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秋雁好奇的看着清歌无名指上的雕成莲花状的漂亮物事,那物事是用红玉琢成,又嵌以银色宝石的花心儿,看着煞是美丽。
“呐呐——”清歌握住若尘的手,骄傲的举起手来。
若尘的无名指上也同样戴了一只,不同的是,底座却是白玉为基,嵌的是红宝石的花心儿。两手相并,两个物事便如同两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并蒂莲!”秋雁惊呼。
早听说莲有并蒂,意为恩爱逾恒,永结同心!
若尘低头凝视清歌,手慢慢合拢。小竹过来,正好看到,一把抓住若尘的手,好奇的不得了,上上下下不停的翻看着。
无名有些不满:“为什么没有我们小竹的?”
秋雁看的两眼发直,一把把清歌的手拽过来,兴奋不已:“妹妹,这东西得值多少钱啊!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能卖大价钱!”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不屑道:“你说你一读书人,怎么就被铜臭熏成这样了?我告诉你,这对戒指,这个世界仅此一对,绝无雷同!除了我和相公,谁都别想拥有!”
“若尘,你劝劝清歌,这么好的生意都不做,等别人学了去,我们后悔可就晚了。”秋雁忙要找援兵。
若尘只是笑着,却并不开口。清歌却是满不在乎,这两枚戒指,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琢出来,这点儿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舒伯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手里还抱着几个很是漂亮的匣子,并一份精美的请柬还有一封信件。
“舒伯,你拿的是什么?”清歌很是好奇。
“是府里和萧府送来的。”舒伯把东西递过去,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清净了几天!
因为公子受了那些委屈,舒伯一贯对府里的人便是冷淡的紧。至于萧府,若真是关心爷,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对小姐和爷的消息问都不问,倒是对那个萧玉涵,明显疼爱的紧。即使舒伯这个外人也能感觉到,萧府众人,恐怕把爷和小竹两个看的连家生的仆人都不如!
“都是给谁的?”清歌沉吟道。
舒伯把东西摆开,把请柬递给秋雁,又推了两个匣子过去:“这份请柬是大小姐送来的,说是你们结婚时,她作为妹妹却没有到场,实在失礼,这两匣首饰,是她用来给哥哥莲生添妆的,另外,她还在天香楼摆了一桌酒席,宴请秋雁;这封信并余下的首饰,是萧府送来的,倒是不知里面写了什么。”
秋雁哼了一声,抓起请柬就撕了个粉碎,打量自己不知道吗?不过是想接近自己套出那所谓“大师”的消息罢了!这样想着,突然笑嘻嘻的捅了捅清歌道:“妹子,要是我告诉她,那套家具其实是你的杰作,你说,你那没出息的姐姐会不会气死啊?”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理都没理。秋雁摸了摸鼻子,也没再坚持。这几天心里已经痛快多了——每次上街时,都会“偶遇”江清芳,秋雁不得不佩服江府大小姐脸皮厚的程度,竟是不管自己如何冷言冷语,人家却愣是一副根本听不懂的样子,照样满脸笑容!这样的狠角色,还是交给清歌这个怪物料理算了!
若尘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突然一变。
“可是,有什么不妥?”清歌低声问道。从寿宴上传出治玉公会的吴长老想要收若尘为徒这个消息后,萧府中人明显对若尘热络了许多。很快就备了各色礼物送过来,甚至还特意标明有一件衣服是送给小竹的,没想到清歌开始还好,听到说有小竹的衣服,脸登时沉了下来,当场就下了逐客令,连人带礼物都轰了回去。
那以后萧府果然消停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来了!上次萧府来人,若尘并不知晓,甚至清歌还特意嘱咐过舒伯,便是以后,只要听说是萧府之人,便只管轰走即可,不用告诉若尘,却不知舒伯这次怎么又来回话了?
看出来清歌的疑虑,舒伯忙把几个匣子递过去,小声道:“这次来的是萧府的一个管家,特意嘱咐说,这几个匣子里装的都是爷的父亲和叔叔的旧物……”
清歌这才明白,为什么若尘会流露出这样忧伤的情绪,悄悄的伸出手,握住若尘。
若尘勉强笑了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儿。我爹和叔叔,都是很好的人呢!要是,见着你,一定会很开心。”
“那,你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们去祭拜他们。”清歌温声道,又从匣子里挑出一个玉环帮若尘把头发束上,满意的点头,嗯,配着若尘的卷发,果然很是好看。
若尘慢慢打开那几只匣子,看到那些首饰,眼圈一下红了。
清歌从背后搂住若尘,“相公,不要难过了,爹爹和叔叔,一定不想看到你哭。”
若尘一惊,忙要挣开,却发现房间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尽皆离去,便不再挣扎,任清歌静静的抱着自己。
“对了,今天中午,我得出去一趟。”信上说苍叔来了,自己好歹也得见他一面。
“出去?”清歌微微皱眉,“去哪里?”
