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他的身下。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耳珠,深眸内柔情似潮水,磁性嗓音低哑诱人:“本王惹夫人不开心了,给夫人赔罪。”
我握着热牛奶杯,呼吸微急地不乐意皱眉,“所以你就靠出卖色相赔罪?”
他取走我手里碍事的杯子,捉住我的手腕,带着我的手往他胸口处按:
“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一试,谁让夫人就吃这一套呢?”
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他掐着我的腰将我按在墙上,低头还要来亲我:
“小漓儿这么娇气,本王可要好好养着小漓儿,本王虽然不知道小漓儿究竟在气什么,但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让小漓儿委屈了,本王,向漓儿赔罪。”
说得好听,可这哪里是他在赔罪,分明是他趁机占我便宜。
不行,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
既然是赔罪……那也该我占便宜才对。
我趁他正要亲下来,鼓起勇气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赵青阳说得对,因是他种下的,结出什么果也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是他答应娶我的,不是我逼他的。
自己老公的嘴,不亲留给别人占便宜吗?
就算九苍他真对那朵小莲花有意思……
初吻也是我的!
谁让他先招惹我!
我越发胆大的往他怀里趴,学着他的样子,唇瓣研磨着他的唇,主动出击,把他搂得很紧……
他眸眼噙笑得眯了眯,把我按在墙上的力度更重了些,大手在我腰上不安分地揉捏,引得我一阵腿软,头皮发麻。
可惜我的吻技在他面前始终是小巫见大巫,才嚣张没两分钟,就被他顺理成章地抢走了主导权。
舌尖交缠抵死缠绵,我主动的样子反而像是取悦了他,他越吻呼吸越沉,凉软的舌在我口腔里横冲直撞,舌顶扫过上颚,吻得我身上发酥,头脑发昏……
然而即便这样他也不满足,揽着我的腰突然将我压在了旁边桌子上,俯身疯狂向我索取——
手指被他扣住,与他十指交叉,掌心相抵的那一刻,我清楚感觉到,他的大掌被汗湿一片。
我愈发觉得自己的魂要飘,他的吻技日渐高超,我对他的吻,也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不行,该被惩罚的是他,凭什么又让他如愿了!
我清醒了几分,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撒气似的往他唇上用力咬了口。
他怔住,停下所有动作,眼神恢复清明。
只是,即便我将他咬疼了,他也没有推开我的打算。
而是等我发泄完,又吻了起来。
但这次的吻,不再像先前那样疾风骤雨,一个劲索取了……
这回,有点像细雨绵绵,柔情无限中,夹杂着无声的安抚。
好几分钟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
大手抚摸着我红润的脸颊,耐心放轻声哄道:“咬过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羞窘地低头,从桌子上爬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
他大度说:“不管夫人生什么气,都是我的错。”
我赌气嘟囔:“……算你有良心!”
他被我生闷气的样子逗笑,靠过来给我揉腰:“今天还疼吗?”
我点头:“疼,但稍微好受一些了。”
“给你炖了乌鸡汤,去尝尝。”
“哦。”
碍于执法堂的堂口被神秘凶手给毁了,堂子里的仙家们需要静养,所以不但赵青阳一时半会不能回去了,连那位执法堂的堂主也要来我们家借住。
吃午饭的时候赵青阳不好意思的和我提起这件事,我听完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家里人多点,也挺好。
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下午那位堂主就找人把我家的老家电老家具全给重新换了一遍——
彼时我站在双开门的大冰箱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赵青阳却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模样,靠在冰箱上双手插胸道:“我师父说了,这是对你同意他暂住在这的报答!”
“报答……”我惊得合不拢嘴:“有钱人的报答方式都这么朴实无华吗?”
赵青阳打了个弹指:“不止这些呢,厨房里的东西也给你换掉,这水瓢,这水龙头,这灶具……”
我激动:“灶、灶具我去年才换的!”
赵青阳大手一挥:“九爷说了油烟太重会呛到你,也给你一起换了。”
“可是这几天一直都是九爷在做饭……”
“也许是、九爷为了以防万一!总之全都清掉。”
赵青阳那货一点也不心疼的兵兵乓乓把我家厨房东西全都给丢进了纸箱子——
“嗳那是我的锅!”我及时扑上去护住了我心爱的不粘锅。
赵青阳冷酷无情的虎着脸:“旧了,这锅都用一年了,撒手,给你换新的。”
“不要不要……”
奈何任凭我如何阻止,都没能改变那锅进垃圾箱的命运。
“怎么还有个平底锅?”
“啊?”
我都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死赵青阳就无情地将平底锅顺着窗户口扔了出去——
“哐——”
“啊!靠!”
“什么声音?”我耳尖地捕捉到窗外动静,惊讶问赵青阳:“你砸到谁了?”
赵青阳呆住,下一秒赶紧冲到窗台前俯身往下看,“没有人啊……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我点头,“好像是谁被砸到了!”
