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脸色猝地一变,难以置信道:

“有圣旨送去了陈家?!”

“关海,这消息你从哪儿打听到的?”

说这话时,魏山明显有些急促。

他有些不太相信,小小一陈家,怎会和朝廷扯上干系?

关海如实道:

“不用打听,如今整个陈家村全传遍了,此事千真万确!”

“老爷,您看咱们还要不要阻扰小姐嫁到陈家去?”

魏山目光一冷,嗤道:

“她若去了陈家,咱们下半辈子还有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关海沉默了。

当年他也目睹丑妖给梅丽下诅咒一事,他虽说是魏山的小弟。

但这些年,跟在他身边,没少沾光。

不仅坐拥了几座豪宅以及一大批田产,就连身边的女人也换了好几茬。

日子别提有多潇洒快活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无奈道:

“可小姐已经答应了陈鑫的求婚。”

“过几日,陈鑫就会来魏家堡下聘。”

魏山讥笑道:“我倒不相信,那陈鑫真的看上了这丑八怪!”

“多半是觊觎我魏家堡的钱财!”

“他若真的敢来,我不介意……”

说话间,他眼中闪烁着歹毒的目光。

关海明白魏山的意思,可眼下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道:

“老爷,这陈家毕竟受过朝廷的封赏,尤其那陈鑫的二弟陈小虎,还是少林住持三藏方丈的弟子,那可是炼神境强者,咱们若是动了陈家人,陈小虎难保不会找人来报复我们?”

“听说那陈小虎还有位师兄叫林宣。此人修为了得,年纪轻轻,就有御炁境修为,甚至还悟出了元神之相。”

“真要和撕破脸皮的话,对我们没有好处!”

话罢。

魏山眉头一皱。

关海说的也在理,他虽不太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就有御炁境修为。

但三藏方丈可是实打实的炼神境强者!

这样的人,谁敢招惹?

思忖了一会儿,魏山就计上心头,他阴险道:

“陈家既然动不得,那就让梅丽死了这条心!”

“你速去告诉平日里伺候梅丽的那几位婢女,让她们在梅丽跟前多嚼嚼舌根,就说陈家眼下发达了,那陈鑫看不上她这個丑八婆!”

“如此一来,梅丽必定伤心坏了,咱们又能白捡一大堆钻石珍珠……”

“还有……”

说着,他目光狡诈,又吩咐道:

“你去偷来梅丽与陈鑫往来的书信,最好能请个在书画造假一方面的高手,让其以陈鑫的口吻其笔迹,给梅丽写封分手信,这样的话,梅丽看到这陈鑫的分手信,就不会去纠缠他了。”

魏山收养了梅丽快二十年了。

对于她的性情为人早已摸透。

以梅丽纯真的心思来看,若陈鑫当真不愿意和她交往,严词拒绝,她肯定会死心!

这样的话,说不定梅丽受此刺激,从而对天下男子都没什么兴趣了。

如此一来,就会一直留在魏家堡里。

继续当他们的“摇钱树”。

听到魏山的计谋,关海奸笑不已:

“小的明白。”

另一厢。

魏家堡里。

正给陈鑫写信的梅丽,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敬重爱戴的义父会这般算计自己?

写好信后。

梅丽玉手轻拢,将信笺卷了起来,旋即朝窗外招了招手。

很快,一只信鸽便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

它落在案桌上,滴溜溜的小眼睛四处转动,任由梅丽在其腿上绑好信笺。

系好信笺之后,梅丽素手轻抚这只信鸽,她眼有眷色,心中忖道:

“真希望陈郎快些来我家下聘。”

“陈郎的二弟真有本事,竟然能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赐,还能赚来那么多金银,帮他大哥娶亲。”

“回头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谢谢小虎。”

梅丽在魏家堡生活了快二十年,鲜少出去过。

大部分时间,她只待在闺房之中。

偶有走动,也是局限在魏家堡里。

自从和陈鑫交往以来,梅丽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缤纷多彩。

为此,她早就心生向往。

渴望出去看看。

奈何义父把她看管的紧,加之自己本就有些自卑,这么多年才不敢走出去。

好在眼下有陈鑫的开导与鼓励,梅丽才渐渐放下心中的怯弱。

至于上次陈小虎从开封府带回了七千金的金银珠宝一事,陈鑫在前几日的来信之中也说了。

甚至,包括圣上赏赐陈家一事,他都有透露。

看罢这些,梅丽十分开心。

她虽说如同金丝雀一样,被藏在魏家堡里,心思单纯,却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所以,在陈鑫提出要向自己求婚时,梅丽答应了。

