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 初篇 第五章

第五章：

龙门星同地星皆位于天河系中，龙门星虽亦有百兽草木，却完完全全只属于仙吧虎贲军这群隐世仙神。这里不比龙夏人多眼杂，修炼没有颇多顾及，这也正是虎贲军明确主基地与此的原因之一。

龙门星根据地西面直耸峭壁下，那是一条河谷。河谷中水流湍急不停哗哗作响，而陈光尧正面对并抬头仰望着近乎笔直的山壁。这山西面比较东、北两面略低几米，只是这几米在三百多米的高山里有些微不足道。但见那陈光尧灵游全身蓄力一跳，只是眨眼功夫不见人影。目光搜寻至山顶时竟发现有人一跃而下，定睛一看，那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一跳无踪迹的陈光尧。再次从三百米的山上纵身跳下，陈光尧依然享受着速度与风的冲击，这些依然还是让他感觉很刺激、很舒服。但凡一个平凡人十来天可以变成这般，任谁也没有想到。当然，这还不算什么。在陈光尧即将落地时右手一挥，从那谷中河水唤出巨大水龙。水龙个头不小于青龙兔眼，浑身晶莹剔透样貌栩栩如生。水龙因灵成型以河水化成躯身直冲天际，接上陈光尧瞬息不见踪迹。几秒后，本打东面去的他又驾着水龙从西面回来了。陈光尧安稳落地后用手抹了抹发型，同时水龙也散开形体宛若瀑布直下入河流。这时才叫人明白，原来水龙并非真龙，而是陈光尧以灵气塑成的。巨大水龙少说几十吨重，陈光尧竟用灵力带着这玩意天空一游，可见在酒道人教导下变化非常。“可以啊，这次竟然没撞树上！”看到陈光尧平稳着地后，又用他这标志性动作整理头发，张乐天也是咧嘴笑着打趣道，笑得模样那叫一个贱。这句话说起来还是因为先前陈光尧环龙门星转一圈回来时正巧挂在树上，又因耗尽灵气、体力下不来，最要命的还是给大家瞧见了，搞得这群人近些天来老爱拿这事说笑。其实就张乐天来说，仅他自己前前后后就撞倒十数颗百年大树,伤及花草树木更是无数，只是这些没给大家看到而已。而几人之所以可以有如此进步，与自身努力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更是因为酒道人口中的绝学——神行术。这术法不比其他术法，速度之快难以驾驭，不仅如此，更是极度耗费灵气。说一千道一万，但快这一点可达骇人听闻之境。就以现在陈光尧初学神行术的行速而言，已经比他的现在的跑速快千百倍。要知道陈光尧现在可是小半仙身躯，一小时跑个一万来里地简直不要太轻松。正如酒道人那话：“先练跑至少打不过还可以跑，回过头再找机会。”话说这一趟环球神行下来，陈光尧即使在这灵气充裕的龙门星，也要休息好一会才能再次完全恢复灵力。酒道人在灵力方面再三嘱咐过：“灵体相互辅助形成生灵，也就是人以及飞鸟走兽花草树木等。过度消耗以致灵力枯竭，轻则暂时灵能被封；重则身灵俱灭。”

除去灵力所剩无几不说，身体消耗也颇为巨大。疲惫的身躯再加上一旁飘来的烤鱼香味，搞得陈光尧现在那是饿意满满肚子直报不平。再看看抱着烤鱼就没消停过的小胖兄弟俩——李铁、李钢，陈光尧更是顿感饥肠辘辘口水直流。看陈光尧这副模样，梁芳倒是很体贴，把刚烤好的一条送了过来。鱼在眼前，那香味四溢不用多说，色泽更极为鲜艳，鱼身上下油光灿灿惹得人们食欲大振。这河水里长大的野生鱼不须佐料便是各种出味，更略显嚼劲，断不是龙夏那种人工饲养速成鱼可比的。如今碰到饿汉子那还了得，陈光尧接过鱼便狼吞虎咽起来。一大口一大口往肚里咽，那吃得叫一个香。梁芳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人吃饭也是种享受，她就静静看着他啃着烤鱼。在陈光尧的努力下，一条四、五十厘米长，约两斤重的鱼不出几分钟便被干掉了。啃完鱼陈光尧还不忘抹了抹嘴上的油，慵懒地靠着石头往那一坐，再看着身边的美人。而发现梁芳也在看他，俩人更是浅浅一笑。此时正是中午，龙门星这块也正逢春季，暖暖阳光晒得人们好不恰意。良辰美景挚友红颜，这小日子叫一个舒坦。

