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鲁哀公处侍坐,鲁哀公赏给他桃子和黍子。哀公说:“请吃吧。”孔子先吃黍子,然后吃桃子,旁边的人都捂嘴偷笑。哀公说:“黍子不是当饭吃的,是用来擦拭桃子的。”孔子回答说:“我早就懂得。黍子是五谷之首,祭祀先王时属于上等祭品。瓜果有六种,桃子属于最下等的,祭先王时不能进入宗庙。我听说,君主用低贱的擦拭高贵的,没听说过用高贵的擦拭低贱的。现在用五谷之首的黍去擦拭瓜果中最下等的桃子,这是用上等的去擦拭下等的。我认为这有害于礼义,所以不敢把桃子放到宗庙祭品的前面来吃。”
用糜子前去擦拭桃子,就好似后世用蜡烛当柴火,用茅台酒洗手,用人民币当烟卷一般。
看似为豪奢行为,可在贵族眼中却是暴发户行为,失礼行为。
赵偃,娶娼妓为妻,在阳泉君眼中,属于用糜子擦拭桃子的下贱行为。
秦异人看向吕不韦说道:“卿家以为如何?”
吕不韦说:“可!”
又是问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说,可。
众人皆是认可,认可阳泉君的行为。
阳泉君略微得意。
又是商议片刻后,众人离去。
只剩下秦异人和赵政。
秦异人问道:“政呀,你如何看阳泉君?”
赵政说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秦异人问道:“不好在何处?”
赵政说道:“我大秦不缺少粟米,不缺少百姓,不缺少干戈,不缺少铠甲,不缺少弓弩,可唯独缺德,缺少德行。祖父的谥号为昭襄,全称为秦昭襄王,而不是秦武襄王,就是因为德行不足。”
“囚禁楚怀王,导致楚怀王困死在秦国,秦国好处没有得到多少,反而坏处很大,人人皆是厌恶秦国无信用。”
“现在囚禁赵太子赵佾,固然可以让赵国内部乱一段时间,有用处,可用处也不大。因为秦强而赵弱,纵然是赵武灵王复活,也难以挽救赵国的危险局面;纵然是赵奢在世,也无法击败秦军!”
“何必,为了一点利益,继续让大秦无信无义。”
“商君卑鄙无耻,可尚且知道徒木立信,难道我们连卑鄙的商君也不如吗?”
秦异人说道:“我也不赞成阳泉君之言,可最后还是同意阳泉君,你可知为何?”
赵政思索道:“孩儿不知!”
秦异人说道:“政呀,阳泉君刚刚为右丞相,刚刚坐稳这个位置,根基还不稳固。这个时刻,若是为父提出反对的意见,与阳泉君意见所左,世人会如何看。只会认为阳泉君与秦王不和,不利于阳泉君成为丞相!”
“作为君王要懂得照顾臣子的脸面,尤其是照顾丞相的脸面。大事情上,秦王做主;可小事情上,丞相做主。”
赵政说道:“孩儿,知之!”
秦异人笑着,又是开始传授帝王术,传授与臣子相处之法。
昔日的时刻先王传授给他的;而今,他也是传授给赵政。
是不是放归赵太子,反而是小事情。
……
众多臣子离去,吕不韦也是离去。
在离去前,正好看到得意洋洋的阳泉君。
吕不韦心中微微摇头:“这位阳泉君,果然是纨绔弟子,才略有限。不然也不会说出扣押赵太子的事情,不会说出糜子擦拭桃子的话语。聪明有余,却是智慧不足。”
阳泉君离去了,在离去前的时刻,本来颇为得意,可渐渐回忆刚才的场景,回忆秦异人的表情。
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似秦异人赞同他的表情,脸上还带着笑意,可笑意很是冷。
透着严重的不满。
阳泉君思索道:“难道我说错话了!”
到了他这個位置,自然明白很多事情。
才略重要吗?
