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一比划:“都坐下,一起吃。* *”
冷鸿与冷冉顿时就感动了。
你看,韦教主变成韦掌门之后,依旧很看重我们……
没让我们象打杂的一样站着回话,虽然他态度看起来很无礼,但是真的把我们当成平等的人。
然后一个下人摆完碗筷,笑:“教主,有客人,我们就不了。”
韦帅望摆摆手:“别废话,爷今儿心情不好,让爷说第二遍,找揍啊?”
然后韦帅望一屁股坐边上了,不当不正的位置,那下人就坐上首了,南朝也坐下了:“你们随便坐,掌门这是愿意多跟你们聊会儿的意思,头一刻钟别打扰我们教主吃饭,他是不会停下吃饭跟你们聊天的,更糟的是,他也不会停下跟你们聊天专心吃饭,那样,我们就都没法吃了。”
两位冷家人就呆住了。
喂,你家端盘子的坐上首了。
你这这这,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把我们和下人……不对,这货自己也跟下人一起吃……
这两位顿时就有一种想飚泪的感觉,凭啥啊凭啥啊,我们为了得到平等的地位,付出了何等艰辛的努力啊!你知道吗?多少次我们宁可死一下都想在床上多躺五分钟,可是我们爬起来了,多少次,我们累得再也抬不起腿了,躺地上就象上天堂了一样,可是我们站起来了!
尼玛,为什么这下人啥也不干就能得到平等!这不公平!不公平!
可能是因为太震惊了,所以冷冉傻傻地问:“为什么都没法吃了?”
只听韦帅望“噗”一声笑出来,而南朝的手及时地捂在韦帅望嘴上,然后小韦边笑边呛得直咳嗽,而南朝无比恶心地看着一手的食物渣子,再以谴责的目光看着冷冉:“就因为这儿——他会喷饭。”
张定起身去拿水,再递手巾给南朝,然后坐下继续淡定地吃饭。
冷鸿与冷冉呆呆地看着三位专心对付饭菜,忽然间清醒过来,再不吃的话,一会儿掌门吃完了,跟你聊天,你就什么也不用吃了。
于是他俩就用十五分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唔,我们很高兴掌门平等地对我们,但是我们并不高兴他平等地对我们和下人。所以,其实我们是想同掌门站在同一水平线,而不是跟所有人站在同一水平线。所以,既然我们并不高兴同所有人站在同一位置,那么我们就得承认其实人家掌门是有那个实力能力智力站在比我们高一级的地方的。
要么,我们就接受下人跟我们一起吃饭好正常。
然后两位小朋友忽然间领悟到自己有点嚣张了,我们其实跟掌门大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南朝见两位眼神这个闪啊闪地不住地看张定,知道人家不习惯,其实连他一开始也不习惯,不过小韦不喜欢吃饭时有人看着,又懒得自己动手倒水擦桌子,干脆,留一个人在身边侍候着,然后一起吃饭多方便啊。我吃完了,下人也吃完了,不用换班,贴身侍候。这事就这么定了,谁当值,谁就一起吃。当然正式摆酒宴时,下人不上桌,可人家现在是在家吃便饭啊。
一刻钟后,张定起身,把韦帅望面前的残渣收拾干净,倒上杯茶,递上热毛巾,韦帅望往后一靠:“啥事?”同时抓起根骨头继续慢慢啃。
看起来教主大人狼吞虎咽的时间过去了,开始慢慢吃了。
两个小朋友忙放下筷子,默默整理下思路:“是这样,公告出了之后,有很多讨论,教主这样成为掌门……似乎,有点,不太合规。”
韦帅望道:“咋会呢?冷冬晨是规则程序偏执狂,他说合规,肯定合规啊。”
冷鸿道:“条款上是有的,这个我们知道,但是很多人,没细看规则,投票时这条,咱们讨论的是掌门出了意外,那是说,是说出了意外……”
韦帅望道:“你不是把掌门给整意外了吗?”
