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道送命题啊,那么犀利,又那么不近人情。
仿佛沈南烟是那种只看金钱长相的拜金女,一切接近白曜辰的行动都是有目的的。
可沈南烟知道,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她也觉得沈南烟是看在钱的份上,那么她一直以来的态度,应该不会那么恭敬与友善。
或许只是好奇,也或许是在为他们的二爷,鸣不平。
“我和他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抱歉蓉姐,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说。”
陈蓉点点头,她不强求。
二爷的**,知道多了,对她没什么好处,如果被二爷知道,很可能还会成为一种麻烦。
陈蓉万幸,幸好沈南烟嘴严,可又替二爷惋惜,他们的婚事,竟然隐藏着一个秘密。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只要是我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其实沈南烟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白曜辰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果换做普通人,沈南烟完全可以凭借三个月的相处,彻底认清他的为人。
可当她知道白曜辰的身世如此复杂后,那些在她面前展现的形象,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伪装。
要不是鸿飞无意喊他二爷被沈南烟知道,他的身份,还要瞒多久呢。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要用他爷爷的名义,他矿王二孙子的身份,又要瞒多久。
“我也是这两天才有的感觉,从我和白曜辰认识的那一刻,他好像不管做什么,在我面前,好像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沈南烟尽量说得委婉,什么不是真正的自己,说得俗了,就是一个超大的塑料袋,太能装了。
“你最近才知道二爷的身份,有这样的感觉,也能理解。”
“蓉姐,你说他一直隐瞒身份,是不是怕我贪图他的财产,所以才……”
陈蓉还没听完她的话,已经开始摇头了:“二爷眼睛毒,别说和你相处三个月,最多三个小时,你的脾气秉性,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那……”
“二爷的身份,除了白家,他的贴身保镖鸿飞鸿途,还有我和方凯这样的直接下属,其他人,一概不知道。”
陈蓉只能把矛盾降到最低,二爷考察沈南烟能力的事,她肯定不能说。
“为什么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二爷是一直藏身在蓉城的,你应该知道吧。”
沈南烟点头:“怕被白家人知道,怕有人害他。”
“这就是二爷隐瞒身份的原因了,因为越少人知道,传出去的几率就越低,二爷一直很少抛头露面,我们这些知道他身份的,在外人面前,也会刻意省去对二爷的称呼。”
这么一说,的确有些道理。
仔细想想,白曜辰突然被白家人发现行踪,和沈南烟有一定的关系,不管是和她参加沈万辉的寿宴,还是参加季立铭的订婚宴,都很有可能会被人看见,传到白家人的耳朵。
所以白曜辰两次遭白家人陷害,沈南烟是始作俑者。
“可能是我多心了,白曜辰这个人,总是让人看不透。”
“南烟,和你说实话,二爷在认识你以前,根本不像现在那么……”陈蓉顿了顿,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啊,对了,是人性,他以前真的像一块冰一样,对任何人都很冷漠,不会真心地冲别人笑。”
“我刚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我每次见他,都挺害怕的。”
“现在的二爷,有了些人情味,可能跟你相处的时间长了,把对你的那份心也普照到我们身上了吧。”
额……
佛光普照吗?
沈南烟在心里偷偷笑了笑,原来白曜辰以前也是个冰块人,那和他的大哥,倒是挺像啊。
“像他这样的人,喜欢他的女孩也挺多吧?”这是沈南烟最想问的,就他那张脸摆在那,上赶着倒贴的女人也一抓一大把。
一个唐糖已经让她够烦了,没准过几天再出来个宋盐元醋什么的,沈南烟什么都别干,光打小三就完了。
“这就不知道了,二爷平时也不接触女性,除了你,和他有过接触的女性,也只有我了。”
还好还好,怪不得他连初吻都保留着,原来他接触人太少,没机会发出去。
要不,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沈南烟身上。
思路有些歪,沈南烟脸一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不是挺在意二爷的么,还说不喜欢他。”
“我没……”
“也对啊,二爷长相好,能力强,我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年,至今没发现二爷有什么缺点,这样的人,像你这种小女生,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南烟快哭了,怎么扯着扯着,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南烟,二爷天生傲骨,不喜欢什么事都由他主动,虽然你们快结婚了,可感情一直不冷不热,你得加把劲啊,你不主动,可有的是人想主动。”
也不知怎么的,陈蓉在冷饮店里最后的话,一直盘旋在沈南烟的脑子里,久久无法散去。
该主动的时候就要主动,如果她真的喜欢白曜辰……
她真的喜欢白曜辰吗?