如果陈家没发迹之前,陈鑫找她求婚。

她固然会答应,但不会让陈鑫如此着急下聘礼。

毕竟,魏家堡和陈家之间的差距可不小。

到时候,义父说不定不会答应她与陈鑫的婚事。

那时,她就不得不多做一做义父的思想工作。

但现在吗?

梅丽相信,他义父一定会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而感到高兴。

回神过来,梅丽小心翼翼捧起这只信鸽,把它放到窗边,旋即望着它倏地展翅飞走。

……

那只信鸽刚飞离魏家堡不远,忽地被一疾射而出石子打落下来。

出手之人,正是关海!

这关海,同样有御炁境修为!

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做到打落信鸽,而不伤其分毫。

望着信鸽从天上掉落,关海纵身一跃,直接一把抓住了它,任凭这信鸽如何扑腾振翅,关海还是轻而易举截取了那封信笺。

拿到信笺后,关海并没有杀它,而是把这只信鸽带走了。

在他看来,这信鸽过几日可是能派上大用场!

取走信笺后,关海就把这封信交给了魏山!

看完这信笺后,魏山恼怒无比,气得只拍桌子:

“哼!”

“真是养不大的白眼狼,这么急着想当陈家媳妇,我偏不遂她的愿!”

“老爷不必生气,用不了几日,那丑八婆就该哭了!”关海在旁劝道。

……

……

眨眼间,过去了三日。

这三日里,陈鑫在家中望眼欲穿,就是迟迟没能收到梅丽的来信。

这下,他可有些慌了。

家里面人听说了此事,纷纷安慰道:

“大哥,你不用担心梅丽姐姐,她肯定有事,没有来得及给你回信。”

开口说话的隽秀。

家中的小妹妹。

年龄约莫在**岁,长的可爱,为人机灵。

陈父也道:“鑫儿,隽秀说的对,之前你担心家里没钱,娶不了梅丽,害怕她只能跟你过苦日子,可眼下家里有钱了,你没必要再担心这些。”

“爹,孩儿不是担心梅丽,是担心那个魏堡主。”

陈鑫言道。

“你担心他干什么?”陈母不解道。

和陈鑫结婚的又不是魏堡主。

陈鑫解释道:

“不知为何,孩儿总觉得这个魏堡主怪怪的。”“他看似对梅丽非常疼爱,可某些行为又在伤害她。”

听完陈鑫所说,陈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大家没有接触过魏堡主,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爹,你之前不是找人看日子了吗?”

“咱们多久去魏家堡提亲?”

陈父想了想,道:“是初八。”

“算算时日,还有六日。”

闻言,陈鑫猛地下了决定,沉声道:

“那六日后,我就带上聘礼,去魏家堡提亲。”

见陈鑫态度坚决,陈父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母则道:

“提亲那日,要不要把小虎喊回家?”

陈鑫摇了摇头,道:

“我看就不必了,小虎平日在少林时练武也辛苦,没有必要劳烦他专门回家一趟。”

“等结婚时,再喊他就是。”

陈母不再坚持,她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

“回头娘跟你再进城一趟,多买些好东西。”

……

三日里,不仅陈鑫等得望眼欲穿。

梅丽同样也等得坐立难安。

魏家堡到陈家村不远。

以信鸽的飞行速度,顶多半日就能送到。

可这过去了三日,她依旧没有收到陈鑫的来信。

不免有些担忧,怀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房中,梅丽正胡思乱想时,不料门外却有不少丫鬟在悄悄议论:

“你们还记得经常来堡里,送木头那个陈鑫吗?”

“记得记得,眼下外面都传开了,说他家得圣上赏赐了不少财物,如今啊,来他家提亲的媒婆,快把门槛踩破了。”

“那陈鑫长得斯文仪亮,还读过书,如今家中有钱,陈家声望愈隆,我要不是婢女,也愿意嫁到他家去?”

