶过来,都是上好的,你说第一天上什么茶才好呢?是大红袍还是黄山毛峰好呢?”薛明远自言自语地说道。
若水侧躺在旁边,微笑着说道:“他不喜欢喝那些茶叶,他说自己嘴笨,品不出茶叶的好坏,只喜欢喝最简单的铁观音。”
薛明远点点头,又说道:“听说张元帅爱喝点酒,特意备了好几样酒,有枣集酒、鸿茅酒、羊羔酒都是贡酒。还应该准备点什么酒?”
若水回答道:“他的父亲国公爷当年征战北宋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烧刀子,他小时候偷喝了一次,从那时候就觉得那才是男人应该喝的酒。”薛明远恩了一声,道:“烧刀子这边到不常见,不过老酒坊应该能有。”
然后薛明远想了想又说道:“你说我能有机会跟他探讨一下他战场上的事么?哪怕能有机会听他说说也好啊。”
若水笑道:“肯定能,他一喝大了就喜欢拉着人说话,什么都说,你想跑都跑不了。”
薛明远又点了点头,突然看向若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若水刚想说自己和张瑞阳认识啊。薛明远恍然大悟状说道:“你看看我,一高兴都忘了娘子是从望京来的,关于张元帅的种种事情在望京肯定都是家喻户晓的吧。哎,都拉着你说到这么晚了,快睡觉吧。”说着拍拍身边的若水闭上了眼睛。若水张张嘴,翻身闭眼睡觉。
忙了几天,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这天巡抚大人带着众官员及世家老爷们,站在码头等着迎接张瑞阳。远处是碧海蓝天,突然出现一条黑线,黑线越来越清晰,几十艘战舰连在一起,齐齐向这边驶来。周大人低声道:“来了。”所有人振作起精神,笔直的站好了。
深黑色的战舰竖着九跟高高的桅,最高的一根上飘扬着绣着雍字的大旗,后一根上悬挂着黑底金色的张字。甲板上站满了杀气腾腾的士兵,在距离码头一定距离的地方战舰解开铁链一一分开。稍后最中间的帅府最先驶了过来,稳稳停靠在岸后,两排士兵率先下船,站在两侧。然后只见一个肤色黝黑却俊美异常的男子,身披凝重的黑色战甲,站在甲板上环视了四周,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下战舰,士兵距都行军礼,此人正是征西大元帅,年仅二十七岁的张瑞阳。
岸上的众位官员忙下跪行礼,张瑞阳微笑着叫众人免礼。皇家贵胄,气势逼人正好形容此人。浙江巡抚上前恭敬地说道:“下官浙江巡抚带领浙江属官给大人请安,元帅一路辛苦,恭请元帅上马入城。”张瑞阳翻身利落的上了马,身后的亲卫压着吕宋的国王紧随其后,众人或在下人的搀扶下,或在马凳的帮助下爬上马背。众人向台州城行去。
进了台州城后百姓们夹道欢迎,有的都抱着孩子出来看。众人一路行至装修一新的驿站,这是给吕宋的国王住的,安顿好国王,周大人笑着请张瑞阳参加今晚的欢迎宴。张瑞阳微笑着说道:“一定会参加的,不过还是先让我到大人家里换一下衣服。”
巡抚连忙道:“自然自然,元帅一路辛苦了。下官这就带您过去。”说着就带着张瑞阳及他的四个手下来到了薛府。薛明远早已站在家门口等候多时,看着巡抚大人带着一个身着战甲的男人骑马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此时薛明远也早已下马,小跑着上前为张瑞阳引路,张瑞阳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下人走了过来,也下了马。薛明轩恭敬地说道:“大人,这就是寒舍,实在是过于简陋,实在是怕有辱贵体。”
张瑞阳手里拿着马鞭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我住你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呢,你不嫌弃我就好。”
巡抚大人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大人体贴百姓,实在是我百姓之福啊。”说着看张瑞阳打量着站在那边的薛明远,笑着介绍道:“明远啊,过来拜见大人。大人,这是薛明远,是薛县令的弟弟。”
薛明远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张元帅果然是人中龙凤,长相也是英气逼人。张瑞阳此时微笑着打量薛明远,就是他啊,怎么看怎么没有本少爷帅啊,还有他还有点胖,太不像话了,男人居然那么白,少爷我黑也不是天生的。张瑞阳一边腹议一边开口道:“不必多礼,是我打扰了,烦请前面为我带路。”薛明远笑着道:“大人快请进。”说着带着薛明远就进了薛府。
巡抚和周大人都要赶着准备晚上的接风宴,所以就请辞离去了。薛明远和薛明轩领着张瑞阳进了他住的院子,张瑞阳看了一圈笑着说道:“麻烦了,看得出来费了很多心。这个尽然住了进来打扰,不知道方不方便跟两位夫人打声招呼,听说两位的公子们都聪慧可人,有没有这个荣幸看看孩子们呢?”
