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慢一不是瞎子, 他的企图表露无遗, 她只是装作不懂, 这样就不必做出回应。
光线朦胧,她的双眼蒙上一层层单薄的雾气,利齿咬上下唇,她抬眸,深深的凝视他, 这样专注的眼神总能给他会心一击, 她说:“我觉得没必要复合。”
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他对自己有多喜欢,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以及对待居高临下吩咐的行事风格,最为她不喜的是疏离感。
她总感觉得到她和蒋京明隔着什么东西, 他未对她敞开心扉, 情侣之间无保留的分享, 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的家事、公事,生活中如意的不如意的事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哪怕是一个字都吝啬。
她会迷茫,那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无聊时的消遣吗?
蒋京明低头看着她,“你这就是不愿意了?”他语气淡淡。
墙壁冷冰冰的温度透过薄衫, 侵入她的肌肤, 她也没有迟钝多长的时间, 便豁达的对他笑了一笑, “是啊, 我不愿意。”
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低声笑出口,唇边带着极浅的弧度,他长叹道:“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时至今日,蒋京明也能想到她对自己不满起自何方。他把自己的心藏在严严实实,不让她窥探到秋毫。
前段时间,何守才对他说抑郁症有在渐渐好转。
抑郁这件事是会传染的,那些低落的,莫名的伤感,还有满满的丧气会弥漫给最亲近的人。
他不想把她拖进深渊里,陪着他挣扎。
这些年,他努力健康的活下来,多半是因为有她的存在,哪怕他们说不上几句话,偶尔的接触都能让他开心很久。
蒋京明的望着她的眸光中藏着细微的看不出的悲凉,他伸出手,轻轻地、轻轻地碰上她的脸颊,嗓音温润,“你不同意没关系,但你不能把我丢下。”
如果就连你都舍我而去,我就沉进沼泽深处出不来了。
暖色的光斜照在他冷清的五官上,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伤感,微微影响到她的情绪,有瞬间的冲动,她想答应。
可理智叫停了喉间的话语,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已经能很好的权衡利弊。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想回家。”
蒋京明轻嗤一声,俯身捕捉到她的唇/瓣,在上面试探性的舔/了舔,犹觉得不够,于是他道:“乖,你把舌/头伸出来。”
陈慢一脸色爆红,咬紧牙关,不给他掠/夺城池的机会。
蒋京明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轻声一笑,精致的手指轻挠了下她的腰窝,她怕痒,当下就“呀”了声,他轻易的就从她口中尝到了她的味道。
她被亲的气喘吁吁,连带着耳朵都是红的。
他一副餍/足的表情看她,又道:“你刚刚整个人都是软的,如果不是我扶着你,你都站不稳。”
“你凭什么亲我?”陈慢一横他。
蒋京明漫不经心,答案理直气壮,“之前才说的,不经过你允许就对你做的事情很多了,我想亲就亲了。”
他的笑容像冰冻的大地被融化,“堵上你的嘴,免得听见我不爱听的。”
陈慢一对他的吻倒也没有恶心的感觉,只觉得这无尽的拉扯纠缠更没完,她说:“你总是不过问我的意愿,我讨厌你这样。”
蒋京明没放在心上,视线还盯着她留有水润的红唇,“别的都好商量,这个不退让。”
时间已然不早,夜色寂寥。
蒋京明捞过她的人丢进房间里,不给反抗的余地,率先道:“今晚你就睡主卧。”
“防备”二字写在她脸上,她的确不太想回家,但她也不是没有地方去,再不济还可以去酒店开间房对付一夜。
“我”
“我不动你。”
呵,可信吗?这四个字完全不可信,床下说得好听,上了床就立马化身为禽兽,她也不是没见识过。
“你不让我走是不是?”
“对。”
“信不信我报警?”
“你报吧。”蒋京明拿出手机,解锁滑到拨号界面,替她按好了110,然后把手机递到她手边,说笑一样,“诺,给你,你尽管说,哭着说都没关系。”
陈慢一高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打算怎么跟警察说?”
“我说你人身禁锢,非法拘禁。”
她两边的腮帮子都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嘟出来的,总之蒋京明看着觉得可爱。
“那我就告诉警察说小两口吵架,你闹着离家出走,你看看他信谁的?”