“就你,还是算了吧。”

“听说,咱们县的主簿的千金都有意嫁到陈家,已有媒婆去提亲了,以我看,这婚事八成能成!”

“……”

门外,那些丫鬟似不知道梅丽还在屋中,口无遮掩讨论起此事来。

听闻此事,梅丽脸色一变,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一想到,陈鑫三天之内,都没有给自己来信,就忍不住鼻头一酸,眼角开始泛起泪花来。

下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要窒息一样。

冷不防觉得手脚发颤,心口像被撕开了一样,疼痛极了。

再听到有什么主簿之女愿意嫁给陈鑫,她心中伤感不已,委屈极了。

蓦然间。

梅丽想到了陈鑫曾许诺自己的誓言,她忽地流起泪花来,大声道:

“不!”

“不是这样的,陈郎不会变心!”

啪嗒!

只见,晶莹的泪水从她脸上滴落而下,眨眼间功夫,就变成一颗颗耀眼明亮的钻石。

不一会功夫,她脚下就堆积了上百颗!

面对这些钻石珍珠,梅丽熟视无睹,她无动于衷,看也没看地上的钻石一眼。

门外,那些丫鬟似听到了屋中的抽噎哭泣声,彼此对视了眼,就忙走开了。

这几位丫鬟离开了此处,径直找到了关海。

“怎么样?”

关海望着眼前这秀丽的几个丫鬟,眯眼问道。

“关总管,小姐哭了,看样子,她应该相信了那些话。”

关海点了点头,道:

“很好!”

“你们办的不错。”

说完,他就每人赏赐了一贯铜钱。

“多谢关总管!”

笑脸盈盈接过那串铜板,几个丫鬟开心坏了。

“记住,你们没事时,就多去小姐的房间看看,安慰安慰她。”

关海“亲切”的叮嘱道。

……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里,那几位丫鬟有事没事总爱在屋里屋外说写闲言碎语。

哪怕梅丽不想听,也办不到。

于是乎,她这几日来,天天以泪洗面,人都憔悴了。

眼睛还哭肿了。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

这几天,魏山凭空又多拾了一大捧钻石珍珠,简直把他激动坏了。

毕竟,这可全是白花花的钱啊!

这一日,魏山对关海命道:

“关海,时机成熟了,该把那封信送给梅丽了。”

“好的,老爷。”

关海痛快答应。

于是,他就放出了那只信鸽,在它脚上系了陈鑫的“回信”。

这回信自然不是陈鑫亲笔所写,而是关海找高人仿写的。

其笔迹字墨,几乎可陈鑫之前所写一模一样!

关海相信哪怕是陈鑫一时半会也分不出真假来。

更何况,早已伤心透顶的梅丽。

果不其然。

梅丽在望到窗边飞来的那只信鸽时,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扯开脚绳,她迫不及待取下了信笺。

可映入眼帘的话,却让她直接僵在原地,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这一刻,梅丽一下子瘫坐在地,她一边流泪,一边喃喃道:

“怎…怎会这样?”

“陈郎为何变得如此薄情寡义,喜新厌旧,难得他真的不喜欢我吗?”

“还是说,他已经看上了别人……”

她那无助又可怜的眼神,让人见了,怜悯不已。

也不知在地下跪了多久,梅丽才缓缓站起身来。

听着窗外的鸟叫,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那日傍晚。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是陈鑫经常念给梅丽的诗。

他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会在意自己的美丑,他要的心善人好。

想到这里,梅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忽地眼神一下变得坚毅起来,似下定了决心。

梅丽打算亲自去陈家村见一见陈鑫!

无论陈鑫有没有变心,她都要见上一面!

要当面问问清楚!

若分开的话,是他亲口说出,梅丽自然不会再纠缠。

就在梅丽收拾包袱,准备出门时。

屋外突然想起了魏山的声音,他关切问道:

“梅丽,你怎么了?”

“丫鬟们说你一直在里面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是义父的声音,梅丽没有犹豫。

她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看着屋中遍地的钻石,魏山眼前一亮。

但很快,他就望到了床上梅丽快要打包好的包裹,不由得,魏山心下一诧,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不动声色问道:

“梅丽,你这是要去哪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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