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良来了,为什么坟泣紫雒他们没来?我想,是在拖芈弦的脚步。

此刻我被关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塔主进来送食之时,让我嗅到了一丝巫良的血味,他们在塔外进行了打斗。

巫良暴走的时候一根筋,无知无觉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死不休,就算把他的身体割碎了,他也是感觉不到。而因为族长爷爷药蛊的特殊,让我和巫良的命连为一体,只要我不死,他就不会死,此刻虽然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危,但是身体承受的重创之痛,却也是一个非人的折磨。

时间在争分夺秒的过,全世界都在争分夺秒,我在这里受折磨的争分夺秒,外面在不顾一切的争分夺秒,再远一点的外面,坟泣他们在和芈弦争分夺秒,更远一点的外面,那个战争世界在争分夺秒。

在我来到这里的途中,魏国已经和在宋国打了,在战火之中开辟另一个战场,这也是一件十分急迫的事。我也确定芈弦一定是在来这里的路上,而巫良则是受坟泣他们之托,在芈弦过来之前将我救走。这将是怎样的一种战斗,那一定是艰难的。

我必须要出去,在芈弦过来之前,墨午刀一定还在这里,我一定不能让芈弦得到。

体内的酷刑折磨还在继续,这一开始之后,才算是真正迈入了地狱。现在和之前比,之前已经是小打小闹。这种痛,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一倍,就像开启了一个循环周,以一个时间段和力量为个体,这是第二个个体,它所有的力量都加倍了,时间也缩短了。一盏茶接着一盏茶,甚至前一阵余痛还没有消失,后一阵就又来了,那一重一浅再一重的交替,让人有一种死去活来再死去的感觉,这种交替,几乎等于是无停歇,到了这一个周期过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而奄奄一息也不能算完,就算我半昏了过去,就算我没有了力气,又会再被痛醒,又会使出力气去抵抗。可是我没有喊一声,之前是喊不了,现在是不能喊,我怕巫良听见,塔主松开我喉间的骨骼,就是为了让巫良进来,一旦巫良进来,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他。

如此,到了这个周期快要结束时,塔主又来了。

还是送吃的,这次是等那痛苦结束了,他在我面前,我才是发现他进来了,而他不知道已经在我面前站了多久。

此刻,我已经极度虚弱,也因此明白了那些折磨的酷刑是为了什么,是消耗我的精神力。

他伸手解开了空间的封锁,但我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你不吃,下一次来,我就是来替你收尸了。”他打开食盒道,还是一样的动作,但是在我脑中有放慢的幻觉。

“迟收和早收又有什么区别,不如你现在就替我收了,也省得你再跑一趟。”我奄奄一息道。

他举着筷子没有放下,很久,依旧没有放下。

我冷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原本就是半闭,闭上和不闭,只区别在于一个睁着眼一个不睁。

我赢了,我成功的测出了他的软肋,他怕我死。这也是对的,如果我死了他就没有办法交差了。我知道这阴气的增加跟他无关,虽然来自于他,但是不受他控制,芈弦不会那么大方的将一样东西给人,她给的东西,永远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让我出去让巫良离开,否则我死。”我开出了条件。

“真的不吃吗?那我就要采取非正常的手段了。”他掩藏得一丝不漏。

我哼了一声不理,看透他的把戏。

“你确实很难缠。”他放下手道,看来芈弦已经跟他交代清楚了,那就不用多说废话了。

“那你就死吧,总不过都是要死,我先让他死,再来替你收尸。”他收着食盒道。

“那就一起死吧,看是你死的速度快,还是他死的速度快。”我猛然睁开眼睛道。

他动作不停,眼也不眨:“我知道只要你不死,他就不会死,但是我可以让他受折磨,一直到你死。”

一瞬间,我看着那双眼是恨意道:“这样做有意思吗?”

他抬眼反问我:“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我说了,只要你在这里呆着,什么问题也没有,不会死人,也不会有流血,你一动,所有人都要动。”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人不死,天下就会死更多人,我在这里不动,外面就会死更多人。”我皱眉回道。

“可是就算你死了,天下也还是会死更多人,你阻止不了什么。而且,世界上的人是死不完的,你又何必去操心他们。”

我没有说话,他说的很对,但是不能那么做。我又回到了平静,道:“他们在哪里死不要紧,但是不能在我这里死,既然我有了这一个身份和能力,我就要做我该做的。”

他一直都很平静:“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没有什么该不该,只看你想不想。如果是良心在作祟的话,很廉价。”

我眼睛黯淡,很久,才道:“良心吗,就算是廉价,也算是活着了。”

他也沉默,很久后道:“非要这样吗?”