屋子里还挂着两个人的合照,而且蒋京明长得还纯良,警察会信的不言而喻。
陈慢一噤声,不说话。
蒋京明还偏要惹她,“听话,老实待着。”
他今晚非要留下她,那个新冒出来的男人还说什么在家等着她,他不放心。
“我不要和你睡一起。”陈慢一退让半步。
“可以。”
*
这间卧室对她而言不陌生,毕竟也在里面住过很久了。
里面的摆设装饰什么都没有变,她搬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衣柜里还有几件她没有带走的衣服,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穿着睡衣的她呈大字摊在床上。
蒋京明连门都没敲,抱着一床被子推门而入。
陈慢一傻眼,“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
“你都同意了,不睡在一起。”
蒋京明也才洗漱完的样子,还有清透的水珠自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生疏的在地上打了个地铺,说:“我不上床,就睡地板。”
“你至于吗?”
“你不在,我睡不好。”他顿了顿,继而说:“之前问何守要的**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就请你见谅了。”
美人计用过了。
就该轮到苦肉计。
或许他也没说谎话,失眠的这毛病伴随他好几年,抱着她睡的日子会好些,深夜没那么难捱,半夜只偶尔醒来一两次。
越安静,他越难入眠。
胡思乱想,也没有人拉他一把,必须独自承受。
陈慢一容易心软,看他眼眶深陷,也不好再赶人,还是有些心疼的。她裹着被子,把自己卷成蛹状。
“你再加个被子,晚上冷,不要冻到。”刀子嘴豆腐心,说完她都开始唾弃自己。
蒋京明眼底星光熠熠,笑道:“好啊。”
*
关灯之后,房间即刻陷入漆黑。
陈慢一也没有马上睡觉,她知道蒋京明浅眠,但从未想过他已到要靠**才能睡的程度。
星星和月亮从浮云后冒出,弱光投在窗台。
她闭上眼,不再多想,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蒋京明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倨傲冷淡,走路时永远都仰着头颅,身后有一大批追随者。
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成群结队的走过,白色上衣运动鞋,青春的气息都要溢出来。
他好不容易又一次从她的教室经过,她抓住书包快步走到门口,他靠近的时候心跳都慢了一拍,那是高中时代两人靠的最近的一次。
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和他肩并肩在走廊上,他走的很慢,她也故意放慢步子,很努力的想走的久一点。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何况走廊不过区区五十米。
他走远,背影都很迷人。
好友追上来,拍她的肩,笑嘻嘻的说:“哎呀,刚刚在你身边的是蒋京明诶。”
她装没听过,“是吗?不认识。”
“你们俩刚刚走在一起好配的诶,都没有穿校服,都是是白色衣服,特别搭,你身高刚好到他的肩膀,我估计他伸手就能揽住你的肩。”
她捏紧背包带子,“别胡说。”
初夏的傍晚,黄昏都足够美丽。
少女心事最害怕被人刺破,骗的过别人,怎么都骗不了自己。
*
年少的梦戛然而止,她醒了过来。
额前冒出了些细汗,她转了转身子,乌溜溜的眼珠子往地上看了眼,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陈慢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往阳台看了看。
蒋京明果然站在阳台边,他靠着栏杆,迎风而立,透光的月光之下,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陈慢一没发出丁点声音,重新缩回了被子里,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最开始同居那段时间,她渴醒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时常都是空的。
他身上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他有心事,还有忧愁。
他不愿对她提起,永远都保持缄默。
快要睡过去时,陈慢一感觉到床榻往下陷了点,蒋京明身上的味道漫进她的鼻尖,他的手围上她的腰,有淡淡的烟味,“我就抱一会,我实在太想你了。”
第二天醒得早,生物钟在蒋京明之前的强制培养下养成了,七点就睁开了眼睛。
这次反而是他没醒,他的睡颜都很漂亮。
睫毛浓密翘长,脸孔白璧无瑕。
陈慢一傻盯着看,心里叹道,这张脸长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她坐起身,忽然被男人握住手腕。
她无奈,“我饿了,回家吃个早饭。”
蒋京明从鼻子里哼出个“恩”字,不情不愿。
“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他也坐起来,头磕在她的颈窝,合上眼皮,“复合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这种语气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可陈慢一清楚,他不好说话,也从不商量。
*
早上八点钟,进了自家大门。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她爸妈还有程凉望。
她妈笑出了满脸褶子,程凉望回来,她连麻将都不打了,看来他才是亲儿子啊。
她才进门,三人的对话就停了下来。
徐琪眼神似飞刀,锋利的能削死她,冷冷开腔,“昨晚哪儿去了?不回家也不晓得打个电话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天气晴好,窗台上的植株卯足了劲向上生长。
陈慢一的目光都不屑在程凉望身上停留半秒,坐到他们对面,坏心眼起来,她问:“妈,难道凉望哥哥没告诉你我住哪里了吗?”
