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好踏马旺盛的血气啊。”

林凡惊呆了。

想他境界炼气三层的血气都没这般旺盛的好不好。

如果运转法力或许能达到。

但在平常状态下。

那是万万不如对方的。

看了眼手里的绳索,直接扔到一旁篝火里,滋滋燃烧着。

脚步声靠近,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对方拎着灯笼,歪着脑袋,流着鼻涕,一吸一吸的,有些口吃,“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待在树林里干什么呢?”

林凡看着这张脸,感觉有些傻乎乎的,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天真。

“贫道在乘凉啊。”

“这,这里不能乘凉的,大晚上的有,有坏东西,肘,跟我肘。”

少年抓住林凡的手腕,就昂首挺胸,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跟随着,没挣扎,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情况。

回头看向那燃烧的篝火。

哪怕火焰烧的很旺盛,但周围依旧很黑。

没有实体的诡异状况。

莫非是邪祟?

他的怀疑方向已经往邪祟方向靠拢了。

弯弯绕绕,不知走到哪里,抓着他手腕,带路的少年一路都在小声叽叽喳喳的,也不知说些什么,直到有建筑出现在眼前,抬头看了眼牌匾。

“永安镇”

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有一座镇。

如今他们就在镇门口。

少年松开他的手腕,转身,将灯笼贴着林凡的脸,仔仔细细看着,“这,这里是永安镇,没事别乱跑,我每天晚上都在镇里逛着,谁要是不睡觉,我会骂人的。”

“施主,你叫什么名字?”林凡笑着问道。

“我不叫施主,我叫山贵,从小到大就在这镇里,我现在专门打更,前面有客栈,你可以去那边敲门,不过人家开不开我不知道,反正他们很坏。”山贵口吃不算严重,但说几句话就会停顿一下。

“既然客栈未必开门,那贫道陪你一起打更可以吗?”

“也,也行,有个人陪着,我也不太害怕。”

随后,山贵就没理睬林凡,提着灯笼朝着镇里走去。

林凡跟随在身边,四处打量着周围情况,家家熄灯,连一丝的微弱灯源都没有,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某个屋的阁楼有人影站在窗户旁,窥视着街道。

直到山贵高呼着,天干物燥……那道身影才缓缓退去。

他现在还不确定永安镇有没有问题,但在那片树林里,垂落的绳索是真实存在的,的确是想害了自己,虽说被自己发现,却没有看到想害自己的本体是什么模样。

此时,他觉得手腕处有股灼热感。

捞开袖子,手腕上浮现两个火红指印。

紧接着一闪消散。

可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血气印记。”

是刚刚山贵一路抓着自己手腕,最终残留的印记?

他可以确定山贵不是修行者。

就是一位血气非常旺盛的普通人。

但就是这样的普通人,可不是妖魔邪祟能够对付的,妖魔还好,不沾其血,不会有事,可要是邪祟靠近山贵,恐怕会被烧成渣渣。

“好累,咱们到树那边歇会。”山贵气喘吁吁,明明不胖,但在镇里闲逛是很费脚力的。

两人坐在树下面。

“山贵,家里还有什么人?”

“大黄。”

“狗嘛?”

一般大黄,小黑,小灰都是狗狗的名字。

毕竟这世界未必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所以杰西卡等听着似人名的称呼是没有的。

“对,我的好朋友。”

“那亲人呢?”

“大黄呀。”

“哦……”

林凡没有追问,他已经明白,看来是没亲人,就一条叫大黄的狗陪伴着。

“对了……”

就在他想问些别的事情时,耳边却传来了山贵的呼噜声。

扭头一看。

山贵靠着树,竟然睡着了。

林凡没有喊他醒来,而是施展功德之眼,发现随着山贵熟睡的那一刻,如日般血气竟然闭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嘶!

今晚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陡然,一道阴寒的风吹在永安镇的大街小巷,这不是简单的风,而是透露着诡异的风,不知是不是错觉,镇内的暗度好像逐渐加重。

“啊,我睡着了。”

呼噜中的山贵一个激灵,睁开眼,左右瞧了瞧,两手拍着脸了,“怎么能睡着呢,我可是在打更啊。”

看向山贵。

血气又出现了。

那吹拂的阵阵阴风荡然无存。

果然,问题大得很。

山贵看着林凡,“你要不要也躺在这里睡觉,我自己继续打更,反正没事的。”

“没事,贫道跟你一起,刚好学学打更,以防以后没饭吃,能有一技之长。”

“哦。”

打更是个累活,山贵好像不觉得累,甚至还有精神,时不时的就吼一嗓子,开心的满脸笑容,而林凡则是将永安镇的大街小巷记在心里。

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只是他貌似发现了一些盲点。

那就是他陪伴山贵走遍整个永安镇,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点不对劲的声音,莫非都是那么按时睡觉的嘛?