话说什么样的师父出什么样的徒弟，陈光尧打从跟了酒道人，偶尔饭后也喜欢斟上二两酒，不禁感慨：“这要再来二两酒就完美了。”说来也巧，也不知道张乐天、刘洋今天打哪弄来一大坛酒，怀中分别还揣着几个瓷碗。揭开封纸浓郁酒香自是隐瞒不住，就连远在一处偷闲的酒道人也依着鼻子过来了。酒是秘制家酿，放上花瓣香味沁人心脾，更添有葡萄可保口感甜美。酒度数不算高，但自酿的缘故，估摸也得有个二十来度。斟上酒，再叫上那对不拒美食的活宝兄弟，大家又一次坐一起共举一杯。那秘制葡萄酒不仅香味扑鼻，味道更是没的说，就连美酒养刁了胃口的酒道人也夸香甜可口。二两薄酒入肚，酒道人也和大家唠起闲嗑。酒道人看似老不正经，其实心里条条道道相当理顺。龙夏单兵战力前十的人物，这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之所以今天这幅模样，一来受他师父影响；二来年少失去恋人，用情之深数百年不可自拔。这些在老一辈中没人提起，在后来那些新人眼里也就成了秘密。

这群人围着那至少能装二十斤酒的大坛子说说笑笑。陈光尧扫了下这圈人，先是张乐天正和陈晨这对欢喜冤家，他们也毫不避讳正私下打打闹闹。见他们脸上都洋溢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说不出是叫幸福还是什么。

而陈晨旁坐着的李逍遥，一口一口不慌不忙品着小酒，神态怡然。酒道人这段时间除了教人技艺，罕对人说教，今天也破例说了句：“ 玉虽不凡，不磨不可器用。世有言‘玉不磨不成器’，书山有路当以勤为径!”这两句话，陈光尧自打小学就听腻了。而今再一番琢磨，别有收获，可惜龙夏经典至圣之言虽遇贤人而不逢时。这些道理倘使陈光尧一早就大彻大悟，说不定也会去努力搏一搏今朝的文武科状元。古有唐宋八大家苏明允廿余岁始从文，年近知命终有成。而今男孩已老，将近而立之年是真，然岁月于我尚且还早。

再说邻着酒道人的活宝兄弟，一口肉一口酒，吃得那叫不亦乐乎。陈光尧也是比较服这对兄弟俩的，看他们那圆滚滚的肚子也就可以明白，这俩人是只要有好吃的跟谁走都行。两个白嫩白嫩的小胖子，面对美食不停歇，这个画面太美让人呼吸有些困难。

再往后就是李明和刘洋正举杯过来，大家再度举杯引来欢呼与痛饮。

又尽饮一杯后，陈光尧看着身边的梁芳，不知是天气缘故还是酒劲的原因，她如玉般的脸颊稍泛微红，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一个微笑一个动作，都使得陈光尧有些痴迷。平日陈光尧能想到的形容词汇，此刻都已忘记，唯独一句美极了。是，美极了！而梁芳看着陈光尧，心底也仿佛融入蜜罐之中，绝去百味只剩无尽甜蜜。