“去天香楼。苍叔也来了呢,想要见我一面。”若尘的语气有些激动,清歌马上明白,这苍叔,一定是对若尘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果然,若尘续道,“当初,爹爹和叔叔走后,是苍叔一直照顾我和玉琦小竹。”
“这样啊!”清歌沉吟片刻,“不如,让苍叔到园子里来吧,吃顿便饭,再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即是当年曾照顾过若尘的人,若萧府肯放人,就把人接到这里来好了。
“可苍叔说已经在天香楼定好酒席了。”若尘有些为难,“不然,我去过之后,再叫上苍叔一起回来。”
这事儿可是有点儿古怪。按若尘的说法,苍叔可是一个很本分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先斩后奏的事儿?而且,据自己所知,那天香楼可是这泉州城最顶尖的酒楼,里面便是一杯茶,也是贵的不得了,苍叔在萧府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仆人,哪来的银子摆这样的谱?
“相公,我也想见见苍叔——”清歌抱着若尘的胳膊撒娇道。
若尘想了想,苍叔在自己心里,便是和自己爹爹相仿,清歌虽是女子,见一下也是不打紧的。便点了点头。
听说清歌两个要出去,舒伯忙让江辰驾车,又另外派了三名铁卫跟着。
三匹马一辆车很快就到了天香楼下,车刚一停稳,里面的小二忙迎了出来,待看到前面的江辰,唬了一跳,看那马车,却没有江家家主的标志,这才放下了心。脚下却仍是不停,上前接过马缰绳,很是熟稔的同江辰道:“江护卫,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老了!今天怎么有空了?”
江辰却并不搭理,退后一步恭敬道:“小姐,我们到了。”
小二一愣,里面坐的竟是小姐吗?眼珠一转,忙跑进去通知掌柜过来。
清歌下车时,看到除了江辰四人外,以一个圆胖女人为首,后面还站了一群人,不由很是奇怪。
看清歌下车,圆胖女人忙腆着笑脸迎了上来:“拜见二小姐。小的王茂秋给小姐请安了!”
清歌很是糊涂,这圆滚滚的女人是谁呀,怎么一见面就给自己磕头?!
“这天香楼是我们府里的产业。”看那王掌柜磕下头去,小姐竟半天没有反应,江辰也很是奇怪。
清歌摸了摸鼻子,这事儿闹得,咋没人告诉自己!早知道,早知道,自己早带着若尘小竹来下馆子了!
掌柜的跪的久了,却一直没有听到叫起来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忙偷眼瞧去,正看见清歌越来越亮的眼睛,不由暗暗叫苦。看小姐这眼神,和从前每日里领着那帮纨绔来闹腾时一模一样!从小姐回来,这么久也没登过门,还以为小姐真改了性子呢,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混人!自己这儿,以后又甭想消停了!
看大家都很奇怪的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清歌忙轻咳了声,“好了,起来吧!”心里暗暗埋怨老娘,明知道我失忆了,也不告诉我!
“咦?这不是江家的那个混世魔王吗?不是被赶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人群里突然有人道。
“姐姐消息太落后了吧?”身旁的人接到,“你不知道吗?人家娶了个好男人!听说吴家家主都很看好。有她男人罩着,回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女人声音里有羡慕,却又有明显的嘲讽。
“怪不得,你看她对夫郎奴颜婢膝的样子,真是丢尽了我们女子的脸!”又有人附和道。
江家的混世魔王——被赶出来过——又回来了——对夫郎奴颜婢膝——
正帮若尘整理衣服的清歌终于明白了过来,合着这些人埋汰了半天的人是自己?!
“糊不上墙的烂泥,却每次都要来搅和!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一白衣文士道。
他爷爷的,自己不是少东家吗?这些孙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了,竟敢这样腌臜自个儿?清歌勃然大怒,扬眉怒道:“江辰,把那敢诋毁你家小姐的混蛋都给我揪出来!每人十个耳光,让他们滚!”
清歌话音刚落,江辰四人便扑了上去,抓住四个人的衣襟便拽了出来,照着几个脸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扇,几个人顿时被揍的哭爹喊娘,最后那个白衣文士倒还硬气,指着清歌斥道:“江清歌,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清歌冷笑一声,“我便是欺人又怎么样了?即是你们自甘堕落,愿意给人当狗腿,先付点儿利息也是该当的!”
几个人听到“狗腿”两字都愣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赶紧又哎呦哎哟的叫个不停。
清歌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静静欣赏,以为自己就那么好糊弄吗?这些小角色,故意要惹自己发怒,自己便顺着他们的意思,倒要看看,下面还会做些什么?
“住手!”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清歌笑吟吟的点头,看来,正主出现了!
转身瞧去,却是一个身着青色儒袍的女子,看年龄大约二十上下,长相还算清秀,只是两眼却有些浮肿,再看那人脚下虚浮,自己看的不错的话,九成九,# 这人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货色!
“秦,婉?”身旁的若尘却忽然一怔,神色竟甚是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