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陶华 9 讨论算术

欧阳克对于黄药师的来意是充满了疑惑的。

“黄前辈怎么会这么有兴致？”话一出口，竟有些嘲讽的味道，欧阳克又觉得失礼了：“我的意思是，黄前辈怎么有空……”

“我原本是要找些有本事的徒弟。”黄药师接口，接下来却只是笑笑，让欧阳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确实，黄药师不是一个愿意认输的人，他要找些厉害的弟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黄药师对他的态度却是极为奇怪的了。

“前辈……”

“我倒是没有想到白驼山的少主有这般心胸。”

“前辈是什么意思？”欧阳克开口，自己做了什么让对方另眼相看的事情？因为那对母女？他记得黄药师对自己的看法一直不怎么样。

“乘风这孩子还对我要收那个女子为徒颇为不悦。”黄药师开口。

“为什么？”因为身份么？但是那个孩子……欧阳克苦笑，宋朝虽然没有明清那么严格的封建制度，但是歧视确实永远存在的。

王云的出身不好，这就注定了她和刘兰的命运……

女子，原本就不受重视。

“我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但是终究是有人在乎的。”黄药师坐到一边，答到，王云原本是家妓，这样的出身……愿意帮忙甚至眼睛里没有意思鄙夷的人实在太少，他是看到了欧阳克的行为的，欧阳克，确实没有站在“高”的地方去帮助别人。

“前辈若想收刘兰为徒……抱歉，毕竟我已经答应了她们带她们回白驼山了。”欧阳克想了想，虽然现在看来黄药师还没遇上冯蘅，但是桃花岛未来……他可不希望那个瘦的只剩骨头的孩子被打断双腿。

“我也不是就缺了这么一个徒弟，今天过来看看，只是对你好奇罢了，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老学究，但是今天看来不是。”黄药师挑眉，年轻的他潇洒不羁，随心所欲。

“我是做不到前辈的洒脱的。”欧阳克开口，无视礼教，他做不到，他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然……

黄药师却是换了话题：“欧阳贤侄怎么就离开白驼山了？”

“前辈也没有在桃花岛呆着。”欧阳克回答，他要去大理看看，但是没有必要捎带上黄药师。

“桃花岛？”黄药师却是皱起了眉头：“哼，西毒倒是对我的地盘了解的清楚。”

欧阳克一愣，倒是察觉不对了，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前辈何出此言？”

黄药师的脸色早就变冷，嘴角是一抹讽刺的微笑：“不是连我的岛上有那么几株桃树也知道么？”

“前辈的岛……”

“桃花岛这名字倒也雅致。”黄药师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鄙夷。

欧阳克苦笑，原来，桃花岛还不是桃花岛么？倒是他没弄明白，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很多时候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前辈见谅，前辈的住处可是很多人趋之若鹜，我也只是偶尔听说。”

“倒是我该防着宵小了。”黄药师别有深意地开口，注意着他的住处的人不在少数，他也不会太在意，倒是对方的反应有些有趣。

“的确，”欧阳克只能苦笑，“据说前辈精通五行八卦，倒是可以在岛上布置一番。”

“这个主意不错……欧阳贤侄似乎很喜欢桃花。”黄药师突然转口。

“倒是白驼山的几株桃花让我对它们更添一份喜爱。”欧阳克回答，对于黄药师对自己的兴趣，他感到无奈，这样的交谈确实算不上享受。

“所以连名字都是桃花？”黄药师的口气带着一些揶揄。

“前辈，我当时只是胡诌了一个，却是没想那么多。”

“那便是如此吧，只是，欧阳贤侄去南方又是为何？”黄药师自动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乡下地方，粗瓷的茶壶里亦是浓重的红茶，已经冷了，黄药师却是毫不在意地一口喝干。

此时距离华山论剑不过几年，五绝的名声再响亮不过，而黄药师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和王重阳洪七公等等都有交情，欧阳克当然不会认为对方对江湖上的事情会不了解。

“黄前辈，我们是从终南山过来的，正要去大理。”

“欧阳兄还是对《九阴真经》念念不忘？”黄药师的口气里带着满满的感慨，的确，这部书，很多人都是放不下的。

“黄前辈也不见得就放下了。”欧阳克叹气，因为这部书……多少人耗尽了一生？

“确实如此。”黄药师站起来：“乘风回了岛，我倒是有空，不如一起走一趟吧。”

欧阳克无奈地点头，微笑。

第二日欧阳克便让几个侍卫带着王云和她的女儿回白驼山了，只留下了阿大，然后两人要上路时看到了黄药师，带点嚣张地骑着马的黄药师。

两驴一马共同上路，速度却是不快，路上没有什么事情，欧阳克也只能和黄药师聊天，诗词歌赋什么的，欧阳克自然不能和黄药师相比，但是作为现代人，欧阳克总算在算数方面能让黄药师另眼相看。

当年的陶华一直都是好学生，学习认真，但是，那么多的数学知识真的能拿来和黄药师讨论的却是不多，何况这时没有阿拉伯数字，那些汉语表现的各种式子完全能让欧阳克崩溃，特别是，这个年代的算数太过麻烦，算筹……算盘……这些工具能让欧阳克崩溃！

看到黄药师两手翻飞算出一题题难题，欧阳克钦佩万分，这就是天才啊！他没有计算机是绝对算不出的……

然后，欧阳克在给了黄药师不少灵感之后猛然察觉到了自己这方面知识的贫乏——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答曰: 水深一丈二尺; 葭长一丈三尺。术曰:半池方自乘,以出水一尺自乘,减之,余,倍出水除之,即得水深。加出水数,得葭长。 ”

欧阳克真的很想来一个呐喊，或许在现代很清楚几个定理能搞定的问题，古语一说，就真的让人哑口无言了……

上面的这段，不过是黄药师拿出来的《九章算术》里的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的题目罢了，这样的题目对于欧阳克来说原本不难，但是他无奈地发现关于很多的知识，特别是这些字词，他懂的太少，都看不懂了，还谈什么做题？

要知道欧阳锋虽说是找了人教他学文，但是习武还是占了大半的时间，欧阳克到最后也不过是认了字，然后会写一手不错的字罢了，算术什么的却不曾接触过。

又过了几日，在和黄药师讨论时更显吃力的欧阳克终于决定不再为难自己，拿出了0123456789这十个阿拉伯数字，告知黄药师是天竺的商人传到西域的，黄药师虽然疑惑却没有深究。

毫无疑问黄药师是极有见识的，更让欧阳克眼红的是对方只用了几天就弄懂了这些，甚至还能举一反三，于是这般走走停停，三人终于还是来到了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