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九往事 第五章：姑爷仔

火石茶餐厅，算是秀茂坪一带生意最好的茶餐厅。

其原因呢，是因为茶餐厅的老板乃是洪兴的退休叔父辈元老火石。

火石十四岁混迹将军澳，是将军澳知名的烂仔，19岁拜入洪兴创始人蒋震门下，正式步入江湖。

火石二十一岁那年，洪兴在九龙塘插旗，他一人一刀，，从上海街砍到洛克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三天三夜，眼睛都不带干一下。

火石也跃成为了蒋震名下的当打红棍，后蒋震病逝，蒋家两兄弟内斗，心灰意冷的他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在秀茂坪这开了一家茶餐厅。

火石虽已退出江湖，但洪兴的这些后辈们，对于火石还是相当的敬仰，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火石，在洪兴社扎职上位留下自己的江湖传说。

所以对于火石的茶餐厅生意自然是相当的照顾。

“我靠，是谁打伤了你的脸！你不知你就是靠脸食饭的？”

“脸花了，你叫那些妹仔如何跟你？没有妹仔，你要大佬他如何开工？”

茶餐厅二楼的包间里，乌烟瘴气，里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句咒骂，靓坤的心腹四九长毛正向着秀茂坪一带的小弟收数。

混古惑仔拜大佬，从来就不是电影里那种给大佬包个红包做拜门费，然后做大佬的每逢初一十五，给手底下的细佬发放生活费，皆大欢喜。

事实恰好相反，混蛊惑的，如果想要借用大哥的名头，跟那些商贩一样每个月都要给大哥缴纳一定的钱作为保护费，业内行话名叫交数。

绝对多数的大佬都是靠着在手下小弟身上吸血赚的盆满钵满，这也是为什么底层古惑仔拼了命的想要扎职、上位。

“你做姑爷仔，知不知道破相意味着什么？你以为那些妹仔跟你纯粹是为了你这一张嘴？她是图你活不好？还是图你不洗澡？你瞧瞧你现在这一张脸，整得个猪头样的！”

长毛说着，夹起一个虾饺，或许是觉得花fit此时的样子过于影响食欲，他只是把虾饺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就直接甩在地上，一脸愤慨的继续说道。

“大哥前两天才在旺角新开了一家马栏，挂着的还是纯情玉女，校园春心的招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玉女？什么叫做初恋的感觉？”

“现在倒好，场子都已经装修好了，各方面都已经打点到位，坤哥还说过段时间要跟你扎职！你倒好这个节骨眼上弄出幺蛾子，我看你怎么跟坤哥交代！！”

花fit撸了撸嘴巴，露出嘴里的那一口被陈浩南打爆的缺牙，一脸赔笑：“要不联系蛇头买点北姑先应付着？”

“北姑？扑你呀母！都说了要玉女！要纯真！找北姑来顶，都不用试马，隔老远都闻着味不对！我看你这是要砸大佬的招牌！”

“长毛哥，我这不也是没办法，遇到几个飞仔，想着他们没人罩，就大意了没有闪，结果被他偷袭，打花了脸！”花fit眼里闪烁出一丝狠辣：“要不是条子来了，我非得收他的西皮！”

看到长毛的表情依旧是那一脸的不耐烦，花fit顺着长毛的目光看去，看着对方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马子车前的那对大波，嘴里露出痴汉般的荡笑。

花fit眉头一挑，小丽浑身一颤，波涛荡漾，嗔笑连连。

花fit一直注意着长毛，见长毛那直勾勾的眼神变得更加有侵略性，花fit眼里闪烁出一丝狠辣，心中做出了断决。

“长毛哥，这我马子小丽，波大条顺，马丽诺出来的，标标准准的学生妹，而且这活已经被我调教好了，长毛哥下午就可以带着她去时钟酒店试钟，晚上应该就能在坤哥场子里开工了！”

闻言，小丽瞪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花fit，看着这个曾经对她许下无数山盟海誓的男人，看花fit并不是像说笑，小丽急了：“花fit你不是人啊？我跟你这么久，你现在竟然要把我送去马栏？你还有没有人性？”说完起身想要走，却被花fit死死的拽住。

“你还好意思说，你出来这么久，吃我的用我的，不就是上个钟，又不会坏！边个到时候多帮我润润我用起来才爽！”

“你不是人！”小丽急了，见从花fit的手中挣脱不出，抬手就往花fit的脸上甩。

花fit非但不躲，还伸出舌头无比陶醉的舔着嘴唇，一下，两下，三下，随着挨巴掌的次数变多，花fit的脸上愈发的享受。

如此癫狂的一幕着实把小丽吓得不轻，举起在空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算你三千不多是吧！上个月在麻将馆那一千块账是我平的对吧！再加上刚才那些巴掌，朋友一场，一百文一下，现在给你两条路，你要么就给我去做钟，要么还钱给我五千块！”

姑爷仔如何拉良家下水，无外乎两种路子。

两种路子过程都一样，先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妹仔与他拍拖，在拍拖的时候，带着妹仔花天酒地，各种嗨，再许下各种海枯石烂的诺言。

见时机差不多，姑爷仔会说着：

“我爱你！绝对不会嫌弃你！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家！”这样的话来麻痹妹仔，连哄带骗的的把人送到马栏、夜总会，然后拿着马栏夜总会给的抽水，物色新的妹仔。