“他才刚回来,怎么知道你去了哪里。”
陈慢一可以肯定这男人肯定没告诉徐琪她住在蒋京明家里的事,她撩了撩头发,“我昨晚明明跟凉望哥哥说过的。”她这才把视线转到他身上,“是吧?”
程凉望淡然的可以羽化成仙了,笑的妥帖,不多不少刚好露出八颗牙齿,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胡闹的小孩子,他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陈慢一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马上就懂了。
徐琪坐起来,提溜起她的耳朵,“死丫头,你又想拉你哥给你背锅是不是?他今天早上五点才下的飞机,昨晚在梦里见得你吗!?”
陈慢一又栽了,感情这人昨晚就在骗她,说什么她爸妈等着她回去吃饭。
属狐狸的吧!
“伯母,不要怪她,小陈妹妹已经长大了,偶尔玩嗨一两次也可以谅解。”
去你妈的,什么叫玩嗨了!存心害她是吧。
陈慢一不得不撒个谎,免得她妈又拿鸡毛掸子往她身上抽,“我昨晚去顾安时家睡了。”
徐琪一听更生气了,揪着她的耳朵吼,“早上你哥不放心你,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安时,问了,也才知道你不在她家,你还跟我撒谎。”
程凉望这是要她死啊。
她叫唤,“妈,疼疼疼,你先松手好不好我昨晚真的没出去玩。”
她又不能说自己住在蒋京明家,说了她妈肯定认为她和蒋京明和好了,百口莫辩,委屈的想当场把程凉望掐死。
徐琪松手,“下次再敢去酒吧夜店这种乱糟糟的地方,跟你不客气,一个女孩子,防范意识都没有,出了事可怎么办?”
她冒着火的眼眸死钉在程凉望的脸上,咬牙道,“妈你为什么非听他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词,我都说了我没有乱去玩。”
徐琪瞪大眼珠子,“你还敢骂你哥?”她一掌就拍上陈慢一的后脑勺,“你都在外面学了些什么啊?怎么连贱人这种词都敢安在你哥身上?”
当事人程凉望看好戏一样,狭长的眸满是嘲弄的笑意,恶劣。
陈慢一嘴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不服气,嘟囔道:“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这下一直没发声陈父沉下脸,斥责她,“你怎么说话的,快跟他道歉。”
陈慢一红了眼,“我不。”
程凉望这个人早就掌握了语言技巧,宠溺的看着她,大方的说:“伯父伯母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现在不管以后更管不了,陈慢一,赶紧跟他道歉。”
“我说了不。”
程凉望继续打圆场,“我真的没关系,小陈妹妹开心就好。”
装!真他妈能装!
两相对比,就更显得陈慢一不够懂事,徐琪是打心眼里喜欢程凉望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善解人意,出了国念书后也没有忘了他们,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问好,还经常寄一些保健品回来。
有礼貌有孝心,心思敞亮也听话。
徐琪真的发火了,“陈慢一,让你道歉。”
陈慢一禁不止她爸妈的压力,垂下眼帘,憋屈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程凉望笑起来真的耀眼,干干净净,没有污浊,他趁机捏了她脸上的小肉,亲昵道:“我真的没有怪你。”
他又道:“你没吃早饭吧?我去帮你买。”
徐琪拦住他,虽然气女儿不懂事,但也心疼她,“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粥,你们一会儿喝,我得去妇幼中心拿样东西。”
“我跟你一起出门,给我一个同事顶班。”陈父道。
*
陈慢一在客厅里站了良久,低着脑袋,眼圈通红,泪珠子一颗颗从眼角滚落,她胡乱又袖子擦了擦眼泪,暗骂自己不争气。
眼前忽然多出个手帕,程凉望说:“用这个吧。”
陈慢一没接,抬起脸,泪痕明显,她打开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程凉望露出本来面目,两根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笑着说:“原来真的哭了啊。”
“你满意了?”
程凉望亲自用手帕给她擦干净了眼泪,耐心极了,温柔极了,擦完之后,他说:“真的这么难过吗?”
