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报复 第二十二章 真相

“我好担心，真的，冰，我们明天就离开好吗，重新开始？”小芹依偎在于冰怀中，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然而，于冰面露难色，一股忧伤涌上心头，望望小芹对她说：“小芹，我也好想重新开始，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那天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有点内疚不敢面对你。但是，现在，我和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它影响到我们的思绪。昨天那个男人，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吧，我看得出他很爱你，你抛弃他回到我身边，难道，你真的舍得让他伤心，让他痛苦，让他像我一样，整日颓废消沉，活在阴影当中，活在回忆当中吗？”

小芹一时语塞，哑语半天，似乎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又似乎是于冰说的头头是理，小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是，他还是说了：“那，那当初你为什么要疏远我，为什么不理我，我也没有怪你，没有恨你，更没有让你离开我，直到毕业，直到步入社会，你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在上学的时候痛苦内疚，步入社会以后思念哀愁。对于允浩，最多的是感激，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安慰我、关心我，让我知道被人爱，被人关心，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的思绪，也渐渐转移，由你身上转移到允浩身上，最终，我和允浩，成了一对情侣。然而你知道吗，在我最痛苦，最失意的时候，多么希望那个出来安慰我，关心我的人会是你，然而，那时你在哪？你在哪!”

这回轮到于冰语塞了，听完小芹的话，于冰心中有很大的感触。望着眼前这位曾经深爱的少女，想到以后不能再爱她时，心中是多么的痛苦。其实，如果于冰不顾及允浩的感情，他完全可以残忍一点，自私一点，将小芹留在身边，永远不给方允浩机会。但是，他经受过那种痛苦，那种对一个人无休止的思念，却又无法得到的痛苦，那种感觉当真是痛苦万分啊！所以，他决定给允浩一个机会，也是给小芹一个机会，让她重新选择。

于冰望望趴在自己身上，掩面痛哭的女人，说道：“芹，选对一个好男人，是女人一生的幸福。允浩帮助过你，也像我一样爱过，关心过你，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让他失望，把他抛入地狱……”

于冰望望小芹，见她仍在哭泣，知道她不愿再辩论，便说：“好了，小芹，你陪了我那么久，你也应该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想。不愿意回你厢房的话，就趴在我身上睡一觉吧，至少，在你没做出选择之前，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不知于冰这番话，小芹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会抛弃新欢回到旧爱身边吗？还是，成全旧爱去拯救新欢呢？但是，她依然在哭泣，声音依然痛苦，依然让人心疼，不知又哭了多久，小芹才精疲力竭，酣然入梦。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过，小芹下意识的紧缩了一下身子，这么一吹，反倒把她冻醒了。醒来后，一眼望去，便是望向床头，看看于冰酣睡的模样，然而，她惊奇的发现，那里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张单薄的被子皱巴巴的躺在床上，于冰，却不翼而飞了！

小芹吃了一惊，她左右环顾，想看到于冰正坐在茶桌前，喝着暖烫烫的茶水，或者，正要为自己多披上一件衣服，然而，环顾了一周，小芹没看到半个人影，似乎这间屋子里只有她自己。此时，又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小芹的长发缓缓漂动，一丝冷嗖嗖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小芹又禁不住紧缩了一下身子。忽然，她扭头望去，见身后房门大开，外面的黑暗，空洞洞的让人恐惧。小芹心中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他出去了，这么晚了会去哪呢？

……

入夜的寺院静谧异常，被浓厚的黑夜笼罩着，只有于冰的厢房透出一点亮光，与黑暗划清界限。其他的厢房好似融入黑暗当中，屋里那空洞洞的夜色，让人看了，便不由自主心中一悸。天上的弯月亮，透出柔和的光芒，映射在黑暗当中，为这本就浓厚的黑夜添加了一丝诡异和神秘，走廊上时不时有风吹过，丝丝冷风，吹得小芹阵阵阴凉。

小芹走在走廊上，一边裹紧衣服，一边呼唤于冰，然而，空洞洞的黑夜里，没有半点声响。走出走廊，望向大厅，看到那里隐隐约约有光在闪，小芹加快脚步，由于走的太急，差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当她来到大厅时，只见大厅里一张方桌上燃着一展油灯，油灯旁边，是天圆大师平时念经诵佛用的木鱼和经书，周围空无一人，小芹望望外面的夜色，自言自语说道：“看来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已经就寝了吧。可是于冰去哪了呢？”

“于冰……于冰……”小芹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轻声呼唤了几句。然而，除了一阵阵寒风吹过，经过耳畔发出“呼呼”声响，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小芹停在佛祖身前，跪下来，虔诚的祈祷：“佛祖保佑，保佑于冰平安。保佑所有人都平安。”一边说着，一边行跪拜礼，对着佛祖虔诚的奉上三个响头。祈祷完后，小芹正要站起身时，向旁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小芹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连忙站起身向着大厅外面奔去，然而，还没迈出几步，一头撞在一件物体上，那物体似乎是个活物，见小芹撞了上来，一把抓住小芹，紧紧抓住不放开。小芹却是闭着眼睛，不去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顾着拼命的嘶喊，拼命的厮打，在嘶喊与厮打声中，小芹隐约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畔着：“小芹，小芹，……你怎么了？啊？”