重要。
可才略又是不重要。
他阳泉君才略只是一般,算不上顶级,却是成为右丞相,靠的就是秦王的信任。
可现在秦王却是不满意了。
带着忐忑不安,阳泉君起身离去,前去拜访姐姐华阳夫人。
大殿当中,华阳夫人端坐在那里,好似优雅的贵妇人,神情当中有端庄,大气,优雅等。
阳泉君开口道,把事情仔细的说了出来。
华阳夫人微微皱眉:“弟弟呀,你说错话了!”
阳泉君说道:“错在何处!”
华阳夫人提醒道:“赵偃娶娼妓为妻子,这是糜子擦拭桃子。赵姬是豪商之女,地位比起娼妓也高不了多少,又何尝不是用糜子擦拭桃子!”
阳泉君哑口无言。
他没有那个意思。
世人皆是看出,赵政将要为太子,赵姬要为王后,谁也无法阻止。
哪怕是嫡母华阳夫人,生母夏姬夫人,也无法拦截什么。
可他说那些话,却是容易让秦异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华阳夫人继续道:“赵佾是太子,不久之后,赵政也是太子。赵佾被秦扣押未能归国,只能弟弟赵偃继位。等到赵偃继位的时刻,放太子赵佾归国,让两者争锋。那你是不是打算,让太子赵政也去敌国为人质,等到秦异人薨亡的时刻,然后让敌国扣押太子赵政,然后让长安君登基为秦王。”
阳泉君立刻跪在地上,说道:“敖,岂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子赵政,地位尊贵,又是有那个奸臣会让谗言,让太子离国为人质。离国为人质,万万不可!”
华阳夫人说道:“你也知道,不可!可秦异人,赵政等人,却是会有不好的联想!”
阳泉君顿时大汗淋漓。
秦异人颇为宠爱赵政,虽然孝期未过,还未册封其为太子,可太子位置却好似十拿十稳。
他只是外戚,只是右丞相而已,如何有资格让太子离国为人质。
他今天的行为,却是恶了秦异人,恶了赵政。
失去秦王的信任,他还能继续成为丞相吗?
阳泉君问道:“姐姐,我该如何?”
华阳夫人说道:“做事情,当谨言慎行,至少其他人不开口前,不要轻易开口。”
阳泉君问道:“那我该如何补救?”
华阳夫人说道:“补救是不可能,只是这一任秦王后是赵女。可赵政的王后,却必然是楚女。”
阳泉君点头道:“弟弟明白!”
华阳夫人说道:“明白吗?你一点也不明白。你打算让选择那个楚女?”
阳泉君说道:“我打算在楚系外戚当中,选择一女子成为赵政王后!”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华阳夫人说道:“错错,大错特错,最好是你亲自前往楚国,前去与楚王完说一些,最好是楚国公主,年纪不能太大,最好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赵政今年为十岁,等到二十岁冠礼的时刻,就可成婚。”
“那时女子正好为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正好可孕育出孩儿。”
“我楚系外戚,在秦国定居多年,多是沾染秦国之俗,最好是前往楚地。至于赵佾的事情,不要去理会了,找一个借口,前往楚国,可与楚王商议一二。”
阳泉君点头道:“弟弟明白。”
这就是战国时期,各国打仗不断,彼此在拼杀。
可并不影响联姻。
老丈人与女婿打仗的事情,经常发生。
……
陆续有臣子前来,劝说秦异人,放赵太子归国。
可秦异人却是笑着说,找丞相便可。
等找到右丞相阳泉君的时刻,阳泉君却是推给左丞相吕不韦。
吕不韦又是开口道,推到了其他臣子身上。
就这样不断踢蹴鞠,不断在转移,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就这样继续拖。
太子赵佾得到消息后,却是微微叹息:“我无法归国了,无法成为赵王了。我弟弟要成为赵王!”
旁边侍奉的臣子,愤怒道:“秦人无耻!”
赵佾平淡道:“秦人无耻,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当适应这一切。”
臣子说道:“太子,我们当如何?若是能逃回赵国……”
这位臣子,下意识的想到春申君黄歇的案例,想到太子完也是在秦国被囚禁,却是最后逃离秦国,回到赵国的情景。
赵佾点头道:“楚王能逃回楚国,那是有楚系外戚相助。如今,赵姬即将要成为王后,赵政将要成为太子,准备礼物,我要前去拜见赵姬!”
