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黎这一连串发问,将众长说得老面红耳赤,面面相觑后,向他问道,“若依你所言,河图从那时起便不在风隐身上,却在谁的身上?”
只见缙黎忽然回身,抬手指着风翼说道,“大抵就在这位小公子身上吧?”
后者听他云里雾里扯了许久,听得正出神,没想到对方一个回马枪,竟然又绕了回来。
是以风翼面上瞬时烧了起来,吼道,“你、你少要血口喷人!”
“这位小公子,”缙黎笑了笑,诈道,“你是不是偷看过河图,受到神力的反噬,因而受的伤?”
“胡说!没有!我没有偷看过河图!我身上的伤,全是风隐打的!”风翼一边狡辩,一边下意识捂了一下胸口。
“哦?没有‘偷看过’河图?也就是说,你确实知道这玩意儿……风隐确实曾将这件宝物交给过你的手里!”
此话出口,颛臾族人难免一惊——在他们看来,缙黎的年纪原与风翼差不多大小,但论及处世经验,前者实在是高明太多。
也是,缙黎受到过后世无数阴谋诡计厚黑学文艺作品的“荼毒”,抓人话柄的功夫甚是了得,只是平日里施展不出来,何况这一路几乎都是打打杀杀的,也没给他这种机会。
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怂人,可不得耍个痛快?
“没有!风隐没给过我这个东西!”风翼记着被人叮嘱的话,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此事。
“若是不曾见面,自然无从授受……可小公子只说‘没给过’?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果然见过面?是在什么时候?啊……我猜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前,这地点嘛,便是在郑国虎牢关外,是也不是?”
听缙黎说得分毫不差,风翼浑身冷汗直流,却浑然不知这只是前者的推理之辞罢了。
其实缙黎同风隐等人一同行走以来,极少分开行动。
有限的几次,一是风隐和嬴世送归婵东返卫国,只是半道上和卫国的孔氏三兄弟闹出误会,双方打了个头破血流,风隐生性高傲,披红挂彩的事儿多半不会让旁人知道。
第二次便是在虎牢关,姬桓等人绕道嵩阳阻止“七萃”行凶,风隐却不曾同行,因而分开了几日。
缙黎心中推算,如果风隐将河图交给了风翼让其带回颛臾氏,那多半是在这个时间,他信口一说,却正中了风翼的命门。
“你!你空口无凭,可有证据吗?”风翼咬着牙问道。
“证据?”缙黎的视线向下移了移,盯着他的手指说道,“证据在你手上啊。你手上就有摸过河图的痕迹——那河图一经触摸,修为不足者必遭其殃。同时图上的颜色也会沁入手指尖,你别躲啊,我都看见你手指上沾染的颜色了!”
“不、不可能啊?”风翼忙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只见双手依旧光洁白皙。
见他如此,缙黎的神色忽的一冷,眉头一扬,问道,“你若是问心无愧,看手指干什么?”
“我这双手清清白白,哪里沾染过黑色?”
“黑色?”缙黎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