小芹抬起头，睁开双眼，一个男人充满关切与焦急的神色呈现眼前，原来，那个紧紧抓住自己不放开的活物不是别人，正是方允浩!小芹这才松了口气。

允浩看看小芹惊魂未定的神色，关怀的问道：“怎么了小芹？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

小芹向大厅右边，一排椅子的后方望去，然后用手指一指，说道：“那，那里，王卿，王卿躺在那个地方。”

允浩向前走了几步，顺着小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王卿趴在地面上，七窍流血，死相甚惨，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意，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回到小芹身边，不由小芹发问，拉住小芹就往大厅外走，正在此时，“吱……”寺院的大门发出一声轻颤，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听来是那么沉重，吓得小芹和允浩连忙躲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一闪，闪进了寺院的院落，向着大厅走来，整个身体逐渐暴露在幽暗的环境当中，幸好屋中还有些光亮，让小芹认出了那人是谁，原来是陆昆，心中的恐惧方才消散。允浩看到陆昆，也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允浩从角落里走出，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陆昆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到方允浩和董芹，站在角落里望着自己。

陆昆没回话，而是来到他们身边，对着他们轻声说道：“现在这里很危险，我们得离开这，我去找王卿，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说完，绕过允浩和小芹，向大厅外面走去。

“等等！”陆昆还没迈出大厅，就听到身后允浩说道。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允浩指指王卿惨死的地方，对他说：“你不用去了，他在那里。”

陆昆心中猛然一颤，忽然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前走了几步，顺着允浩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王卿趴在地上，七窍流血，面色惨白。

看到王卿惨死的模样，又震惊又恐惧，连连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又站起身，望着小芹，狠狠的说道：“于冰呢？”

小芹被盛怒的陆昆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啊，当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屋里了。”

既然是这样，陆昆便不再追问，沉思了片刻，对着允浩和小芹说道：“好，现在赶快离开这里!赶紧下山！”

“好。”允浩附和着说了一声，拉住小芹跟在陆昆身后跑出寺院。

小芹对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在意，她只担心于冰的安危，从于冰离开屋子那一刻起，她就想知道，于冰到底去哪了？但是，眼前的允浩，同样牵动着她的心。想起允浩刚才关切的神情，还有现在紧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拼命奔跑的情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想起了曾经的种种，允浩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百般呵护的宠爱，那些日子是多么幸福和开心啊！她又想起了与于冰的对话，那次心与心的交谈。面对这两个男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决定的重要性，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与这两个男人的关系，作出一个选择，不辜负任何一方，选对一个好男人，才会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望着允浩，小芹忍不住问道：“允浩，你，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允浩侧过头，瞥了小芹一眼，面上带着一丝苦涩，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只是静静的望了一会，扭过头继续奔跑，似乎，允浩对这个问题，并不想多作解释。

小芹见允浩不做答，心中多了几分焦急，继续问道：“允浩，你心中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好好的想了想，我回到于冰身边，对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于冰也不赞同我这样，他还说，我和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似乎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呢。你原谅我好吗？”

允浩侧过头望望小芹，扭过头继续奔跑。他心中乱极了，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对允浩来说，小芹是他唯一的挚爱，甚至为她去死他都愿意。不过今天的事，的确令允浩生了不小的气，但是，如果小芹想要回到他身边，他当然会很开心了。他也会无条件的接受，只因为他爱她。

想好了这些，允浩侧过头望望小芹，冰冷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朵淡淡的笑容。小芹看在眼里，心里也一片温暖，她知道允浩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代表了什么，所以，她心中既高兴又欣慰。望着允浩，脸上焦急的神色全然消失，也如允浩那般绽开一朵灿烂的微笑，与允浩相视而笑，品尝这甜蜜与幸福。

忽然，正当两个重归于好的年轻人，沉浸在和好的喜悦中时，“等等……”黑暗中，允浩只顾拼命奔跑，忽然听到陆昆如此一说，脚下一停，小芹来不及收脚，一头撞进允浩怀里。

允浩抱着小芹，享受这突然的瞬间，两人相拥，却再也不愿分开了。小芹依在允浩怀里，望望四周，周围夜色弥漫，所有事物都笼罩在黑暗里，目光所及之处，也是一片空洞洞的黑暗。

小芹心中“咦”了一下，心想：这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望望前面神情泰然的陆昆，问道：“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陆昆扭头看了一眼小芹，然后又扭回头，说：“前面有东西。你们要小心了。”

“是，是什么东西？”允浩听陆昆这样说，神情为之一阵紧张，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要凑近一点才能看清楚。”说完，陆昆向前迈出几步，在那个东西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芹和允浩也向前迈出几步，紧跟在陆昆身后，停了下来。