说到睡觉,他也有按时睡觉的习惯。

但此刻他忍住了。

在没有搞清楚未知情况前,他是可以克服一些小小的习惯。

许久,朝阳缓缓出现,从天边冒出头,将黑暗彻底驱散。

“好想睡觉,我要回家睡觉了,走了。”山贵打着哈气,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等等,我能跟你回家吗?”林凡开口道。

如今的永安镇要说最为奇特的人必然是山贵。

想要摸清楚情况,必然得跟在他的身边。

“你没有家吗?”

“没有。”

“好可怜,我还有家呢,那走吧,我家可好了。”

……

此时,林凡跟山贵并肩而站,看着眼前破旧,屋瓦凌乱不堪的木屋,陷入深深的凝重中。

我家可好了?

莫非说的就是这木屋?

“怎么样,我的家是不是很好。”山贵面对着林凡,张开双臂,得意自豪的介绍着,“这可是我打更辛辛苦苦得到的,是镇长让人给我搭建的,可舒服了。”

林凡点点头,“很好。”

得到认同的山贵满脸笑容,解开院落小门的绳子,院落门仅有半人高,随便谁来都能跨进去,非得锁着,说明山贵对自己领地的保护意识很高。

走进院落里。

他在一旁看到个狗窝,的确有头老黄狗无力的趴在那里。

用功德之眼查看,就是普通的老黄狗。

他觉得来到这地方,遇到血气如日的山贵,什么东西都得好好观察一下,以防自己大意之下,没有注意到,从而错过太多的东西。

屋内的设施简单破旧到让他不敢置信。

随时散架的桌子,破破旧旧的木床,仅有木板铺着,就连被子也是不忍直视。

但是看着山贵回到家后的欢喜模样。

他明白,这或许就是知足为乐。

永安镇有问题吗?

肯定有。

至于为何没出事,他觉得应该是山贵血气太旺盛的原因,所以才会让他专门打更,可如果是山贵的血气庇护了这座镇子。

那为何会让他居住在这种环境中?

还是说想要保持着如此旺盛的血气,需要有些禁忌?

就在他想着这些,山贵的呼噜声传来,睡在简易床上的山贵没有睡相,睡得横七竖八。

又用功德之眼看了眼。

跟他想的一样。

山贵的血气消失了。

看来是他熟睡的时候,血气就会消失,睁开眼血气就会出现,而外面的天空很蓝,很明朗,风很和煦,没有昨晚的阴森。

屋内有些脏,轻叹一声,走出门,当回来的时候,已经端着水盆进了屋。

他知道这段时日可能要居住在这里。

舒适干净的环境对心情是很有影响的。

在他打扫的过程中,院落的小门被人一脚粗暴踹开,紧接着,就有一位男子愤怒的冲进屋内,看了眼林凡,直接无视,而是一把抓住山贵的领口,不管他有没有醒来,怒吼道。

“山贵,你这个傻子,你昨晚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有人死了。”

熟睡没多久的山贵,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眼前的这张脸。

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缩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躲避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男子抡起拳头,想给山贵一拳,却被林凡淡漠的声音给阻拦了。

“贫道劝你放开他。”

“臭道士,你哪来的?”

男子暴怒,但是这股暴怒在被林凡冷漠的目光凝视下,渐渐散去。

有些不敢直视,指着山贵,又指着林凡。

没说什么,却又仿佛都说了。

匆匆离开。

“你很怕他吗?”林凡见山贵依旧哆哆嗦嗦,声音温和的询问着。

说到底,还是他太友善,对得起身上的道袍带来的责任感。

如果刚刚的男子是在他师傅与师兄面前这般蛮横,可能应该没有可能了。

“他,他们经常打骂我。”

他们?

……

镇长家。

厅内。

留着白胡须,穿着华丽的镇长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老爷,尸体已经烧掉了。”管家汇报着。

昨晚山贵突然离开镇子,导致出现问题,让那邪东西闯了进来,好在山贵回来的快,邪东西跑的也快。

“烧了就行,昨晚看守镇门口的是谁,怎么没拦得住?”

“黄老三睡着了。”

听闻此话的镇长猛地将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胡闹,简直胡闹。”

管家道:“我已经找人教训过黄老三了,同时安排别的人夜晚看守,绝对不会出现昨晚的情况。”

此时,刚刚在山贵家很是蛮横的男子大步走进大厅。

“老爷,山贵家里多了个道士。”男子一回来就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道士?哪来的?”

镇长疑惑的很。

他们永安镇就没有道士,甚至连和尚都没有。

谁是永安镇的大老爷。

那肯定是他这位镇长了。

“不知道,应该是昨晚山贵带回来的。”

“能被他带回来的,那就不是邪东西,找人盯着,看看这道士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我让你们找的生辰八字找到了没?”

“老爷,找是找到了,而且还好几个,但……”

“都舍不得对吧。”

“对。”

管家也很无奈。

这选出来的可是会没命的,谁家舍得自家的闺女。

“胡闹,舍不得,你舍不得,他舍不得,那咱们永安镇的安危靠谁,都等死嘛,山贵是咱们镇的守镇人,他没了,就得有下一个守镇人,这个种必须得有人配。”

“明,明白。”

管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明白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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