赵青阳深吸一口气:
“嘶,不可能啊,九爷在楼上浇花呢,师父还没过来,那些仙家们现在都藏进菩提珠内休养生息了,谁会被我的锅砸到?
而且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会不会是野猫?叫声比较奇怪所以咱们听着才误以为是人的声音?”
我赞同点头:“有可能,家附近是有挺多只野猫的。”
“那先不管了,我把这些旧东西拿出去卖掉,晚点会有工人上门来安新厨具。”
“我帮你。”
“不用,你去旁边歇着,体力活我来弄就行……”
……
赵青阳帮忙干活去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去厨房侧面的窗户下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扒开窗户下的杂草堆,果然看见了一簇动物身上的白毛。
还真是小野猫。
我捏着软乎乎的猫毛看了一阵,正发着呆呢,门外突然传来了快递小哥嘹亮的一声吼:“祝妹子,你的快递——”
“来啦!”我连忙丢了猫毛跑出去,从快递小哥那接过一个纸盒子。
奇怪,我最近没有网上购物啊。
但低头仔细看快递单上的信息,收货人的确是我的名字。
唯一不对劲的,是我经常用的快递信息上收件人名字绝不会写真名。
除了比较重要的合同文件之外,我很少收到写自己真名的快递。
在快递面单上签完字,我抱着箱子回家。
快递单上的地址,是团圆县。
这不是我老家吗?
寄件人是……送你归西。
这年头谁用这个名字寄快递啊!
老家那边,除了我爸,还有谁会给我寄东西……
我把快递箱放在树荫下,拿个剪子打开快递。
里面的东西被泡泡纸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住,我拆了半天,才见到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竟然是一只相貌怪异的彩陶狮子。
狮子旁边还放着一只粉红兔子玩偶。
像给孩子寄的小玩意儿。
我伸手想要拿起兔子,谁知道手指刚碰到玩偶,就被一根没合好的曲别针给扎流血了……
我缩回刺痛的指尖,连忙送到唇边吹吹。
无奈地把小兔子身上粘着蝴蝶结的曲别针整理好,拿着东西回屋。
本想摆在电视机上的,可我的小玩偶小摆件有点多,电视机旁没空位了,我就只好把东西塞进了抽屉里。
拿出手机给我爸发信息再确认一遍:
“爸,你最近没有给我寄快递吧,今天收到了老家寄来的一个快递,里面是两个小玩偶,收件人用的是网名,预留的手机号那一栏空着没填。”
几分钟后,我爸回了消息:“没有,可能是你在这边的同学,前几天你小学同学燕子来找我要了你的快递地址。”
这就说得通了。
但是,我和那些小学同学好多年都没见着了,燕子这个名字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她的模样。
我们俩小学期间除了在一个班之外,根本没有过多交集,压根不熟。
干嘛突然送我小玩偶……
难道是要结婚了通知我回去出份子钱?
晚点等赵青阳忙完后我还特意问了下他知不知道许燕的近况。
不巧的是,赵青阳当年离开得早,连这个名字都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执法堂那位堂主搬过来住在了赵青阳隔壁,吓得赵青阳半夜根本不敢开直播给人鉴宝。
晚上我趴在床上看漫画,九苍在更换花瓶里的玫瑰花,一朵鲜花插进了青色瓷瓶内,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杂物倒塌的声音……
紧接着外面响起几声野猫的嘶叫。
我无奈叹气:“快到冬天了,这些小东西一点也不安生。”
九苍抬眸,看着窗外的漆黑夜幕,敏锐拧眉:“家附近竟然还有狐狸的气息。”
我打了个哈欠:“可能是那只受伤的小白狐狸还没走吧。”
他想了想,道:“也许。”
入夜,关灯,他倒是越来越把我的家当成他家,我的床当成他的床了。
没收走我怀里的漫画书,他轻敲了下我的脑门:“睡觉。”
我抗议:“就差两页这一话就看完了,你把书给我,让我再瞧一眼……”
他抱我躺下:“诱她深陷?你喜欢看男女主亲热?”
突然搂住我的腰,暧昧气息顷刻覆压上来,“为夫在这,还需要看书?”
我顿时脸红,提起戒备迅速一巴掌抵住他胸膛,结结巴巴辩解:“我看的、又不是亲热画面,我看的是剧情!”
“剧情不就是,翻云覆雨么?”
他厚颜无耻地凑上来吻了下我的脸颊,扣着我的手把我压在床上不安好意地挑逗:
“在本王刚化形那个时代,新婚的姑娘都会在枕边放上一本带图的画册子,夫人,本王懂。”
我:“……你懂什么啊,我看的是正经漫画!”
他仍自顾自地调戏我:“不过夫人,你如今不方便,你我夫妻,不急一时。”
我抽了抽嘴角,欲哭无泪:“行吧,我睡觉行了吧!”
他目的得逞搂着我,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笑道:“以后想尝试,本王随时可以……”
我瞬间就秒懂他的意思了,敢情他扫一眼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漫画上的亲热画面了!