陆昆望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它面向陆昆的一面，几乎和周围的夜色相差无几，还是无法辨别，他不得不再迈出一米，在离那个东西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弓下身，拾起一块石头，投向那个东西，石头打在上面，它缓缓地动了一下，然后，就像不倒翁一样，只是摇晃了几晃，便屹立在原地不再动弹。

看来没有危险性。陆昆才敢蹲下身，借着幽暗的月光仔细观察。

无奈夜色太过浓厚，笼罩在那东西上面，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周围虽然有微弱的月光照耀，却无法照明背对月光的事物，那个东西，面向陆昆的一面正好与月光相背，让人无法辨别。

陆昆站起身，沮丧的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一点：那就是光。有光就能看清那是什么。在身上摸索着，掏掏上衣的口袋，掏掏裤子的口袋，结果什么都没拿出来，又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允浩问了一句：“你有火吗？”

允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在身上掏兜翻兜的寻找，最后，在上衣的内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向前凑了几步，递到陆昆手中。

陆昆接过打火机，弯下身，只听“磁……”一声响后，浓浓火焰骤起，仿佛黑暗中生出的一朵“灿花”，闪耀着耀眼的红光，在风中照耀飘摆。陆昆将火光凑近那东西，火红的光芒立刻照在那东西上面，火光照耀之处，呈现的场面，不禁让陆昆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圆圆的东西，居然是一颗人头！双眼大大的睁着，眼睛里透着惊恐，眼角有两条殷红的血迹，还有嘴巴，耳朵处都有血迹流出，看来死者是七窍流血而亡。这一派景象本就恐怖甚人，再加之红光照耀，更加剧了恐怖气氛……

陆昆望着这颗血淋淋的人头，心中的不安与恐惧随之加剧，忽然转过身，对着小芹和允浩说：“你们快过来，我们凑到一起。”

“哦。”允浩应了一声，松开小芹，拉着她的手，凑到陆昆身边，三个人围成一圈，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团体。

小芹心中害怕，望着那颗人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望望身边的允浩，允浩的脸上也是一派惊恐之色。再望望陆昆，陆昆脸上只有警惕和不安，似乎所发生之事，他全然知晓一样。小芹忍不住问道：“陆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胡广’吗？”

陆昆转过头，望着小芹，望着那双疑惑的眼神，缓缓回应：“不是！”

小芹愣了一下，心中更加疑惑了，那个可恶的怨灵不就是胡广吗，可是，陆昆却说不是。然而，小芹哪里知道，其实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她最信最爱的于冰呢。陆昆也是刚才才知晓，就在离开寺院以后，他去了“胡广庙”，对老婆婆和于冰之间的关系本就存疑，找到老婆婆后，再三请求，老婆婆才肯说出事情的全部原委。

原来，老婆婆姓胡名惠，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把她与那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胡广联系在一起。其实，她是胡广的后代，自胡广死后，由于朝廷的压迫，村民不敢替胡广叫冤，甚至当地的官府，也骇于奸相的权威和势力，不敢替胡广翻案，胡家世世代代就活在子虚乌有的罪责当中，白云苍狗，随着时间的迁移，宋朝灭亡、新中国成立、直到今日的公元 2007年，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年轻人甚至老一辈的人们，都不曾听过胡广之名，知道的也是从正统史书上了解到一些历史，将胡广视为大奸臣，大恶人，让胡广这个曾经风云显赫的军事家，在现代社会依然承受着虚有的罪名。

后来，哥哥为了让世人看清事实，将祖上的《胡广生平》发表，（原来那 ‘天缘村’的胡老头，和婆婆是一家人。）为了吸引人能够来此处跪拜，哥哥在书中写下这样一段话：凡跪拜胡广雕像者，均可令他之所想变为现实。无奈，出版商只拿它视为无聊、无用，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闲暇时光编故事、做故事的消遣，未及重视，只印刷了区区一百本，以廉价的价格卖给以街边摆摊为生的书贩子。而“胡广庙”没有因祖上的书吸引大批游客，却占了白云山绝佳风景的光，游客游览到此处，便会进来观摩，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在此跪拜过。直到那个青年的出现，他在胡广的雕像面前，清清楚楚地说出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与他交谈几句后，便怂恿他跪拜，其实，在这之前，我、哥哥、甚至我的家人，都不曾相信鬼魂的存在，哥哥写那样一句话，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跪拜祖先，让祖先蒙受屈辱与罪责的同时，感受到一丝安慰。直到那个青年跪拜后，祖先的幽魂真的出现了，并附在那个青年身上，跟着他下了山，回到那个青年住的地方。

还记得天缘大师吗，他原本是追随我先祖副将的后代，但是因为一次意外，他父母双亡，让他对我们胡家一脉有了一份怨恨，便出家做了和尚。当晚，我去天缘寺找他，的确只是闲聊，聊一些家族陈年旧事。

后来，你们的事情，我从报纸和电视上了解到了一些，直到这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你们的朋友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心中也有一些惭愧和内疚。前几日，再次看到那名青年，我没有戳穿他，却是心魔驱使，只想让他再杀更多的人，与我那可怜的祖先陪葬，现在，又有那么多人死去，我心中实在不好受，我的良心还是有的，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