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九往事 第六章：狗一般的江湖

“冲你来，陈浩南，你好嘢，带着几个乐色，就要跟我长毛碰，真是够种！”长毛仔细的打量眼前的陈浩南，眼前一亮，直接将怼在痣毛明嘴边的手拿开，掂着手里的胡椒瓶笑着说道。

花fit没想到长毛竟对陈浩南如此的客气，刚准备开口，却被长毛一个眼神制止，犹如泄气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而解除束缚的痣毛皮并没有站起身，只是瘫在桌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喘气：“一瓶胡椒粉下肚，不死也要成为残废！”

长毛对着陈浩南招了招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满是客气的笑容忽然一僵，话音一冷接着说道：“要我长毛放人可以，你话的让我去火就行！来，你过来替他食！！”

陈浩南十分干脆点点头，无视山鸡二人阻拦，大步走到圆桌前，坐到长毛的对方，爽快的开口道：“好！”

见陈浩南如此的干脆，长毛先是微微一愣，表情又恢复成了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见他先是将披散的长发晃到脑后，随后将手里的胡椒筒丢给了陈浩南：“开始吧！”

“南哥不要啊！”原本安静趴在桌上大口喘气的痣毛皮，如同发疯一般，抬手将桌子掀翻，他想要去抢夺，那近在咫尺的胡椒筒，但眼看伸手就要勾到，却被一旁早就面色不善的花fit一脚揣在了地上，并且死死按住。

陈浩南冷冷的看了压在痣毛明身上的花fit一眼，随后稳稳的接过长毛丢来的胡椒筒，二话不说将筒盖拧开，随后看了趴在桌上的痣毛明，仰起头，一股脑的将胡椒筒的胡椒倒进嘴里。

此时，长毛伸手想要制止陈浩南，事实上当他看到陈浩南长得如此靓仔之后，就没有再替花fit出头的心思了，他心里想得更多的反倒是给陈浩南一个下马威，然后折服陈浩南让他替自己做事。

一个如此靓的靓仔，石女看了都得开花，要是做了姑爷仔，别说妹仔了，估计鬼妹、毛妹都是洒洒水，跪着求南哥哥再爱他一次，为了南哥哥的未来，下马栏不寒蝉！

花fit？花fit算个屁啊！只要陈浩南点头跟他长毛，他长毛转头就能把花fit的皮扒了给陈浩南助助兴。

然而，陈浩南的手臂如同铁镐一般，任由长毛如何用力，但依旧是纹丝不动，甚至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眼神一下子就坚定了起来。

剧烈的辛辣味伴随着刺痛感，从陈浩南的舌尖一点一点的向喉咙、食道蔓延，如同火烧，又如同针扎，它们随着唾液的蔓延分泌，一点点的放大，升温，然后在陈浩南的肚里沸腾起来，最后又通过血液的循环流动，蔓延之陈浩南身体的每一寸角落，最后在汇聚在胃里，直接“爆炸”。

在赤柱监狱了，再难搞的犯人，一听到“司法奶茶”也会瑟瑟发抖。

司法奶茶，就是将碎头发，参和在水里，让犯人一口吞下，碎头发会依附在犯人的食道胃壁随着蠕动而收缩，从而传导出剧烈的疼痛。

陈浩南此时的生吞胡椒粉，还是整整的一罐下肚，其难受程度丝毫不弱于司法奶茶，胡椒粉是比碎发更加细小的颗粒，如果说碎发还是有选择则性的依附，那么胡椒粉是从舌根开始，满满的附着在整个上面，而且更要命的是，胡椒粉的那种辛辣的味道比起肚子里的疼痛，更加上头，堪比直冲天灵盖，好似要将脑门直接掀开。

陈浩南强撑着眼角的不适，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此时此刻，他脸部的肌肉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鼻涕眼泪，一股脑的往外涌，想收，根本就守不住。

不得已，陈浩南只能地下头，努力压低自己那已经不自觉颤抖的声音冷冷的道：“放人！”

