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改写完毕。
码这章的时候,突然想起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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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邓嬷嬷看着高夫人用过了早饭、喝过了药,伏侍她躺下歇息后,方前往佛光轩去接凤蕊回来。
谁知才走进佛光轩,就见张姨娘领着东方平迎面走出来。邓嬷嬷在心里暗暗的啐了一口,方停下脚步,规矩的福了福身子,然后侧身站到一旁,将路给她们母子让出来。
只是邓嬷嬷虽然不想招惹是非,张姨娘却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看热闹的机会。
在走到邓嬷嬷身前之时,张姨娘停下了脚步,娇笑道:“邓嬷嬷是来接二姑娘的吧。要说二姑娘可真是有福气,竟在佛光轩里住了两天两夜。咱们东阳公府里,除了大姑娘之外,也就只有二姑娘有住佛光轩的福气了。只可惜,同样是姑娘,福气却各有不同。”
邓嬷嬷见她如此幸灾乐祸,心中恨得不行,面上却维持着淡然的神色,冷声道:“三姨娘所言差矣。大姑娘也好,二姑娘也罢,都是老太君的嫡亲孙女,受老太君的疼爱也是应当的。三姨娘若觉得住在佛光轩里是天大的福气,大可以也送四爷过来住着。最好是长长远远的住下去,那样福气就更大了。”
张姨娘听了这话,难得的没有羞恼,一面怜爱的揉着东方平的头,一面笑道:“四爷的事情,就不劳邓嬷嬷费心了。我的儿子,我还教养得了,不敢劳烦老太君费心伤神。倒是夫人有福气,有老太君替她教养女儿。”
话落,嘲讽的笑了两声,带着东方平走出了佛光轩。
邓嬷嬷已被她的冷嘲热讽气得脸色发黑,僵硬的站在那里许久,方平缓下燥动的心绪,转身往正厢走去。她还有要紧的正事要办,可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个小贱人身上。
待丫鬟通禀过后,邓嬷嬷方轻步走进了正厢,一进西暖阁,就见天太君端坐在炕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正随意的翻看着。
邓嬷嬷规矩的福身请安,又谨慎的打量过天太君的神色,方小心的陪笑道:“二姑娘不懂事,扰了老太君两日的清静,夫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命婆子过来接二姑娘回去。”
谁知天太君仍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让邓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得站在一旁等候,不敢出声惊扰了天太君。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天太君方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规矩的站在一旁的邓嬷嬷,随口问道:“夫人的心绪可有平稳下来?夜里睡得还安稳吗?饭食用得可多?有按时服药吗?”
邓嬷嬷忐忑不安的回道:“昨日国公爷去看望夫人的时候,劝了夫人好多的话,让夫人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夜里睡得也安稳了。今早上起来的时候,夫人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早饭也用得多了,也正经的喝药了。”
见天太君全无提起凤蕊的意思,邓嬷嬷只得又壮着胆子,陪笑道:“也是因为夫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命婆子过来接二姑娘回福云轩去。老太君是知道的,我们夫人刚失了孩子,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就想让二姑娘陪在身边,也算是转思移情了。”
天太君了然的点了点头,吩咐华嬷嬷道:“去佛堂请二姑娘出来吧。另外,再把那些佛经也收拾齐备了,让她带回福云轩去抄写。”
话落,转头对邓嬷嬷道:“蕊丫头今年已有八岁,不是不知事的小孩子了。只是性子不够沉稳,所以这两日我命她在佛堂里抄经,好养一养她那跳脱的性子。”
邓嬷嬷闻言,忙惶恐的请罪道:“让老太君费心了。夫人进门十年来,只得了二姑娘一女。又因为年岁尚小,夫人总觉得还是小孩子,难免娇宠了些。不过那日夫人清醒后,得知了二姑娘做下的糊涂事,已是很后悔了。今日命婆子接二姑娘回去,也是为了好好正一正二姑娘的性子。”
这抄佛经在大秦的权贵世家里,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方式,往往是用来惩戒女眷的。而将小辈关在长辈的院子里罚抄佛经,可说是这种变相惩罚的最严重的升级了。
天太君摆手道:“很不必再让夫人操心。她如今正是需要调养身子的时候,还是该以静心休养为主。说来也是老婆子我的不是,上了年岁之后,就懒得厉害。总以为孩子有亲娘教养,想来是不会出大错的。可如今看来,是我思虑得不周全了。”
一席话,说得邓嬷嬷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除了老实的垂首听训外,再不敢多言语一声。
天太君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接着道:“昨日我已命华婆子去宫里求见了太后,请了一位教导公主们的教引嬷嬷,往后负责教养蕊丫头和玲丫头。今早上已吩咐连珠去收拾落月阁,待明日教引嬷嬷进府后,拨给她居住,也做蕊丫头和玲丫头的学习之所。”
邓嬷嬷听罢,原本已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天太君这话说得已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今后凤蕊的教养之事,由教引嬷嬷负责,就不用高夫人再管了。