等等……
我刚才看的那页……
男女主,在卫生间、的浴缸里……
尺度确实有些大哈。
不过那是一场女主为了报复男主而设下的局,后面是要走爽文撕女配路线的!
我刚才只顾着追女主大杀四方的剧情了,谁注意到男女主在浴缸里用什么姿势了!
猛地吞了口口水,我试图解释:“我看的真是正经书。”
九苍:“嗯!”
我:“真是剧情!”
他:“……夫人说得都对。”
我总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
“九苍。”
“我在。”
“我总觉得你白天和晚上不像一个人,你不会有精神分裂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搂着我的腰说:“懂了,夫人嫌为夫,白天不够热情。”
我:“……”
神理解啊!
这段时间,我早已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每个夜晚。
生理期有他帮忙揉腰,好像不那么难熬了。
但怪的是,不知道我是睡迷糊出现幻觉了,还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恍惚睁开眼,我好像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
眼前的景物都是黑白发昏的,房子里跪着一男一女,看起来是对中年夫妇,男的体型微胖,女的又瘦又矮。
正对面的供桌上供着一只端坐的稻草人,稻草人浑身都绑着黑线,线上坠着铜铃铛。
火盆里火光滔天,中年夫妇将纸钱丢进凶猛烈火中,边烧纸,边嘴里念念有词:
“讨债鬼速速离去,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我神使鬼差地靠近,但人却被挡在供桌前两丈距离处,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我再向前……
而中年夫妇再开口,却成功激起了我满身鸡皮疙瘩:
“祝漓,魂来,魂来……”
“祝漓,你该去地府报到了,就别再滞留人间,祸害无辜了!”
“祝漓,你阳寿已经尽了,你怎么还不下地狱!”
“把我儿子的阳寿还回来,还回来——”
他们在叫我的名字,他们是在给我烧纸!
我恐惧得连连后退,转身跑出了那个黑房子。
可房子外,两道黑影突然看见了我。
“那是谁?看着像缕阴魂。”
“丰水村最近没有死人啊……不好,快追!”
是鬼差!
我漫无目的地胡乱往前跑,抬头无意看见,后山的鬼花,红得似火。
眼见那鬼差就要飞身追过来了,我心跳剧烈地硬着头皮往前闯,害怕得差点哭出来:“九爷救我!”
“九爷救我——”
一梦惊醒,我弹坐起身,脸上一片冰凉。
坐在被窝里大口喘气。
床头灯被打开,身边的男人紧张起身,把我止不住发抖的身体按进怀里:“做噩梦了?”
我心有余悸地靠在他胸口点头:“嗯,我梦见有人在给我烧纸,还让我早些下地狱……还梦见有鬼差要抓我,九爷……”
他揉揉我的脑袋,脸色凝重地轻轻安抚:“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又缩,压下心底的恐惧颔首:“我不怕,九爷我不怕。你抱紧我,抱紧我就不害怕了……”
他心疼地听话箍紧我身子,“没事了,我在,没有鬼敢抓走你。”
我抹去脸上的眼泪,满头大汗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我忘记了,总之这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睡眠时间……
直到早上七点多,我才睡饱睁眼。
昂头就看见了那张咫尺之遥的俊俏脸庞……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啊!
容颜清隽,芝兰玉树,俊美无俦……
昨晚我做噩梦,拽着他的衣裳央求他抱紧我,他还真就保持这个亲昵姿势抱着我睡了一夜。
心里,有一点点感动。
他还没睡醒,我觉得有些热,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想扒开被子。
手指无意碰到他腰间一串微凉的东西,像铃铛……
本来我是没对那串东西没什么兴趣的,只是抬手的过程中,我明明动作已经很轻了,却还是一不小心就把那串铃铛扯了下来——
这可不是我故意拽下来的,是它自己掉进我手里的!
我将铃铛拿出来看了眼……
才发现,这串铃铛,好像就是狐丫说的,九苍会贴身携带的平安铃。
她莲姐姐送的。
铃铛的样式比较复古,上面是翠玉雕刻的桃花,下面坠着三只铜铃……
白玉吊牌上刻着平安二字,下面的流苏玉扣上,还雕着半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
后面半句不知是没地雕了,还是不好意思明说。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定情信物?
怪不得要贴身携带呢。
我把铃铛放在了床边,不自在地轻轻把他胳膊抬起来,放回去,掀开被子起身。
下楼坐在门口无聊看花,小狐丫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怀里还搂着一大罐糖果。
见到我,小狐丫乖巧地把糖果分给我一把。
“夫人姐姐,吃糖。”
我接了她的糖,温柔摸摸她的小脑袋:“谢谢。”
小狐丫见我兴致不高,歪头问我:“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开心?”
我若无其事的笑笑:“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今年的玫瑰花开得真不错。”
小狐丫哦了声,啃了颗奶糖,安静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磕磕巴巴说:
“莲、莲姐姐以前最喜欢玫瑰花,九爷从前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莲姐姐带上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我唇角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九苍确实有回家给我带玫瑰花的习惯……
我以为,他是特意给我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