大臣点头,开始准备礼物。
他在赵国为太子的时刻,赵姬只是卑微的商人之女,地位比起他这个赵太子差了很多。
然而此刻,赵姬却将要成为秦王后,地位高高在上。
马车在前进,携带礼物,前往拜见。
在宫殿当中,赵佾看着赵姬,立刻上前跪倒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太子佾,见过姑姑。”
赵姬端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弹一下,只是神情傲慢道:“起来吧!”
赵佾颇为尴尬,可还是站起身来,说道:“我携带一些礼物,送给姑姑!”
召唤侍从,立刻送上礼物,有蓝田美玉,有珍稀宝玉,还有赵国的毛皮,稀少的战马等等。
赵姬看着这些礼物,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神情平淡道:“太子前来拜访,所谓何事?”
赵佾说道:“父亲生病了,我打算回赵国,前去照料父亲。请姑姑向秦王美言几句,放我归国!”
赵姬还是沉默不语。
赵佾说道:“姑姑,我若是无法归国,弟弟赵偃就会成为赵王。传言,在邯郸的时刻,赵偃多次欺辱表弟赵政,姑姑也不想赵偃成为赵王吧?”
听到这句话,赵姬眼神在变化,开口说道:“太子,我明白了,请回!”
赵佾松了一口气,他说了很多话。
可唯有最后一句话,赵姬听进去了,这是好事情。
赵佾起身告辞离去。
赵姬却是微微不安,女人的心一向很小。
当年邯郸的时刻,赵国苛待她们母子,本来是七鼎的待遇,却是变为五鼎的待遇,可谓是欺人太甚。
赵国这样欺负人。
岂能轻易放过他们,必要报复。
赵姬起身,既要前去寻找秦异人,放赵偃回去。
只是想到什么,开口道:“召我我儿赵政前来!”
寺人离去了。
片刻后,赵政来了。
他最近正在翻阅少府的一些账目,还要询问一些事情,颇为忙碌,可听到母亲召唤他,还是急切的来了。
赵政说道:“母亲,可有何事?”
赵姬说道:“莪欲让你父亲,放赵太子赵以归国。赵佾若是被扣在秦国,赵偃将成为太子。在邯郸的时刻,赵偃多方欺负你,这样的仇恨,岂能轻易忘记!”
说道这里,言语冷漠,杀气腾腾。
赵政微微皱眉,说道:“母亲,可知谁提议扣押赵佾吗?”
赵姬说道:“谁?”
赵政说道:“是阳泉君,打算扣押赵佾,用来扰乱赵国。母亲,你要叫阳泉君一声舅舅。母亲,打算要与舅舅作对不成?”
赵姬感觉道一丝不妥,可还是倔强道:“我也是秦王后,难道不行吗?”
赵政说道:“母亲,真的不行。阳泉君是舅舅,华阳夫人是婆婆,至于母亲与赵佾皆是赵国公室之人,却是出了五服,彼此的关系颇为疏远。正所谓疏不间亲,母亲可是打算,为了有个疏远的侄儿,与舅舅,与婆婆作对不成!”
赵姬有些不甘,可还是气呼呼的坐下。
只能认输了。
媳妇,还真的打不过婆婆。
赵政又是说道:“母亲,扣押赵佾,这是父亲,还有诸多大臣决定下的策略。母亲可要一己之力,对抗满朝的大臣?”
赵姬说道:“难道,就不能放赵佾回去吗?”
赵政摇摇头,说道:“母亲,不可以的。”
赵姬颇为生气道:“当这个秦王后,真的没有意思,一点权力也没有,处处受到制约!”
赵政笑道:“不要说你这个秦王后,就是父亲也是顾忌颇多,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势力。至于真正肆无忌惮,无所畏惧的人,只有纣王。母亲,可是愿父亲成为纣王,而你成为妲己吗?”
赵姬很是无奈。
可到了最后,还是放弃干涉赵佾的事情。
赵佾多次前来拜访,结果却是拒而不见。
赵王的使者也是被拦截,无法见到赵太子。
赵佾寻找着办法,欲要逃离而去,却是多次失败,被秦人拦截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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