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父回来时,营养师已经做好饭菜离开了。
阮岑也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爸,你去哪了?”
阮父将买回来的东西拿到阮岑跟前:“你妈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让我出去给你买点东西。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
说这,将其中一个袋子撑开,让阮岑看个仔细。
这时阮母拿着碗筷过来,看了一眼自家老公买的东西,语气有些责备:“你就宠着她吧,生病了还给她买这么多零食。”
阮岑看着这些零食笑了笑,甜甜地道:“谢谢爸爸。”
其实这都是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参加工作以后就极少吃这些零食了。
她知道自己在父母心里一直都是孩子,也很享受父母对自己的宠爱,所以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幸。
“行了,快洗手吃饭吧。”阮母催促道。
此时的季弦亭已经回到了老宅。
他没想到父母竟然知道了这件事,刚刚下班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自己赶紧回去。
他坐在车里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下车。
季弦亭一进门看到的是家里的管家马伯。
“马伯。”
“少爷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马伯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脚步的声音。
邱思音本就在二楼喝茶,听到停车的声音的立马就下楼来了。
“弦亭。”
“妈。”
邱思音快步下楼,脸上一改往日的端庄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
“伤到哪里了?”
“后背。”
邱思音立马让他转过去,打算查看一下。
季弦亭被这个举动逗笑了:“妈,你放心吧,真的没事,不然王伯伯也不会让我出院。”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许久,华辰和庄一凡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自己的父母的,那就只能是王伯伯。
他与父亲是好友,自己被打住院肯定是要私下告诉的,即使自己再三拜托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母。
“怎么会被打呢?你不是去工厂下沉吗?”邱思音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想通,好好地去工作为什么会被人拿棍棒打。
“是去暗访,发现了一些问题,他们怕事情被捅出来,所以下了手。”
“你自己去的?”
“还有一个同事。”
邱思音看了一眼儿子继续道:“是个女同事,听说还替你挡了一下。”
季弦亭有些无奈,这个王伯伯也真是的,竟然什么都说。
“嗯。”
邱思音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不找个男同事一起?若是人家小姑娘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季弦亭笑了笑,扶着母亲向沙发走去:“没事的,她很机灵,提前报了警,所以我们才会没有大碍。”
可即便如此会说邱思音还止不住的叹气:“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一定要带保镖知道吗?虽说你刚回国没多久,大家还不知道,可是一旦有人知道你回来了,还在查子公司的这些事,那些老东西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哪有那么危险,我会在他们知道之前将这些事都办妥,您就放心吧。”
正在这时季宴礼也回来了。
“爸。”
“嗯。”他看了一眼季弦亭,然后走了过来。
“人都抓到了?”
“嗯,警察都带走了。”
他坐下来继续问道:“是子公司的工厂?”
“不是,只是在一个厂区的垃圾场。”
季宴礼点了点头:“不要心慈手软,这些人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的事情,应该受到应用的惩罚。”
“我知道。”
简短的询问过后季宴礼的目光轻柔了下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儿子,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让你和妈担心了。”
“这么大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晚上搬回来住吧。这儿还有马伯和刘婶,他们都能照顾你,你妈也能放心。”季宴礼沉声道。
这时邱思音凑近了些道:“你爸早上一听你受伤了急得跟什么似的,他也很担心你。”
季弦亭知道,父亲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这样,有些笨拙。
他笑了笑:“好,我最近都回来住。”
听了季弦亭的话,邱思音终于笑了。
她立马起身:“刘婶,快,把弦亭的房间收拾一下。马伯,你去买点菜……”
晚上
阮岑侧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可背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都在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从昨天开始,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季弦亭挡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季弦亭的那张脸也总是在自己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轻叹一口气:“一定是疯了。”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阮岑的思绪。
“喂。”
季弦亭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喂。”
季弦亭站在房间的阳台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
他看着香烟上的那抹明亮忽然说不出话来。
打这通电话本意是想问一问阮岑有没有好些,可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后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季组长?”阮岑见那边许久没有声音,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季弦亭回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季弦亭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出,淡淡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已经出院了,没有什么事。”
“营养师做的菜还吃得惯吗?”
阮岑想了一下道:“他做得很好。但是季组长,明天可不可以不要让他再过来了?”
“怎么?”
“我在家有父母照顾,而且也没有严重到需要营养师。”
季弦亭请营养师的时候是考虑到阮岑自己住在这边没有人照顾,如今她的父母来了营养师确实有些多余,打扰了人家的团聚。
“好,我知道了。”
阮岑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吐气声,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在抽烟吗?”