眼前的幸福或许太过于圆满，一个晃神又让陈光尧想起那一手把他带大的姥爷。姥爷的慈祥还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幼年时放学回来，姥爷给他炕油馍吃。那时龙夏刚开始向繁华发展，不发达也没什么小吃。陈光尧放学回家饿肚子时，姥爷常给他炕油馍吃。一张张圆圆的大饼，点上香油、撒上葱花，那味道叫一个美。以至于陈光尧现在还记得，洋槐花开，香味传遍整个村落，爷孙俩就坐在那院子里的石头上。他啃着香喷喷的油馍，而和蔼的姥爷微笑着继续炕着油馍。那年龙夏小吃且少，家居器具就更少了。那会儿没空调，夏天天热不说，蚊子还叮得人心烦燥入睡不着。他姥爷就撑上蚊帐，拿着蒲扇帮他扇扇子。蚊子叮了通常瘙痒钻心，他姥爷就用吐沫抹在蚊子叮的包上，一边抹一边念念有词：“唾沫唾沫是个宝，抹上蚊虫都不咬。唾沫唾沫是个宝……”。而那一夜夜，姥爷都是等他睡着后方才安歇。思绪涌上心头，许多本以为已经忘记的桥段，也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姥爷给亲手做的老黄狗、弹弓等小玩意；姥爷省吃俭用给的零花钱；姥爷在他生病时抱着他找大夫；太多太多……他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淘气，捣鼓东西一下子把姥爷的额头擦破皮流了血，导致后来姥爷额心留下一道疤。而姥爷怕他挨打，只对人说不小心碰的。这件事一直藏在幼年的他心里，他总觉得愧欠。当愧欠这个词汇浮现在心头，他才发现或许为人子孙的他太不孝顺，唯独记得姥爷那年爱喝豆腐脑。现在豆腐脑摊因治理市容不见了，那爱喝豆腐脑的姥爷倒是精明，竟先豆腐脑摊走了一步。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姥爷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棋。在这日新月异的现代有太多美味的小吃，而姥爷怕是只能想想了。想到这，他原本幸福的脸半抬头望向天空，唯恐风沙太大，吹干了眼落下了泪。只是现在他不论走到哪，碰都豆腐脑都会去喝一碗……而这些事都只能藏在心底，像堆积的落叶一样，偶尔会等到有心人翻一翻。

就好像今天这一刻，在以后的日子也将成为众人记忆的一叶。陈光尧记得那天后来的时候，梁芳也稍微多喝了点，但还是保持清醒，依旧寡言少语尽显文艺气质。而李明和刘洋就厉害了，两人不知为何打赌行酒令游戏，谁也不服输谁也不服软，一直到刘洋喝多靠着石头睡着才打住。要说恰意，还数活宝兄弟组合，这两位吃饱喝足靠着石头晒着太阳晕晕欲睡。酒道人倒是一改先前，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着实让陈光尧内心一惊。陈晨似乎喝多了，靠着张乐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又哭又笑搞得张乐天有些无奈，只好在她脸蛋上狠狠捏了一捏，又趁着大家不注意亲了她一下。

陈光尧记得姥爷那句话：“人呐，就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多闯一闯。别怕错，更别怕失败！”太古星宇，不过子丑寅卯交替。对酒当歌，安能几何？虚华人世，苦劳衣食住行若誉。偷闲浮生，安能几可？一些人，有了目标就很难停下来，“莫使金樽空对月”这种词句就显得特别金贵；而“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为而无不为。”也显得特别遥远。筹码永远在有心人手里；风往南刮又往北转，风流去向在有心人眼里也不过一句“道法自然”。

行动是对努力最好的诠释，而努力可以获得闯荡的筹码。那天下午，一些人是喝多了，还有一些人在装醉。而另一些人还在努力着，陈光尧就是其中一个。陈光尧抚平了内心波动，又一次开始了训练。几趟下来后，他再一次紧赶慢赶追上大部队脚步，终于获得酒道人同意，可以去练习往返临星了。临星往返虽脱离了负重训练，不用再带水龙之类。却因距离千百倍于环星长度，难度亦是倍增。陈光尧恢复灵力后，卯足劲儿一蹬，再于半空中运用神行术直冲云霄。冲破了云层又是那极度耀眼的阳光，只是这一次陈光尧感觉与先前不同。上次是神龙所带领，而这次是小人物在成长。陈光尧很难想象到，当初青龙——兔眼没有任何机遇，只是靠着自己的坚持与不懈努力。没有人指路难免会走弯路，仅像陈光尧这样飞上蓝天，兔眼就用了五十年光景。

陈光尧又想起《那兔》里那首的歌：“在一开始 当初我还是，一个天真而又爱哭的孩子。十年之后 终于才明白，要全力以赴就无所谓失败。转眼间 一切都已改变，新的起点新的世界就在眼前。受过伤 也流过了眼泪，为了梦想疯狂这一次又怎样。奔跑吧 骄傲的少年；燃烧吧 骄傲的热血，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新的起点、新的世界，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