“你这种人是不会懂得。”来自父母的委屈是其他人的百倍千倍。
程凉望个子高,还瘦,长了张斯文败类的脸,他轻声吐字,“我回来了,你往后哭的日子就多着呢。”
“我和你有仇吗?我得罪过你吗?我家里人虐待你了?我知道我玩不过你,所以我求你别整我了!”陈慢一边哭边吼。
程凉望依然笑,文不对题,“小陈妹妹,你哭起来的样子果然好看。”
陈慢一怒道:“你赶紧去死吧。”
脑子有毛病,他要是不回来多好。
她方才想抬手给他一巴掌,没那么胆子,高三那年见识过他的力道,看着细瘦,力气不小,一只手就能把她制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太适合用在程凉望身上了。
年幼丧母,高二时,他父亲又因公殉职,他成了英雄的儿子,被众人捧着,而他自己也足够争气。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了亲人的关爱,才想把她父母的爱都抢走。
*
徐琪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陈慢一就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出去,程凉望哪能让她这么好过,敲响了她的房门,”出来吃饭。”
陈慢一死活不给他开,隔着门板,她说:“我不饿。”
“死鸭子嘴硬,出来。”
“你离我远点。”
程凉望也没说什么,乖乖的站到离门远的地方,“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陈慢一谨慎的把人打开,抱着自己的包走到门边,头也不回,“我出去吃。”
要她和程凉望单独吃饭?还不如让她去死一死。
*
陈慢一直接去了店里,姜花和顾安时都在,她去的时候刚好没有客人。
顾安时穿着浅蓝色的针织薄衫,贴身的牛仔裤,身形勾勒的完美,她坐在藤椅上撸猫。
陈慢一走过去,坐到她对面,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天气好,我就出来转转呗。”话锋一转,她道:“今天早上你妈给我打电话了,当时我还没睡醒,没反应过来给你打马虎眼。”
“我已经知道了,程凉望干的好事,他就是刻意在整我。”
顾安时不太清楚她和程凉望的恩怨,“他人不是挺好的,怎么针对上你了?”
陈慢一也很想知道原因啊,可惜琢磨这么些年,也没想明白。
“他有毛病,不识好歹。”她乞求道:“安时,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段时间?我和程凉望活在一个屋檐下会窒息而亡的。”
她也没办法,如果租房,没有非常必要的理由,她妈是决计不会答应。
顾安时为难的摇摇头,咬牙道:“最近不太方便。”
顾川已经搬到她家住了。
“那我尽量就当程凉望这个人不存在。”其实做到这件事,应该也不太难。
顾安时心不在焉,“嗯。”
躺在她腿上的大毛慵懒的伸懒腰,“呜喵”一声后眯着眼睛,在阳光下睡了。
顾安时说:“你之前的老板刚才来店里找过你。”
“她有说什么吗?”
“好像听说你不在服装设计这一行干了,觉得可惜,有个单子问你愿不愿意接。”
“真的假的?”
她和李姐没有任何私人交情,时隔这么久,李姐主动找上她,她也有点受宠若惊。
“真的,她说你要是有兴趣就打电话给她。”
陈慢一正愁手上没什么活计要干,反正她也还闲,这单子不接白不接。
“行,我回头就打给她。”
*
陈慢一开始并知道客户是蒋京明。
等谈妥后被李姐拉进包厢里才晓得,她被安排在蒋京明身边的座位。
包厢里一共十来个人,有脸生的还有脸熟的。
顾川和李深几个人都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在看戏。
她就说,李姐人脉深厚,怎么就看上她个没名气的,还是蒋京明从中作梗了。
桌上还有几位其他圈子里的大佬,他们也没把这个小小设计师放在眼里,尽拿她开唰了。
“陈小姐年纪轻轻的,才气逼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慢一不太会应酬,也不喜欢应酬,干巴巴的回了两字,“过奖过奖了。”
“你客气什么,蒋先生点名指姓要你来,可见你魅力非凡啊。”
这话一出,不知猫腻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变得深了起来。
李深和顾川也不帮腔,装作和她不认识。
李深充当搅屎棍,故意给她倒了杯酒,“那可不是,我们蒋先生的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小陈……”他改口,“陈小姐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陈慢一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
李姐很会看人脸色,立马跟众人解释,“也不知道是谁瞎传,哪里是蒋先生挑的人,是我自作主张给蒋先生推荐的,合适了就用上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顿感无趣,打歪脑筋的人不在少数,大半张桌子的人都在想怎么讨好蒋京明,傍上蒋家的大腿。
才听说他点名要了个人,就风声鹤唳。
心想要是他对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就隧了他的意,把人给送到他床上去。
他们才不管陈慢一是否愿意,合着能利用的利用。
可现在看来嘛,这蒋先生和传说中的他别无二致,冷冷清清,不动情。
饭桌上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兴致缺缺的模样,也没看出来对这位陈小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当着陈慢一的面,有人不留情的说:“蒋先生要是不满意这位的设计风格,随时都换人。”
迟迟未曾开腔的蒋京明有了动静,他道:“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