“放人。”陈浩南刚刚展现出的实力，让长毛有些惊心，所以他表现的非常大度，看向花fit：“跟你有仇的是他，与这个肥佬没关！放人吧！”

听长毛这么一说，花fit虽不情愿，但还是跟长毛的另一名小弟一起架了痣毛明，把他送到了山鸡与大痣皮的身边然后狠狠地一推。

重获自由的痣毛明，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秒，就哇的一声几步再一次折返到陈浩南身旁，仿佛刚才食胡椒粉的是他自己，眼泪鼻涕不要钱一样一股脑的往外涌。

陈浩南从桌上抽出一大叠纸巾，丢给痣毛明：“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要么跑，要么就来叫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南哥...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抗...还有做兄弟的....义字当头...你放..心..我痣毛...绝对没有出卖你！”痣毛明边哭边说道。

听到义字当头，陈浩南的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你心意我知！现在店里忙，你们还不去干活！留在这里干嘛？火石叔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走啦！去干活！”

痣毛明还想再开口，但被陈浩南瞪眼：“走啦！我现在又不要斩人！你留下来干做咩？还不快去干活？等着等下活给我做？”

说完陈浩南又给了山鸡一个眼神，山鸡虽不情愿，但看着陈浩南一脸认真的样子，撂下一句狠话：“要是南哥掉了一根毛，我山鸡发誓一定要斩你全家！”说完带着大痣皮一起将痣毛皮拉出了包间。

见三个弟兄都已经安全的退了出去，陈浩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的自嘲道：“我都不知道，这种专门给我挑事的兄弟有咩用！可有有咩办法呢？谁叫他们是说的兄弟！”说完又扭头看向长毛“现在火也帮你去了！你想要什么交代，我陈浩南就在这里，放出来吧！我还赶着去端菜。”

长毛并没有接陈浩南的话，而是一巴掌拍在了小丽的屁股上：“还不给浩南拿些喝的！”

小丽虽不情愿，但还是端起的了茶壶，在陈浩南的面前倒了一杯凉茶。

纵使此时此刻的陈浩南，很渴，急需要一杯凉茶来去一去嗓子里的辛辣，但他还是没有端起茶杯，而是一板一眼的纠正道：“叫我全名，陈浩南！”

见陈浩南如此三番两次的不给面子，纵使长毛心里非常想要收服陈浩南，但脸上也都已经挂不住了：“你打伤我的兄弟花fit，你知不知道花fit是我坤哥的人？平日里能帮我坤哥赚多少钱？现在他不能开工了！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是我年少冲动，打伤了坤哥的细佬！但同样你们刚刚也为难了我的兄弟，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向你斟茶认错！”陈浩南说着，端起了面前的凉茶。

“靓仔。”长毛探出手臂，挡下了陈浩南取茶的手。江湖规矩，斟茶认错是古惑仔眼中的奇耻大辱，一旦向对方斟茶认错，就等于一辈子在对方面前抬不起头，对方出现的地方，自己就要乖乖远离。

虽说此时的陈浩南不喊江湖中人，但用江湖规矩来办事，这等同于给了长毛等人最高的礼节礼貌！！

同样，长毛等人刚才为难痣毛明事实上，就是已经坏了江湖规矩。

陈浩南站出来替痣毛明挡灾，硬扛着吃下那满满一筒胡椒，看似是赎人，实则也是在圆他打花fit的那一段因果。

胡椒吞了，这事事实上已经算过了一大半，甚至他把此次此刻等着发难逼陈浩南就范的长毛心中的一万个理由全部堵在了肚里。

现在陈浩南斟茶认错，明面上是在堵长毛等人的嘴，只要喝过这一杯茶，陈浩南与花fit的恩怨就以全部两清，想要收服陈浩南或者对着陈浩南发难就再无可能，除非长毛要砸他大哥靓坤的招牌，要砸整个洪兴社团的招牌，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仅是他，整个洪兴社都要被江湖中人所耻笑。

