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年七月三十。
癸巳时冲猪煞东
喜神东南财神正南福神正西
“那张云娘全都招了。”张均平跨步出来,岑贞正在门外跟别的捕快热火朝天地聊着今日城西新开的店铺。
“头儿。”
见张均平过来,众人都恭恭敬敬地道。
“怎么说,跟我说的全对上了?”岑贞睁大眼睛满眼好奇。
却见他点头:“有一点,她说蛊虫,极阴鬼树,八卦铜镜都是教主给她的。”
“教主?”这里面怎么还扯到了什么教主?听起来像是邪教。
“走吧,边走边说,这次你立了大功,前头儿城西新开了一家饭店,带你去尝尝鲜?”
岑贞疯狂点头,她正想尝尝呢。
“我去叫上山尘一起。”
张均平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无奈:“我又没叫他。”
岑贞愣在原地,这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看着张均平古怪的脸色,岑贞只得讪笑。
也是,别人请客,她叫上朋友的确不是很好。
“那走吧。”
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张均平很大方,点了很多招牌菜,岑贞馋得口水都要止不住。
这几天都是撞大运了吗?怎么都有人请客吃饭?
“对了,你刚才你说的张云娘加入的教会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叫鬼月会的教。”张均平拿起茶壶给岑贞倒了一杯茶水。
“鬼月会?莫不是与那屠山黎氏有关?”岑贞猜测。
鬼月会,鬼月残刀,再加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都与屠山黎氏分不开,很有可能这便是江北建立在江南的教会。
不出所料,张均平沉重地点头:“这是江北渗入江南的第一步。”
“里面已经集聚了许多教众,还根据人的潜力分了等级,张云娘是最低等的。”
“想来那植物店的老板也许算是中级教众?或者高级也说不准?”岑贞想起来那日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张均平一时没有听清。
岑贞便将那日去查询极阴鬼树来历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张均平,听完张均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看来事态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很多。”
“他们应该是潜入江南寻找内心有贪念的人,致使他们入会,只是我很奇怪,一个普通百姓凭什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学习武功以及巫术?”
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两人立刻停止了谈话内容,待上菜的小二离开之后,她才继续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要么江北的势力也许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进入了江南地界,要么那些加入会中的人都被练成了屠山死士。”
“别忘记了,江北可是蛊虫的天堂,控制区区**也不算什么难事。”
岑贞夹了一块肥美的东坡肉,放入口中,肥肉与瘦肉之间刚刚好,口齿留香。
她一连吃了五块还意犹未尽。
“可惜那小桃红,死得冤枉。”张均平继续惋惜。
“张云娘看着贤惠温柔实际才是蛇蝎心肠,她知道了关山对小桃红的情谊,嫉妒心作祟这才给使了绊子。”
“还有关山给小桃红喝的那杯茶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茶水是张夫人给的。”
岑贞震惊:“那关山为何会这样说?”
想来是故意为了刺激关山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也跟张夫人有关,这一家子真是人心隔着人心,相互残杀。
“那张府岂不是没了继承人?”
偌大的家产又该怎么处理呢?
张均平狠狠地瞪了岑贞一眼:“不是你该管的事别多嘴,好好吃好的你的饭,待会儿回去县太爷有东西要赏。”
听到有赏赐岑贞越发坐不住。
“你且安定些,吃好了再回去瞧。”
岑贞已经在幻想送的会不会是金银之类的?难道日后她要靠着探案发财了吗?
若真是如此谁还天天风吹日晒地在街头摆摊算命,桥洞底下卖蛇酒啊?
吃饱喝足回去就看见顾汀汀坐在台阶上,看着岑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你终于回来了。”
岑贞瞧了瞧天上毒辣的日头:“怎么不进去等?在外面仔细晒坏了。”
顾汀汀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屋子里面努努嘴,示意里面有人。
岑贞推开门就看见山尘正襟危坐在桌边,瞧见岑贞,喉咙里面发出一些冷笑:“看来还是城西的饭菜好吃些。”
岑贞不解,这大哥又抽抽了?