问完后,不只是她就连季弦亭都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下自己:天呢,阮岑你疯了吗?
季弦亭听到了她的小动作,低头浅笑,顺势将烟掐灭:“嗯,已经掐了。”
“不好意思季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听到了声音后猜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关系,早点休息。”
他知道,现在的阮岑可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自己先挂了电话阮岑才可能会喘过气来。
果然,电话刚挂阮岑就立马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阮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伤处,疼得她在床上龇牙咧嘴。
此时的季弦亭关好了阳台的门,走进房间。
他坐下来忽觉心情大好,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这个电话是打对了。
第二天,阮岑起来的时候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这可吓坏了阮母。
“怎么了小岑,昨天没睡好吗?”
阮岑点头:“嗯,有点失眠。”
“是不是后背太疼?”
阮岑摇头:“就是不能翻身,睡得有些累。”
阮母点头,将做好的早餐端上桌:“洗漱好就来吃饭,一会儿我帮你换药。”
“对了妈,营养师今天不来了,中午就麻烦你做点好吃的吧。”
阮父这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怎么不来了?”
“嗯,我觉得不方便,而且做的东西实在清淡,我吃不惯,还是想吃爸爸妈妈做的饭菜。”
“也好,我也吃不惯,东西倒是挺精致就是不合胃口。还是咱们自己做吧。”阮母也很赞同阮岑的这个决定。
阮父点头:“行,中午老爸给你露一手。”
“好。”
另一边,盛世十五楼的会议室内散发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王钦早早的就来到了会议室等待季弦亭,可此时季弦亭还没有来,其他人也不好在王钦眼底下继续工作,只能停下手里的活陪着他干等。
刘薇看了赵照一眼,赵照眼睛微眯,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个王钦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十分讨厌。
终于季弦亭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王钦。
王钦见季弦亭走进来立马起身:“呦,季组长来了。”
季弦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王董今天怎么有空来?”
王钦笑道:“我听说季组长前两天……”
季弦亭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王钦打断了他的话:“不如我们出去说?”
“好,可以。”王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季弦亭顺势就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剩下的几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小声道:“这个王董怎么看起来这么欠揍啊?”
赵照冷笑一声:“把看起来去掉。”
“兄弟姐妹们,来,我们动起来好好地再查一查,我怎么记得有笔账好像不对呢?”刘薇率先坐下,其他几人被她的举动逗笑。
“是啊,我也记得。”马可附和起来。
此时季弦亭与王钦站来到了十五楼的落地窗前,季弦亭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看着窗外有些晦暗不明的天空:“王董可以说了。”
“听说季组长前两天下沉到工厂被人伤了,我这一听到消息就赶忙过来看看。”王钦的话着实刺耳,季弦亭听得出里面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王钦看着季弦亭的后背,试图想要确认一下。
“哦?即便是我组里的人都不知道,下沉时我用的也是假身份,遇到的危险甚至都不是在公司下面的工厂里,不知道王董是如何知道我下沉去了工厂?”季弦亭嘴角噙着笑意,可那笑意却透着冷漠。
王钦愣了一下随即道:“您虽然是用了假身份,但是以采购之名去到工厂,负责人自然是要上报的。”
“那就更是好笑了,他们怎么上报的?是拿我的假名字,还是拿着监控来的?”季弦亭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钦。
果然王钦变了脸色,自己只顾着想来看季弦亭的笑话,却忘了这茬。
“还是说,王董派人跟踪我?”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派人跟踪季组长呢?”王钦下意识的反驳道。
季弦亭点了点头:“也是,我想王董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季弦亭故意在话尾拉长音。
王钦看着他靠近自己,低声道:“那个垃圾回收厂,是你的?”
“不是,我怎么开那种厂子?季组长真是小瞧我了。”王钦有些生气。
季弦亭心下了然,排除了这两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了,那个厂子应该是他什么亲戚朋友开的。
“是吗?王董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我还以为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原来,王董只是…单纯的关心季某。”
他将单纯两个字咬的很重,但是王钦却并不在意笑笑道:“那是自然。”
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一家很不错的私人康复馆,我已经打点好了,季组长可以去试试。”
季弦亭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还真是谢谢王董了,若王董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王钦笑着让开路:“辛苦季组长了。”
季弦亭微微点头,随即迈开步子离开。
他走至茶水间时停了一下,随即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季弦亭知道王钦在看着自己,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王钦看着他的举动顿时黑了脸,也转身离开。
只是一边离开一边打着电话:“到底能不能把人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