事实上，陈浩南也根本没有打算真正的斟茶认错，他陈浩南顶天立地，要他真的跪下来认错，在梦中不可能，在现实中更加不可能，所谓斟茶认错只不过是他以退为进。

他先是摆出道义，随后展现义气，最后再摆出规矩，看似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实际上一步一坑，就等着长毛等人犯错，越陷越深，哪怕陈浩南后面主动发难，只要不弄死长毛等人，他就还是占理的那一方。

别小看一个理字！事实上出来混的，比一般人更看重这个字！因为理在很大的程度上就等于名。

“别说不给你机会，来跟我，大家以后都是兄弟，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长毛收回手臂，对陈浩南说道。

陈浩南摆了摆手：“承蒙抬爱，但我志不在此！”说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将茶杯盖在了桌上。

陈浩南的此言此举，无不表露着三个字：没得谈！

既然没得谈，长毛也不装了，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在地上，然后猛地站起身：“挑那星！我X你全家！”说完抡起拳头就往陈浩南鼻骨处砸。

眼见长毛的拳头在瞳孔里一点一点放大，陈浩南满脸阴狠戾气，微微侧身，提膝歹毒顶在了长毛的春袋上。

长毛身体吃痛，本能朝前倾身，陈浩南左手薅住长毛的头发，右手在餐桌上拿起一个瓷碟，用力往桌上上一砸！

就在花fit等人反应过来，朝陈浩南扑来之时，陈浩南举起那锋利的碎片，狠狠的刺在了长毛的腿上。

“啊！”

瓷片直接将长毛的大腿扎了一个对穿，留下两个血洞！

做完这一切的陈浩南，一脚将满脸哀嚎的长毛踹飞了出去，只是撇了他一眼，就任由着对方趴在地上捂着大腿痛苦哀嚎。

随后，陈浩南丢掉粘血的瓷片，扭动两下脖骨，再发出咯哒的脆响之后对着花fit等人反向冲锋了上去。

花fit等人事实上是社团中最低级的烂仔，平日里也就哄哄妹仔，在波场吓唬吓唬学生，真实街斗经验少得可怜，就算是有，也是借着人多狐假虎威，哪见过陈浩南这种开局见血，瞬秒长毛的猛人。

他们不但没有组织，就连最基本的分寸都乱了，只是下意识的拿起身边的东西，有什么扔什么朝着陈浩南砸去。

对于这样毫无章法的琐碎攻击，陈浩南只是微微几个侧身就全部躲开，转眼就来了到了自己最近的花fit跟前。

“南哥....”

也不知花fit是要开口解释，还是求饶，亦或者花fit已经破罐子破摔准备将自己肚子里憋着咒骂的话一股脑喷出来，总之陈浩南根本就没有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直接抡在了花fit的上颈，把花fit抡飞出去。

见到陈浩南如此势不可挡，这些古惑仔们怕了，纷纷放弃抵抗，抱头就想往包厢外冲，然而陈浩南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在解决花fit以后他就挡在了包厢门口，来一个解决的一个，来一对放倒一双，没有人能抵挡过陈浩南的一拳或者一脚，片刻的工夫，整个包间里就只剩陈浩南一个人站着。

解决完一切的陈浩南，从兜里拿出包红万，潇洒的点上后，来到花fit的跟前，一把将花fit提起，丢到了长毛的身上：“跟你们讲道义，你们跟我耍无赖，跟你们讲规矩，你们还是跟我耍无赖，说了你们又不听，听了你们又不做，做你们又做错，错了你们又不改，改了你们又不说！现在除了跟你们讲拳头，你要我怎么办？”

说完陈浩南，一手一个揪着花fit与长毛的头发，将他们薅起，脸色冷漠道：“最后问一次，这件事算不算了？还需不需要你们坤哥过来跟我说数？”

看着陈浩南那冰冷的眼神，花fit与长毛两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哦，是吗？”看着二人如此如此可教也的滑稽模样，饶是陈浩南如此沉稳的心性都笑出了声。

这或许是，为什么有这么的多人痴狂这个如狗一般江湖的原因。

痴狂江湖的这一份豪迈，痴狂江湖的这一份纵横，痴狂江湖的这一份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