冷鸿沮丧地看了一会儿韦帅望:“那不是我整的啊!教主,不,掌门,我冤枉啊!”嗯,好象到掌门这儿喊冤的人很多啊。
冷鸿哭丧着脸:“这就好比,我要是跑掌门您这儿来,说我抗议你当掌门,说我抗议你身份不合法,掌门您还能就不干了吗?您就想想办法,商量商量解释解释呗。这但凡是个事,总有人说这儿说那儿啊!您清楚我的意思就是我两个舅舅虽然有罪但罪不致死,我有我的道理,掌门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说我的理我没错啊!”
韦帅望乐:“可能就是他也觉得你有理呗。”
冷鸿气结:“他觉得我有理他就把人放了呗!”
韦帅望笑道:“他也觉得冷迪判决的有据啊。”
冷鸿道:“他就挑一个他觉得比较对的干啊!”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可能是他比较不出来吧。”
冷鸿怒道:“他脑子有病吧,真比较不出来就扔铜板好了。”
帅望长叹一声:“有些人只想做对的。嗯,重回到有人反对我当掌门上吧,意外,我不知道原来规则上的词是啥,如果就是意外的话,冬晨掌门明显是觉得自己已经意外了,意外地中枪了,所以躺倒不干了。你们爱咋解释咋解释,反正上面说的不是自杀不是他杀不是暗杀。”
南朝道:“是因意外突发事件无法履职。”
韦帅望道:“啊,你看,我这儿有明白人,你明显就是那个意外突发事件,辞职了明显无法履职。这条没问题了吧?”
冷鸿道:“那么,掌门是说……”
韦帅望道:“你都说得挺明白了,这事,我不想干,就不干了,我要是想干,谁爱跳就跳,爱叫就叫。反正我合法。”
冷鸿道:“掌门,如果您得不到多数承认,办起事来……”
帅望眨眨眼睛:“能咋地,我有的是人办事,用不着他们,他们也挡不住啊。就算用得着他们,我一声令下,谁敢不从,直接法办,有啥问题吗?”
冷鸿愣一会儿:“没有。”就是啊,一群青红剑,连黑剑都不肯出头的事,命令你干啥,你敢说不,教主手下黑白剑一堆,随便就把你执行了。谁敢抗令啊?
冷冉道:“很多人在冷家山准备抗议您这种上任方式。”
韦帅望道:“抗议的事啊,没关系,连你同冷冉也一样,如果有反对意见,只管提,想在我门外静坐,只管静坐,如果你们找得到地方坐的话,别挡了车道,别进私宅,别违反法律,如果惹了地方捕快衙役,我可是会收到公函,然后协助执法的,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除此之外,随便你们抗议,冷家山下私人产业多,山上私宅不能去,山道阻塞交通要驱逐,你们找没人地方,不挡害不扰民的方式,只管抗议,爱抗议多久就抗议多久,那是你们的自由。最好能告诉我地点,我派人卖水卖饭卖帐蓬。”
冷鸿半晌道:“就是说,如果有人抗议,您是不会怪罪的。”
韦帅望道:“我顶多是厌恶厌烦有人反对我,反对我也不违法啊,我怎么怪罪?”