这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薛明远高兴地说道:‘大人太可气了,您能住在寒舍是我们的荣幸啊,说什么打扰呢。”一边客套着,一边迅速的让人叫大嫂和若水带着孩子们过来。
张瑞阳进屋换完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已在厅里站好。张瑞阳笑着说道:“快请坐快请坐,我本来是客人诸位在站着岂不成了鸠占鹊巢了。”众人推辞不过才坐了下来。薛明轩先介绍大嫂,大嫂站起来行了一礼。
然后薛明远笑着说道:“大人这是内子姚氏。”
若水站起身,看着张瑞阳笑着行了一礼。在众人的惊愕中,张瑞阳笑着开口道:“妹子什么时候跟我还这么客气了,薛兄弟不用介绍,我和若水不过是两年没见而已,从小一起熟得很。”
薛明远惊讶的张着嘴,看看若水又看看张瑞阳,两人都在那开心地笑着。薛明远看着若水问道:“娘子与张大人认识。”若水笑道:“昨天我就像告诉夫君,我认识瑞阳哥哥,可是夫君太累了,就一直没有说。”
薛明轩道:“那这可真是巧了,住在我家经巧合的认识弟妹,这也算是我家和大人的缘分啊。”
张瑞阳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很有缘。”没多说别的,张瑞阳给了几个孩子一点小礼物。然后就被周大人请去吃宴了。临走前张瑞阳笑着跟若水说道:“我与若水几年未见,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叙叙旧,我先走了。”
张瑞阳走后,薛明远带着若水也回房了。回去的路上薛明远到没有先发问,孩子们却忍不住了。薛浩看着若水说道:“母亲,刚才那个人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么?”
若水笑道:“他确实打了胜仗,不过不是大将军而是大元帅,就是指挥大将军的人。”
薛浩“哇”了一声,敬佩的说道:“那他起不是非常厉害。他说和母亲认识,母亲怎么认识的他啊?”
若水笑道:“因为母亲在望京的家就和他家挨着呀,就像浩儿认识旁边王家的暾哥一样,从小一起玩的怎么会不认识呢?而且母亲有个龙凤胎的哥哥,张大人和我哥哥感情非常好,那时候他们出去玩也带着我,所以就都熟悉了。”
薛浩点点头道:“母亲也有哥哥啊,我也想要个妹妹,暾哥就有妹妹,说妹妹特别好玩,一吓唬就哭。”若水哈哈大笑,男孩子小时候都这么淘气,看着自己妹妹哇哇大哭说好玩。把孩子们送回房,若水跟薛明远也会到了正房。
若水给薛明远倒上茶,笑着说道:“夫君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薛明远点点头,看着若水平静地问道:“张元帅的父亲张京是国公爷,母亲是宗室郡主,我虽没有去过望京,但是国公府的附近不可能是普通的人家。娘子与元帅自小相熟,娘子的娘家必定也不是普通人家。那个……”
薛明远看着若水微笑的表情,又有点后悔问了。问什么呢,自己不是说过不再打听她的伤心事了么,在显赫的身世若水如今不也是嫁给自己了么。薛明远自己的内心有些矛盾,一方面想知道若水的身世,另一方面却又清晰的知道若水当年受过伤,而且当时周夫人已经说明是姚家的女儿了,都娶过来了,再问有什么意思呢。
若水看着薛明远略有些犹豫,自己接过了话茬开口道:“我父亲正是当今太傅姚文远姚太傅,我正是姚家本支的姑娘。”薛明远被惊得张大了嘴,自己的娘子居然是姚太傅的女儿,自己到底举了个什么样的夫人啊。
薛明远强自镇定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啊,庶女吗,外室女啊,都有可能啊。不过姚太傅的庶女嫁给自己也够不可思议的了。薛明远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道:“那当初周夫人说你原本有婚约,可是人家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悔婚了,是真的么?”若水点点头。
薛明远道:“那当初周夫人说的那么含糊,是不是因为这里面有官场的原因,你的婚事牵扯到政治有些复杂?”若水又点了点头,。薛明远随即释然,自己就说嘛,自己原先除了把若水父亲的身份估计的低了一点,剩下的猜的也没有错啊,都对着呢。若水确实因为不受宠,自家拿她的婚事联姻失败,打发她嫁了出来。
终于薛明远尝试着问若水这个问题,“娘子,那个……当初和你有婚约的人是不是就是张瑞阳张元帅?”这回轮到若水吃惊了,若水张大了嘴,看着薛明远,谁要嫁张瑞阳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