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的随队记者戴夫·安德森动容地说:“这是我在1973年之后,看过的最伟大的一场尼克斯比赛!”

“路教练,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安德森急忙问。

心情?

路易一分心,把雪茄当烟抽了,当即被呛到咳嗽不止。

“路教练,你还好吗?”

“还好...”该装的,路易也装完了,他盯着雪茄。

就这玩意儿,奥尔巴赫那老货一天要抽好几根?他迟早被这东西呛死。

“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我最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路易笑着说,“我现在只剩下骄傲,这帮家伙表现得实在太棒了!”

安德森问:“你有想过一场常规赛会打得如此惨烈吗?”

“没想过,但这就是比赛,当你决心要赢,而对方坚决不想输给你的时候,比赛就会逐步升级,我们在与波士顿的对决中支撑了下来,这帮家伙真的很了不起,他们战胜了一支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球队。”

安德森快速记下了路易的话。

最后他问:“为什么你会在比赛结束前抽雪茄?你是在向里德·奥尔巴赫致敬吗?”

“致敬?我不喜欢那一套,我没有在向任何人致敬。”路易解释道,“我不喜欢模仿,因为模仿者很难做得比原版更好,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再有自己的风格了。”

“我选择在那个时刻点燃雪茄,原因很简单,我发自内心地相信,我的球员能够赢下这场比赛。”

安德森玩笑地问:“那要是最后输了呢?”

“我大概会把雪茄塞进屁股里谢罪吧。”

安德森笑了,路易则独自走开。

伯德代表凯尔特人的其他人过来“问候”。

“你们最好打进季后赛第二轮!”伯德心有不甘地说,“我们之间没完!”

“别介啊,拉里,你可是说过要赢我们40分的,怎么还倒输了我们1分?”路易贱贱地追问道,“拉里传奇,发生甚么事了?”

伯德无话可说,只能一个劲地放狠话:“别得意,今天这笔账,我们未来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哈哈,那咱就未来再见。”

在纽约,调戏尤因是路易中生命里少不了的一味调剂。

尤因之前,这个受害人的名字叫拉里·伯德。

如今再见,路易还是能用三两句话把伯德刺激得暴跳如雷。以往他还能通过暴打路易的球队来回报,可今天,他们输了。

路易和场上的队员逐个拥抱,他也没想到一场常规赛能打到这种地步。

自家人问候完,他又走到K.C·琼斯面前握手。

“雪茄哪来的?”K.C问。

路易回答:“当初走之前里德送的。”

“你还没抽完?”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抽。”

K.C笑道:“里德一定会很生气。”

“如果我做得不对,我会道歉的。”

意思是,如果他做得没有不对,即使奥尔巴赫生气,他也不会道歉。

这件事,路易认为他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然后是现场记者,CBS对于今晚的比赛感到兴奋。

他们没想到一场本该一面倒的比赛,会如此精彩,如此地让人难忘。

“路教练,你们终结了对凯尔特人的连败,你想对这场比赛说点什么吗?”

路易自信地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他知道真正的难关不在这儿,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

以波士顿媒体忘恩负义的作风,对他今晚身穿紫色西装出席比赛,以及最后时刻点燃雪茄的“挑衅行为”,肯定会有一番论述。

路易回更衣室后,得知了几个不好的消息。

奥克利的脚伤好像加重了,尤因回来后膝盖有点不舒服,斯蒂文斯更是被伯德那一肘弄到血肉模糊,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今晚最该和路易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的三个球员都不能去。为了这场胜利,尼克斯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了。

索性,路易就只带斯托克顿一人参加新闻发布会。

没有队友陪伴左右,斯托克顿远比平时紧张。

“放心吧,你不是他们的目标,比起你,媒体有更多的问题要问我。”

路易开导了他一下,等他和斯托克顿一起走进媒体访问室,立刻有多名记者拍照。

路易解释了几位重点球员没来的原因:“查尔斯、帕特里克和亚历克斯都受伤了,他们无法出席今晚的新闻发布会。”

“所以,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和约翰吧。”路易笑眯眯地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路易的老熟人,《波士顿环球报》的鲍勃·瑞安脸色比以往更加阴沉。

“路教练,你不觉得穿着那身衣服来到花园是一件很不妥当的事吗?”