冷冉道:“他这意思分明是说抗议也没用,他不会理会的。”
韦帅望道:“爷要是不当掌门,理你们抗议啥,关我屁事啊,爷要是当掌门,咋理啊?咋理也都是不理你们的抗议,我就是当了啊。”
冷冉噎得:“呃。”
冷鸿乐得:“他是说,你就不说点好话给点好处,收买我们一下吗?”韦掌门太好玩了,她终于欢乐起来了。
冷冉掩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韦帅望道:“你们要抗议,只能明说,抗议爷当掌门,就是抗议爷当掌门,想通过抗议弄点好处,没有。不然这么干的人不是越来越多了吗?至于你们抗议没用,必然的啊,法律法规上没这条啊,哪有写有人抗议掌门就得辞职?你看我随你们便抗议,没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人抗议各种事,难道还能一天换一个掌门吗?不能,所以,就是没用啊。也就是,我知道了,你们想改啥,能改的我给你们改,象这种改不了的事,只能没用啊。”
冷冉道:“要是抗议的人多……”
韦帅望道:“再多也没用,我说了,没这条规则。要让我下台,办法是有的,召开公议,先改规则。过三分之二同意,长老也同意,改成掌门出意外,大家公议下任掌门,然后你们就可以公议了。”
冷冉默默,要改规则,不但得公议过三分之二,还得长老掌门中有一方同意,长老脑抽了会同意放弃自己的权力啊。掌门脑子抽了想当掌门还同意会让自己下台的条款?
再说,意外,原来的意思是指掌门战死了,被暗杀了,这都是紧急情况,真出了这种事,冷家就是出危机了,来不及等大家开上两个月的会达成一致。所以当初大家才同意的长老定,因为长老指定快,有效率,应对危机迅速啊。
谁能想到新上任的掌门利用这条款直接辞职了,把韦帅望推上台了。
这规则有道理啊,不能因为一个奇葩的出现,把比较有道理的规则改成比较没道理的规则啊。
再说韦教主人脉挺广,银子挺多,连打带买想凑个过半数的反对票都不太可能,还想过三分之二。做梦吧。
冷鸿轻声;“其实,咱不用改规则,咱可以建立新规则,意外这个定义太广,可以包括主动辞职,也可以不包括,所以,可以单增一条,掌门辞职的情况下,大家公议新掌门。这样,只要过半数同意就可以了。”
韦帅望乐:“你脑子挺活,我研究一下再回复你吧。”
南朝道:“这个,意外定义挺广,你说不包括,别人还说包括呢,法规的解释权好象在冷迪那儿。”
韦帅望笑道:“冷迪应该不反对我的,等四年过去,你们再跟冷迪商量司法解释吧。”
冷鸿道:“不不,我不是说我,我是说,掌门应该防备。”
帅望道:“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即使我被赶下台,只不过是面子上有点不好看,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损失,所以,这不是什么要紧事。”
冷鸿愣了一会儿:“对冷家呢?”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尊重,你们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没有人是神,即使我能打赢几场战,也不证明我智商超众,更不证明我在任何领域都能做好,大家都不过是努力做正确选择。”
冷鸿微微惊喜:“那就是说,你是会遵守规则的,你也会维护这个制度?”
韦帅望道:“当然,我有参与建立这个规则。”
冷鸿道:“那么,我支持你。”
韦帅望笑:“这条导致我出乎你们意料变成掌门的规则有一定的存在必要,长老的任期比较长,对政务处理比较有经验,对人也了解得比较多,任何一种危机,包括象有人逼迫掌门辞,或者任何难以解决的矛盾迫使当前掌门辞职,由长老指定一个他认为能解决问题的人,或者比大家争执不下造成冲突与混乱要好些。如果是发生了暗杀,战争,就更有必要迅速处理。如果长老真的指定了一个更加错误的人选,比如,刺杀掌门的人与长老是一伙的,或者错选了凶手上台,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你们选错的可能性同长老指定也差不多。当然,真觉得这条特别差劲,改了也行。在有条件选举的情况下,提前选举,只是,加了这条之后,有条件选举的认定也会造成争议。真有危机时,这种争议造成的混乱,可能会导致更大的危机。所以,也只是两害权其轻。”
冷鸿道:“这个,也许我会提出来讨论。但是我想,找到一个更完美的解决办法,或者达成一致,会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不反对您做掌门。”
帅望微笑:“我也,只是不反对。”
冷鸿一愣:“我的意思是说,我很高兴知道掌门的想法,我非常支持您。”
帅望笑了:“我是说我自己,只是不反对而矣。但是,我很高兴知道有人支持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