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很多次,到现在也没有个肯定的答案。
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她想不明白,就上网去找。
网上说喜欢一个人,见面的时候不想分开,不见面的时候很是想念。
这种情况,在沈南烟身上,还从没体现,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觉得分开有多恋恋不舍。
换一条再看,喜欢一个人,看见他对别的异性亲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条好像也没有吧,白曜辰唯一接触过的其他女人就是唐糖了,沈南烟的确不是滋味过,可那也是因为唐糖和她找茬,不想输给她而已。
其他喜欢的条件,不抗拒和对方近距离接触。
这个就……
拥抱,搂肩,牵手,甚至接吻,他们全尝试过。
沈南烟虽然会被吓到,可吓过之后,也没觉得有多不适应,甚至也会主动去拉他的胳膊,抓抓他的衣服。
这个念头一出,沈南烟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没到喜欢的程度,却不抗拒与他亲密接触。
难道这就是姜莜口中说的,馋他身子了?!
……
话说两处,天各一方。
白曜辰从福城出发,几个小时后到达缅国,直接去了白家在缅国留有的老宅。
白老爷子起家在缅国,在这生活了近三十年,从一无所有地跟随父亲来缅国逃难,到成为世界名副其实的矿王,这三十年里,个中滋味,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
对于白家在缅国的老宅,白曜辰有一定的感情,他虽说出生在国内,可高中整整一年,他都是在这度过的。
“二爷,您坐了长时间的飞机,肯定累了,还是早点休息。”方凯帮着把行李拿进来,放在地上:“我们明天一早,还要去白家的矿场看看,顺便提前去各处踩盘子呢。”
“时间还早。”白曜辰坐在沙发上,脸上已有些倦容:“找人把工作间打扫一下,新得的田黄石,我先抽空弄好。”
“也不在乎这一会。”
“我答应沈南烟给她带礼物回去,你以为那几把油纸伞我能拿的出手?”
二爷的意思,方凯不能违背,答应着让随行的保镖先去工作间打扫卫生,他自己从行李中拿出田黄石来,交给白曜辰。
不想耽误一丝时间,白曜辰只去洗了把脸,趁工作间还没打扫出来,他先在纸上画了他要雕刻的图案。
方凯在一旁等着伺候,看白曜辰画的图样,越看越觉得不对。
“二爷,您这是要把石头分成两块?”
方凯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此难得的田黄石,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要不是那家卖主急着用钱,怕是这宝贝还到不了白曜辰的手里。
现在随随便便就想切开来用,价值上已经打了折扣,越大的石头越珍贵,这个道理方凯都懂,白曜辰更是跟明镜似的。
“嗯,我和沈南烟一人一块。”
“可石头切开了,这价钱可……”
白曜辰没理他,依然画着图样,基本的模样已经能看出,是一只可爱的小猫造型。
六百万一块的石头,不做个神兽模样的也就算了,画了只猫是什么鬼。
就好比一个混社会的老大,想去纹身时,人家告诉他老大要纹青龙白虎,他却执意纹个蜡笔小新。
糟没糟蹋先放一边,这也不搭调啊。
眼睁睁地看着白曜辰画了猫,另一个的图样还算正常,是一只狮子造型。
百兽之王,符合二爷的身份。
“爷,鸿途打来电话,说沈小姐下午和陈经理去逛街了,现在已经回到菲林,让您放心。”鸿飞走过来,向白曜辰汇报。
白曜辰停下笔:“昨天为什么没有汇报?”
“可能实在没事,鸿途忘了说吧。”
“嗯,让陈蓉去云舒那,给沈南烟订一套参加爷爷寿宴的衣服,首饰鞋包,全都准备好一并送过去。”
鸿飞听了瞬间马屁附身:“爷,您对沈小姐可真好,像沈小姐那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换了我,我也特喜欢。”
一旁的方凯立刻清了清嗓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会鸿飞肯定又要倒霉。
果然,白曜辰抬眼看了鸿飞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看外面的院子长了不少杂草。”
“啊?有吗?”鸿飞还处在拍马屁的兴奋中,没明白白曜辰的话。
“鸿飞,你去院子把草都拔了,记得用手一根一根拔,反正你这么闲,有的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