少顷,华嬷嬷带着凤蕊走了进来。邓嬷嬷忧心的看了过去,只见凤蕊面色有些苍白,眼眶也有些红肿,头发只随意的梳着,连珠钗或是花饰都没戴,不禁心疼的双眼微红。
凤蕊规矩的福了福身子,小声的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天太君点了点头,苦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只是为了让你以后少受苦,我当祖母的也该多尽些心。咱们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府第,你母亲的娘家是五代的伯爵府第,生养出来的女儿就算不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也该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的世家闺秀。我已从宫里给你和玲丫头请了一位教引嬷嬷,明日人就会进府,往后你和玲丫头要好好学规矩礼数,不可再任性胡闹。去吧,跟邓婆子回福云轩去吧,好好陪陪你母亲,她这会儿正是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
被关在佛堂里抄了两日的佛经,凤蕊已然学乖了许多,心中虽然不喜欢有教引嬷嬷来教导,却也只得诺诺的应了一声,在拜谢过天太君后,就随着邓嬷嬷回了福云轩。
华嬷嬷待邓嬷嬷和凤蕊离去后,方叹道:“老太君一心为着二姑娘着想,可夫人和二姑娘未必领您的这份心。往后好了歹了的,都只会说是您对不起她们,绝不会说是她们辜负了您。”
天太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冷笑道:“我只是尽一份当祖母的应尽的心,并不盼着她们能念着我的好。好不好的,随她们去就是了。”
说她偏疼凤舞,她承认。只是到底都是她的孙女,不管喜爱还是不喜爱,她都盼着她们能嫁得好、过得顺。至于她们明不明白她的心意,她并不在意,只要她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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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得知天太君为凤蕊和凤玲请了教引嬷嬷后,虽然心里既不甘又委屈,可也知道由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教导,对女儿的终身和亲事都有好处。故在抱着凤蕊大哭一场之后,仍旧劝着凤蕊好好跟教引嬷嬷学,还让邓嬷嬷备下厚礼,以答谢教引嬷嬷的教导之恩。
邓嬷嬷虽然心疼她们母女,可也觉得此事对凤蕊有益,故一面百般小心的安抚高夫人的情绪,一面万般耐性的劝说凤蕊要珍惜机会。
反观梅阁里,王姨娘在得知此事之后,高兴得上香拜佛,感谢佛祖怜悯她们母女,让庶出的女儿能有幸得到宫中出来的教引嬷嬷的教导。虽然东阳公府可说是皇室一家之下、万万家之上的世家大族,可庶出的女儿到底在身份地位上要差上一层。这不高不低的身份,让王姨娘一直担心凤玲的亲事会有些波折。
幸而东方烨请了廖先生来教导凤玲,女儿有了这样好名声的女先生,让王姨娘心里松了些气。如今天太君又请了宫里的教引嬷嬷来教导凤玲,王姨娘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若无意外,只要再有一笔丰厚的嫁妆,那凤玲的亲事就算是不愁的了。
于是,次日教引嬷嬷郑氏进府后,邓嬷嬷带着凤蕊、王姨娘带着凤玲赶去佛光轩,当着天太君的面,恭敬的拜了郑嬷嬷为师。
约定好三日后正式开课,天太君便命连珠夫人安顿郑嬷嬷搬进落月阁。
邓嬷嬷代高夫人送上拜师礼后,又客气的陪笑了几句好话,就回了福云轩复命。
而王姨娘在奉上拜师礼之后,又热心的带了梅阁的几个小丫头,到落月阁里搬着收拾安置,还奉承了几车的好话,只为了郑嬷嬷能用心的教导凤玲。
三日后,郑嬷嬷正式开了课,凤蕊和凤玲小姐妹也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早上给天太君请过早安,就要赶去落霞阁跟着廖先生学习,待晌午歇过了午觉,又要赶去落月阁跟着郑嬷嬷学习,晚上请晚安的时候,天太君还会亲自查问她们一天的功课。
一时间,凤蕊忙的再没有工夫去与凤舞攀比,也再没有闲情逸致去找凤舞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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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喜川伯府里,高夫人在东阳公府里静心休养,她的娘亲和大嫂却被喜川伯罚了禁足。
自那日东方烨将喜川伯府之事,交给了东方景和东方昊去料理,便不再费心过问此事了。
东方景因为公务繁忙,也没有工夫去搭理日渐衰退的喜川伯府,将此事全权交由了东方昊出面料理。
而东方昊也不负众望,次日从“秦墨院”下了学,就派人拿着他的名帖,请了喜川伯府的二位爷出来吃酒。在美酒佳肴的宴席上,东方昊挂着亲切无害的笑意,软硬兼施的向高大爷、高二爷表达了东阳公府的意思。
高家的二位爷自然不会笨到听不出那些话的意思,在宴席上就频频向东方昊敬酒请罪,回到喜川伯府后,更是将东阳公府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转述给了喜川伯,并明确的给喜川伯分析了目前两府相差甚大的形势。
喜川伯听后,吓得当时就软了腿,破口大骂喜川伯夫人和高大奶奶是蠢妇、祸星,罚了她们婆媳禁足不说,还将她们院子里所有的下仆都打了二十大板,算是代主受过。
喜川伯府的掌家理事之权,更是在一夜之间,就从喜川伯夫人和高大奶奶协理,变为了高二奶奶独自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