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面的敌将大吼一声他的身子微微后仰身下的战马跃马奔腾他左手拉着马缰稳定着自己在马上的身体右手握着马槊槊杆笔直向前槊尖闪着寒光闪电一般向着苏定方扎了过来夹杂着凛冽的寒风。
苏定方双腿紧夹马腹在疾驰的马背上身形依然稳如磐石他紧紧地盯着前方高向自己迎来的敌将连对面敌将脸上那道两寸来长的刀疤因为大吼而露出的大黄牙也历历在目敌将的槊尖在他眼里由小变大槊尖激起的寒风刺激着他的眼睑他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大睁着不曾有丝毫的闪烁。
他的双手横持狼牙棒二十来斤重由镔铁所制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就如灯草一般轻盈。
苏定方的身体在马上微微侧了一下身狼牙棒的棒尾轻轻往上一挑准确地迎上了敌将手中急刺过来的马槊正好击中槊尖后一尺左右的地方出一声轻响就像打在一条毒蛇的七寸一般敌将的马槊无力地滑向了一边贴着苏定方的身子刺入他身后的空气中。
疾驰的战马迎面交错而过。
从两匹战马中间穿过的疾风打得两人的脸生疼。
马槊刺空了之后敌将的身子身不由己地向前探去伏在了战马的长颈上。
苏定方手中地狼牙棒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他单手持着棒尾随着呼的一声狼牙棒的棒头砸在了伏在战马上与自己交错而过的敌将后背上。
“噗!”
那人口吐鲜血翻身下马随即陷入了奔腾的马群之中眼见不活了!
苏定方手中的狼牙棒在击中敌将的后背之后闪电般地反弹而回在空中再次划过一道漂亮地弧线。砸在了迎面而来的第二骑敌将的脸上将那人戴着头盔的脑袋砸得稀巴烂那人无声无息地向后跌倒临死之前由于他紧握缰绳使得他的坐骑出一声悲嘶。高扬前蹄而立挡住了身后的那些同伴。
苏定方并没有调整马只是左腿微微使了使力身下地坐骑心领神会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从那匹立起来的战马身边疾驰而过冲入了敌阵之中。
在苏定方的身后数百骑犹如龙卷风一般朝敌阵杀入对面同样是奔腾中的铁甲洪流。两股铁甲洪流在原野上相撞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千层血浪!
由于两侧的败势已经形成。负责增援两翼的王琮军并没有贸然地投入到正面战场若是如此。被败兵一冲分摊到两翼的三千人根本无法阻止起防线。
领兵将领遵从了王琮的命令让步兵在一个坡地建立起了防线阻止溃兵冲击坡地任其从坡地下向后方逃去同时在后方布置一些人收拢溃兵。以便将他们重新投入战场虽然。那些溃兵已经像惊弓之鸟一般短时期内难以收拢起来但是能收拢一些算一些也聊胜于无。
而那一千精锐骑兵则分成两部仗着骑兵的度迂回到了两翼准备从侧翼阻击高畅分布在两翼的骑兵只要将高畅地骑兵缠住已经松动了的两翼防线就能稳定下来。
高畅地骑兵所列的是长蛇阵以前方地苏定方为蛇在他的勇武冲击之下迅地凿穿王琮军的防线使其崩溃。
王琮部增援的骑兵则绕过了本方的防线迂回到了战线一侧准备冲击长蛇阵的腹部给高畅军拦腰一击只要将高畅军的骑兵拦腰切成了两截让其无法冲杀起来虽然不能反败为胜却也能达到暂时阻敌的目地。
王琮部领兵的将领所采取地计划的确具有针对性他率兵加入战场的时机也不能说不好那时正是苏定方的骑兵冲杀得忘乎所以正向王琮军的中间防线转移之际。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苏定方的统兵能力和高畅军变态的作战能力。
当他率部突然出现在战场一侧嘶吼着向苏定方所率领的骑兵中断起攻击时苏定方所处在的蛇却诡异地改变了冲击方向在到处都是战斗的战场上奇迹般地调整了行进方向猛地转了一个圈朝着加入战场的王琮部骑兵迎面冲来。