另一种则更加下作，就跟现在的花fit一样，见连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五千块这个数字，说多不多，就算小丽跑到警局去告花fit敲诈，那些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的差人也只是录个口供，然后就要他们两个继续私底下协商。

同样五千块，说少不少，绝对不是小丽这个刚刚离开校园的妹仔能够拿的出的。而且就算小丽想要还钱，花fit也会拿出各种理由涨水，一直到小丽还不起，乖乖就范为止。

见小丽迟迟不肯做出选择，花fit站起身直接一把将小丽揪到了长毛的身边。

长毛两手张开，顺势一搂，一把将小丽搂入怀中，鼻尖对准着小丽俏颈用力的嗅着，双手也开始在小丽的身上揉捏、漫游。

感受着怀里小丽娇躯的颤抖，长毛对着花fit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放肆的大笑。

咚咚咚.....

“老板你们的蒜香排骨跟爆炒青蟹到了！”

茶餐厅的生意很好，加上包厢门口也没挂上请勿打扰的门牌，痣毛明见没有回应，打开房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一进门，痣毛明还没发现不对，毕竟在这里上班对于古惑仔已经见怪不怪了，等他对着餐桌走两步，看到已经愤然起身的花fit，心中暗道不妙。

“不好意思，送错了！”

说完痣毛明扭头就想往包厢之外走去，可刚刚一转身，一个水杯就擦着他的头皮，砸到包厢门上。

“你再走一个试试？”扔水杯的正是花fit次时他的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第二个水杯。

痣毛明不得不再一次的转过身来，生性胆小怕事的他甚至门就在咫尺，却没有撒腿就跑的勇气。

长毛也被花fit的举动下了一条，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瞟了痣毛明一眼之后有些惊讶的看着花fit。

花fit则死死的盯着痣毛明，眼神中的怒火，好像随时可以把痣毛明焚烧干净：“喂，走咩？你知不知你跟你两个好兄弟，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说吧陈浩南那个扑街在哪里！”

“花fit哥！你看到的我就一茶餐厅端盘子的！”痣毛明脚跟悄悄地往包厢外移，看向花fit，眼神尽是无辜，“南哥他们的事情我不知道啊！”

花fit差点被痣毛明这无辜的小眼睛所迷惑，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长毛一把将小丽推开，似笑非笑的看着痣毛皮；“都已经叫哥了，还与你无关？”说着又扭头看向花fit：“就是他口中的这个南哥？把你打成这样？”

说完也不等花fit开口，一个垫步，冲到痣毛的身边一把揪住了痣毛的领口：“你知不知道，花fit是坤哥的人？”

“大哥……我不知啊！这是与我无关！”

在火石茶餐厅里，陈浩南与大痣皮在场餐厅里被安排在了后厨，而山鸡则是与一同负责做端盘送菜的服务员。

火石茶餐厅生意本来就好，现在还是生意最好的饭点，忙得不可开交的山鸡见痣毛明上个楼久久没有下来，下意识的以为痣毛明正躲在那个包间角落里浑水摸鱼，直接放下了托盘，冲上楼来找人，刚巧隔着包间门缝撞见了长毛揪住痣毛明领口这一幕。

“长毛！这是我兄弟！”山鸡赶忙上前阻止，希望长毛能看在与他都是洪兴的份上，放痣毛明一马。

“山鸡，这不关你的事情，你最好闪一边！”长毛摆摆手，根本就不想搭理山鸡。

“山鸡，大家都是洪兴的，你就别当搅屎棍了！”长毛带来的细佬，则不怀好意的来到了山鸡的身边，并且搬出社团的名号，其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山鸡见状，没有说话，眼里闪烁出一丝狠辣，随即很快恢复成了正常，装作没看见一样，一言不发的退了包间。

山鸡要走，长毛等人也没有阻拦，长毛作为一个老四九根本就没有把山鸡这个蓝灯笼放在眼里。

“人要不是你打的，你就把你们南哥的位置说出来！我长毛做人做事最为公平了，只要你的那个南哥过来了，我保证一根毛也不会动你！”

“我痣毛绝对不会出卖兄弟！”痣毛明眼神坚毅的回答道。

只听砰的一声，是长毛早就安奈不住的花fit冲了上来，抓着痣毛的光头，一把将痣毛按在了餐桌上：“扑街啦！敢这么大声跟我的长毛哥说话！”

“我最欣赏讲义气的人了，你要同我玩，我长毛便同你慢慢玩，看你有多讲义气！”

长毛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听得痣毛明整个人头皮发麻。

痣毛明怕了，在花fit的手底下拼命的挣扎，嘴里解释道：“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在玩你！我没有再玩你啊！”

“我们长毛哥说话，你听着就好了！”见痣毛明还敢辩解，花fit提膝就冲在了他的腰间，巨大的撞击使得痣毛明的额头重重的磕在桌上。

“听到我兄弟说什么了吗？同我说话，先把你嘴巴用胡椒去去味道先！”

说完，长毛拿起桌上的胡椒筒，就要往痣毛皮的嘴里捅，眼见胡椒筒盖已经贴到了痣毛明的唇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间门被一脚踹开，只陈浩南带着山鸡与大痣皮，直接冲了进来。

“祸不殃及无辜，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这么为难我的兄弟，怕是不讲江湖道义砸洪兴的招牌吧？”

“把我兄弟放了！你要是火气大，可以冲我来去火，不管什么招我陈浩南都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