路易脸色不变:“不妥当在哪呢?”

“你应该知道,凯尔特人的球迷最讨厌的就是紫色,逢年过节,波士顿家家户户都拒绝紫色。”瑞安解释道。

路易讥讽地笑着。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们要讨厌紫色?湖人队没有在总决赛上赢过凯尔特人一次,然后你们居然连紫色都不喜欢?难道湖人给你们带来过什么痛苦的回忆吗?没有吧,历史上的每一次交手,凯尔特人都是赢家,为何你们表现得好像湖人做过什么事情狠狠伤害过波士顿一样?”

路易还为湖人鸣不平。

“我在洛杉矶看见过许多花草树木,他们都有个鲜艳的主色调,那就是绿色。如果湖人球迷像你们这样敏感的话,怕是整个加州都要寸草不生了吧?”

路易一点都不客气,他的不悦之情已经很明显了。

瑞安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路易话语里的漏洞,如此对比起来属实是球迷小心眼。

但路易也真是心大,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穿着这种衣服不是故意要寻球迷不开心?

“我对我这身装扮很满意,这是我的球员去年感恩节送我的礼物。”路易宣布道,“我不只是今天会穿着它,今后,我们每次来波士顿打比赛,我都会尽量穿这身西装。”

路易不仅没认错,还要错上加错。

这个情况是现场的波士顿记者们没想到的。

他们以为路易会像其他犯了错误的教练员一样,承认错误、道歉、恳请广大群众监督保证不再犯。

他表现得好像不在乎凯尔特人球迷的感受。

接下来,他们问起了这场比赛频繁出现的球场冲突。

路易在这个问题上不偏不倚。

“我们的人犯过错,凯尔特人的球员也犯过错,我不想说谁的责任更大,这是我们双方共同制造的场面。”路易久违的每日一句中国古语,“中国有句老话,叫苍蝇不钻无缝的蛋,还有句老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我们不配合,或者凯尔特人不响应,这场比赛都不会打到后面那个程度。”

接下来一个问题也是很多人关注的。

尼克斯第三节那个差点把凯尔特人打垮的全场紧逼。

路易谦虚地说:“我首先要感谢今晚的裁判,执法严明,他们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让我们的防守效果达到了最好。没有好的裁判,就没有经典的比赛,如果哨子严密一些,我们的全场紧逼不可能持续一整节。”

至于为何要用全场紧逼守一整节,路易的想法当然是为了测试球队的防守上限。

他在比赛开始前就决定如果有机会打赢凯尔特人,就利用凯尔特人僵持局喜欢打短轮换的特点进行针对。

可是结果也看到了,凯尔特人的主力打到第四节还很有劲。

不过,全场紧逼肯定是奏效的,要不然他们最后的三记三分,不会投丢前两记。

如果前两球中了一球,那这场比赛的结果可能都不一样了。

接下来是最敏感,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Little Lu,为什么你要在比赛结束前点燃雪茄?你是想要挑衅凯尔特人,还是在向里德致敬?”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女记者,来自《波士顿先驱报》的凯特·莫顿。

“我只是想展示尼克斯对此战必胜的决心,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是在向里德致敬。”

如果他们不纠缠,路易的回答就仅此而已,模棱两可。

莫顿追问道:“你不认为这是一个侮辱了全体凯尔特人球迷的举动吗?”

“侮辱?你真的这么想吗?”

“球迷的反应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如果你们说这个的话,我就有不同意见了。”路易坐直了,手指不经意地敲打桌面。“我可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侮辱人,在我帮助波士顿建立如今的班底之后,在我几年前带领凯尔特人重夺冠军之后,我离开了这里。然后,只因为我穿着一件紫色的西装,球迷便对我施以嘘声,这才是侮辱。那些嘘我的人,没有一个人对凯尔特人的贡献能比得上我的皮毛,他们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如果有人认为我在比赛结束前点燃雪茄的做法是侮辱了他们,那就算是吧。”路易顿了顿说,“不过,在我看来,我只是把他们对我的侮辱,全数奉还回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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