在疾驰中调转行进方向并且要排成完整的队形这是很难做到的不过在训练中高畅的骑兵经常做这样的练习即便在训练中也经常有人在高疾驰的战马上落下来死于非命在高畅军中若是想要成为骑兵它是士兵们无法躲过的一关。
虽然付出了血的代价事实证明这样的训练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苏定方的这次突然转进之中大部分骑兵都跟上了他的步调改变了冲击的方向唯有极少数的人才掉了队或者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了下来被奔驰的战马踩为肉泥。
即便如此即便瞧见同伴落马死于非命那些伏在疾驰的战马上的骑士仍然不动声色他们紧紧地拉着缰绳握紧自己的武器按照训练中所做的那样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动作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间只是偶尔在阵中响起了堕马者出的惨叫声出惨叫的也只是极少数人而已有很多掉落马下的士卒甚至都咬紧牙关没有出任何声音唯有马蹄践踏在上出的声音在行进的队伍中沉闷地回荡不过也很快消失在闷雷般的马蹄声中。
能够被王琮当作预备队在最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处王琮的这一千精骑自然也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并且装备也不差身上大多穿有铁甲可以说是马快人壮矛尖甲硬。
在河间郡的北部已然是农牧并行所以在这里的男子一般都精通骑射之术并且由于汉胡杂居日久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胡风并不像后世男子那般孱弱可以说只要是成年男子随便训练一下就可以拉上战场当兵并且战斗力还不低。
王琮的这一千精骑是从那些通晓骑射之术的北地汉子中精选而来也经过了一段长时期的训练基本上能保持一定的队列和阵型就算是在战场上也能自如地转换当然他们的训练没有高畅军那般变态不过也不算是什么乌合之众。
所以领兵的将领虽然没有能料到苏定方所率领的骑兵能在如此高的冲击改变方向变幻阵型不过他依然毫不畏惧率领本部人马和苏定方部撞击在了一起。
相撞交错呐喊厮杀拼斗堕马身亡.
一盏茶的时间苏定方就穿
军的队形从头杀到了尾他已记不清死在他手中究人了反正他一身都是血这些血迹有的是自己的然而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敌人。
跟在他身后的亲兵在刚才那短短的冲杀之中也损耗了不少至于那些普通的骑兵死伤就更多了。
他匆匆地扫了身后的队列一眼冲出敌阵的队列已经变得稀松了大伙儿依然沉默着唯有风声垂死者的呻吟声战马的悲鸣声在暮色苍苍的战场上回荡。
一时间苏定方有些许的茫然。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度之快就像他刚才根本不曾感到过茫然一样。
他很快就调转了马头向正在慌忙集结的敌军冲去在他身后那些骑兵悄无声息地调转马头依然保持着队形随他一起向前冲杀过去。
相比之下王琮部的损失要惨重一些虽然作为骑兵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并不在高畅军之下只是作为一个整体他们和经过严格的训练的高畅军相比还是要差上不少。
所以当苏定方率部整理好队列重新冲杀过来时王琮部的骑兵还没有整理好队形只好陷入各自为战之中。
为的敌将看了看天色西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红霞霞光照耀在战场上让战场显得比起初还要亮堂不少。但是他知道这是白昼地回光返照黑夜很快就将降临。
事到如今为了报答王父母的恩情为了河间的亲人唯有死战一途了!
“死战!”