她走进屋子,就看见里间放了红布盖着的一托盘,她兴奋地冲上去掀开。
“啊啊啊啊啊。”瞬间兴奋地尖叫起来。
钱啊,真的是钱,二十锭银子,一锭金子啊。
她以后也是富婆了。
“就这点你便知足了?人家可是得了整个张府。”
“算了,与你多说无益,想来你也不知张府为何称为鲤州第二首富吧。”
山尘说话夹枪带棒,岑贞却自动忽略,她才不会跟傻子计较。
不过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县太爷私吞了张府的财产?
难怪张均平提起这个讳莫如深,不许她大声喧哗呢。
管他呢,能的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这些东西又不是人人都有的。
见岑贞依旧傻笑,山尘便知道这女人没救了,摇摇头便要离开。
“贞贞,刚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些银钱是谁给你的?”
岑贞神秘一笑:“这些可都是打工赚来的,上次你替我付的房租,还你。”
说着将唯一一锭金子塞给了顾汀汀。
上次的房租一锭银子也足够了,只是顾汀汀实在帮了她太多,理应给人家一些答谢的。
结果是顾汀汀懒得正眼去瞧,根本没要。
岑贞知道人家也不屑于这点银钱,毕竟是江南首富的女儿。
“你自己收着吧,要是真想感谢我,下午我得去慧因庙拜佛,你同我一起去吧?”
岑贞想了想,左右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在家也是闲着,她现在有钱了,才不去摆摊呢。
便欣然答应。
“不过一定要这么着急吗?明日不能再去吗?”岑贞有些疑惑,拜佛这么着急?
“赶吉日呀。”
得儿,这个理由真拒绝不了。
“那下午我来接你。”顾汀汀走了,屋子里有空荡下来,岑贞大字型躺在床上。
手无意间触碰到挂在脖子上的挂坠,她将吊坠捞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自从她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这个吊坠就一直跟随着她,可奇怪的是,对于原主的记忆,脑海之中是一片空白。
所以岑贞这个名字,是她现代的名字。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前路迷茫,后路乌云,她深深叹口气将吊坠藏了回去。
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没有亲人。
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顾汀汀站在床边摇晃着她。
“贞贞,快醒醒,走了,快醒醒。”她眯着眼睛睁开,一道刺眼的白光照耀回来,她用手挡了挡。
“这么快?”说着便要起身,顾汀汀却打开门跑了出去。
岑贞急忙叫住她:“汀汀,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她将鞋子胡乱穿了起来,跟上顾汀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心传来灼热感,她被烫得猛然松开了手,抬起头,就看见眼前的顾汀汀浑身突然起了大火。
她的脸照耀在火光里,笑意盈盈。
“贞贞,好烫啊。”
岑贞猛然做起身来,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擦擦脸上的冷汗。
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只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有什么预言?回想到梦中看见的一切,心跳到现在还在剧烈地颤动。
“贞贞,开门,你好了没有?”顾汀汀的马车到了门口,她懒得下来,掀开马车帘子,扯着嗓子就朝着里面喊话。
岑贞回神过来迅速应了一句:“来了。”
穿好鞋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慧因寺香火不错,因此也颇为灵验,只是坐落地比较偏远,出城之后要坐马车一个时辰。
如若只是简单地拜佛,来回是足够的。
“见过伯母。”上了马车才发现顾夫人也在,岑贞含笑着打招呼,显得落落大方。
她知道张夫人张老爷不喜欢她,那又怎么样,该有的礼数到位了,其他的她才管不着,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令她没想到的是,张夫人含笑着对她点点头:“是贞贞啊,你坐在汀汀边上吧。”
“这是京都的果子糕点,你尝尝。”
张夫人此刻的态度是岑贞并未预料到的,态度差距这么大?莫不是因为之前她救了汀汀?
想来是。
她点点头:“谢谢伯母,今日瞧着伯母似乎比上次瞧着更加妩媚动人了。”
“可是用了什么好的东西?”
顾夫人被岑贞哄得用手帕捂着笑。
岑贞心里得意,哼,小样,姐在现代人际关系那可是一个八面玲珑,什么人搞不定?
只是之前顾夫人顾老爷对她的成见实在太大,她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
说话间,挂在脖子的吊坠掉了出来。
“贞贞,你这是什么?从来没瞧见过?”顾汀汀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如今瞧见了岑贞的挂坠也来了兴趣,
这玉状若指甲大小的葫芦,晶莹剔透,十分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