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什么都太难,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知道了。”他关好空间,提着食盒走了。

他拿的是鸡心,鲜活还在跳动的,这种食物不知道跟维系我生命力有什么关系,但想来也不是普通的鸡心。

我看着他离去,一直目到离开,最后一声打开也是关闭的轻响,这里又回到了死寂。这次他受了伤,在右边的脖子侧,一条划痕绕了半个脖子,苍白的脖子,黑色的痕,很是刺眼。

紧接着,几乎是不给时间缓口气,那酷刑的折磨又开始了,这种叠加的剧痛,让原本就虚弱的我,一度陷入昏死状态,最后又从昏死中痛醒。

这一次,我不知道还要多久,因为这时间的长短,是根据塔外他们的速度而递增,我估计芈弦离此地不远了。

这一座塔很特别,隐隐有一种孤寂,但塔内明明很热闹,在这荒野地里,就像是在等谁来,不过,漆黑的颜色是地狱。

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样下去芈弦来了,一切就真的不能挽回了。我开始试着挣动身体,运用剩下的全部精神力强行调动,却是才一调动,刚触上那禁锢,立即回馈我的就是粉碎的极痛,不过是手指微微动了动,粉碎的声音传来,也立即让我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而后就真的不能再动了。

失了力气的身体,就像是灵魂出窍,痛到极致,已经麻木了。

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麻木的殆尽中我听见了一声轻响,空洞的大脑让感官也是空洞,这声轻响对我来说太过迟钝,迟钝到那声音出现了好久,我确定了不是幻听后,才知道有声音响起了。而有声音响起,我也是在空洞的空间里寻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声音的来源处。

我缓缓抬眼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处,是来自塔主出去的那个地方,虽然隔着未知的黑暗,但是我确定是那个地方。

而那一声响了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完全就像是深夜里门上被风刮了一根枯草,碰了一下门,将人惊醒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有些茫然,现在还不到塔主来的时间,这一声响太过蹊跷。

外面如何,我又是不敢确定。

现在我的状态是,身体无力,大脑清晰,所以记得很清楚,以五十次为一个周期,现在是第酷刑的二十六次,还有二十四次塔主才能来,又以五十次为一天为单位,塔主还有半天不到时间的时间再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夜半子时的时候,是塔主准时来的时间。那现在应该是丑时,下午一点,而芈弦,她一定会赶在这天黑之前来。因为天黑了之后,这暗夜下的地气,就归阴阳族的传人坟泣管,因为天黑了之后,这暗夜下的土地,就会被孤竹国特殊体制的墨胎屺儿看穿,届时,一切情况会逆转,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所在。

外面阳光正明媚,温度也是一天中最高,这种温度是整个世界的善意。不过,我也知道,并不是每个三月的午后都是有太阳,有时候也是狂风暴雨,就比如现在,一定是狂风暴雨,就像我来到这座塔的那个晚上一样,因为此时我感觉到了凉意,自四面八方袭来,它们要将我淹没。

芈弦更近了。

这又是漫长的时间,煎熬。在时间里煎熬,在折磨里煎熬。

又突然一声极微的轻响,如同风刮枯草,再没过多久,又是一声轻响,而这一次,我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那轻响不是来自塔主出去的地方,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三声轻响,第二声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位置,如果以我的正前方为南的话,塔主出去的出口是在西,第一次响是在西,第二次响是在南,第三次响是在东。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存在幻听了,因为不管是什么风刮的,都不可能是在一个邻近的时间里连刮了三下,并且是不同的方位。

我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东方最后响的地方,那里仍旧是未知的黑暗,但其实那里和其它的三个地方一样,如果不是以塔主出去的那个方向为基准,在这样的折磨下,可能我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清哪是哪儿。

这一响之后,又是半晌。死寂中等待,幸而,这个半晌没有让我等太久。

身后蓦然响起了一声轻响,这次是听得真真实实:那是什么撞击的声音!就像是在撞击塔壁,虽在这空旷里是轻响,但实际上是闷响。

一响过后,我屏息以待,也是在坚持着仅剩的精神力。而这个时候我又是紧张了起来,因为现在地狱的酷刑是处于停歇的状态,但是距离下一次的来袭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还有两分半钟。

两分半钟的时间很紧张。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几十个弹指间都似乎是无尽的漫长。终于,动静再次来了,是从四面八方一起,那隐约的轻响彻底的清晰了!

“轰!嗡!!”是撞击声!是武器在撞击的声音!

而后停歇,“轰轰!!”又是同时两声震天响,东方突然大亮,西方突然大亮,两个影子进来了大喊:“虞桑!!”

又紧随其后,“轰轰!!”两声震地响,北方南方同时进来两个人,整个塔中光线一沉。

我抬眼一看,瞬间眼一红,是姬俱酒和银蝴蝶,紫雒和墨胎屺儿。

他们来了。

但此时我身体内的阴气也发作了,随之,一直坚持的紧绷松懈,我昏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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