他怒吼一声率领几十个亲兵驱马向苏定方迎面冲去。他手下的那些儿郎也高喊着死战二字疯虎一般朝滚滚而来的铁骑洪流冲去。
就像一股山洪冲入了一个小水潭里双方的骑兵纠缠在了一起忘我地厮杀起来。
由于地形狭窄的原因也由于害怕露出痕迹高畅在白石渡头这个突出部的两侧高地上埋伏地骑兵并不多。两侧的骑兵兵力全部加起来也就是一千多骑苏定方率领的这一路骑兵也不过五六百人比起王琮部的兵力来说稍占优势经过刚才那一番冲杀之后所占的优势又要大了一些虽然现在他大占上风然而要想在短时间内将拼死作战的王琮部歼灭却不怎么现实。
在另一侧地战场上。情况也与此相差不多暂且陷入了僵局。
这一千多骑兵全是通晓骑射之术的精兵。在高畅原本的计划中这一千多骑兵完全能实施他击溃敌军两翼。包抄敌军中央的计划。
但是他没有料到王琮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依然留有预备队并没有派出全部大军所以当王琮的三千援兵加入到两翼的布防时他的这个原定计划出现了一些纰漏。
战局暂时陷入了僵持。
当然总体上来说。战况是对高畅军有利只不过。天快要黑了一旦天黑下来不仅难以围歼王琮的全部甚至能不能形成击溃战也是一个问题。
只是就像王琮留有预备队一样高畅也留有一手作为一个转生者经历过无数次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战争地他自然比王琮更明白作战时留有预备队的好处。
当他瞧见王琮将预备队投入战场之后他命令身后地传令兵摇动帅旗开始了自己的变招在王琮部拼死抵抗两侧地战线短期内再也无法向前推进的情况下高畅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将本方的预备队投入了战场。
这支队伍只有区区五百多人他们不是骑兵而是手持陌刀的步卒在高畅军中它的正式名字是猛士营也有人称其为悍卒或者陌刀营锐士营骁果营不管是什么称呼都只有一个意思他们是高畅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作为步卒他们不仅面对步兵大占上风就算是面对骑兵也毫不畏惧在飞鹰原一役中王伏宝的精骑就尝到过他们地厉害如今在战事形成焦灼的时候高畅将他们派了上来。
他们地主将正是勇冠三军的雄阔海。
雄阔海坐在地上手持着门板一般的两面巨斧焦躁之情溢于言表这个时候他正在等候高畅的命令从战场上随风飘过来的血腥味令他心情躁动若非是高畅严令他早就手持板斧杀向了战场。
对于旗令鼓语什么的雄阔海一窍不通高畅特意在他身旁安排了几个亲兵为了解读旗语和鼓令。
“大人大王命令我们马上进攻从左侧进入战场!”
“那还等什么!儿郎们随我来!”
雄阔海从地上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显得格外灵活他狂笑着向前方厮杀的战场疾奔而去他手下的亲兵忙跑到前方去指引着路线在雄阔海身后五百名手持长约一丈陌刀的精壮汉子默默地随着雄阔海向战场奔去就算是在一路小跑他们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
在亲兵的提醒下雄阔海有些不耐烦地放缓了步子等候着身后的同伴高畅曾经告诫过他不准他私自脱离自己的部下作战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无法杀得痛快但是也只能接受如今他对高畅的畏惧是越来越深了甚至成为了一种本能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害怕高畅的原因!
雄阔海率领猛士营从本方的左侧杀入了战场沿着肋部向王琮的中军推进在雄阔海的率领下这支军队如同猛虎冲入羊群一般杀入敌阵而那个地方本就是王琮部防守的薄弱地带正是看见了这一点高畅才命令雄阔海率部从这里起进攻。
在那里雄阔海部根本没有遇见什么抵抗很顺利地推进到王琮的中军防线在这支生力军的冲击下王琮部的防线瞬间崩溃了。
士兵们开始了溃逃这个溃逃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整个防线彻底坍塌。
王琮长叹一声率领亲卫打马向后方奔去在七里井的大营他安排着两千人希望能阻挡一下高畅军好让自己能逃回河间城重新组织防御。
在疾驰的战马上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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