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起初只是想帮着建设一下应天府书院,并无他想,可是经过戚主院那么一问,他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资助完书院有什么要求呢?
他想到了老蒋的事迹,当初老蒋也是不愿意做黄埔军校的校长,后来明白了当这个校长的好处,开始着手实施了各项改革,黄埔是老蒋一切辉煌的起点,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他就缔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军政圈子,建立起强大的权力基础。
韩清倒是没有想着老蒋的那一套玩法,他只是觉着现在的产业铺的越来越大,急需各方面的人才,如果能从书院获得这方面的人才,那可是万金求不来的。
过了六七日后竹娘和老彭分别收到了韩清的信件。老彭经过仔细分析,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将铜钱兑换成金银派人送到了快马驿站。
竹娘拿到信件看了老半天,信中只是寥寥几笔介绍了自己最近情况,然后就让她将手中事物暂时交给顾若兮或者徐佳云,尽快带人押送钱财到应天府。
她仔细看了信的前前后后,就找戚氏商量。
“这中棠在搞什么?”戚氏有些不明白的说道:“书院着火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为何这么急匆匆的带着钱财去救灾?”
“他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竹娘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信中也提到彭方,我去广元楼问一下情况。”
“西京和应天府的广元楼都是生意火红,看来中棠这是有钱没处花了。”戚氏噘嘴说道。
“他每次做事都是有着很深的目的,就好比他筹建那影剧院,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搞不懂要做什么,可是现在呢,京师里响当当的名号,谁人不知?”竹娘笑了笑说道。
“广元楼和影剧院那是能看到以后的收成,这书院能有什么收成?无非就是学子们多一些。”
“刚才我还不太明白,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大约能知道中棠这是要为哪般了。”
“怎么?说来听听。”
“快马驿站因为可以异地支取钱财,省却了多少人的家财转移问题,可是现在确实没有多少人能够理得清这里面的弯弯绕,中堂和我在心里说过几次,若是能有懂钱财管理的,那可是能够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
“哪有那么厉害?”戚氏抿嘴笑了笑说道:“中堂说话有时候天南海北四分头,让人摸不清方向。”
“你看看现在的张叔,忙得脚不沾地,影剧院里忙着收账管理,还要给衙役交税钱,那边的快马驿站更是钱财来往的理不清头绪,有个像张叔这样的人来帮忙,定是能让这几处的生意更加红火。”
“税钱?哼!”戚氏想到每次要缴纳的赋税就来气:“中棠不是说了吗。税钱是干得漂亮时的罚款,罚款是干了错事时收的税钱。”
竹娘笑了笑之后,安顿了一番就骑马奔广元楼而去,对于她这种练武的女子,有时候骑马比马车要快捷方便一些。
老彭见到是竹娘来了,不敢怠慢,急忙引到楼上商谈。
“我猜竹娘定是为中棠那信而来吧?”
“是。彭老板也收到了他的来信可有什么主意?”
“我上午收到的来信,中午时候已经派人将铜钱兑换成金银细软,打算让快马驿站送过去。”
“彭老板的时效真是令人敬佩。”竹娘听了有些吃惊道。
“中棠来信仅仅是稍微的提了一下书院的火灾,问我愿意和他共同出资去帮忙筹建书院,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宁可用这广元楼的分红去资助。”老彭有些不悦的说道:“这次你应该是去应天府吧?见到他定是要将他说讲一番。”
“彭老板为何这般不悦?”竹娘问道。
“自我和中棠相识,我彭方的买卖现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不论生意买卖,他韩清韩中棠以身涉险去营救我家二郎,单是这份情谊就够我老彭还一辈子的,更何况他弄了这般多的精巧机关给酒楼,现在广元楼乃是东京城的饮食翘楚,和中棠的贡献那是绝对分不开的。”
老彭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拿出那信说道:“我老彭乃一商人,本是逐利之辈,可是这中棠小东家的出现,让我现在成了一等一的大豪商,嘿嘿!现在中棠有要求,我岂能不答应?”
“他觉着这书院没什么收益,所以花了重金资助反而有些不落忍,彭老板莫要怪他。”
“怪他就怪在这里!”老彭抖了抖手中的信说道:“资助了书院之后,可以让书院给我寻找一些能写会算的的人,这可是急缺的人手啊,更何况这里还有莫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竹娘听着有些不明白。
“我彭家生意做大,但是朝中无人难办事啊。”彭方笑了笑说道:“资助书院之后,将来做官的学子看在我老彭的面子,定会有所帮助,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竹娘愚钝,还请彭老板明示。”
“看在资助的面子上,每年让我彭家子弟的两人去书院读书,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至于读书的彭家子弟能否考上功名,那就看孩子的资质了。”老彭眨了眨眼睛说道。
“原来如此!”竹娘听到这话茅塞顿开,不禁笑道:“彭老板端的是好算计。”
“所以这次竹娘你去应天府,告诉中棠,以后若是有这般好事,不须问我,直接说明情况,我老彭立刻拿钱。”老彭说完这话,大眉毛抖了抖又说道:“若是影剧院不出这钱,我老彭一个人出。”
竹娘盯着老彭的眉毛看了看就说道:“我这就回去兑换金银细软,准备妥当之后立刻和驿站兄弟一同前往。”
等到快要八月上旬时候,竹娘带领着快马驿站兄弟们赶到了,这次因为押纲钱财巨大,所以李克和矛弘义等人极为的小心,探子撒出去二十里方可行走。
看到竹娘风尘仆仆的样子,韩清极为的心疼,让她先在自己的住处安歇,然后安排众人急忙搬运箱子道书院里。
戚主院带领着众位老学究以及执事助教等人站在书院门口,惊喜的看着众人在忙碌,然后在韩清的带领下进行了统计,由于宋朝的铜本位制,所以金银流通并不是很广,不过这到难不倒老学究们,找应天府尹进行兑换即可。
“韩清,你那朋友呢?能对书院作出如此贡献,老夫定要率全体师生感谢于他。”戚主院身体已经得到了恢复,笑容满面的看着韩清说道。
“这一路上行程匆忙,让朋友有些水土不服,此刻正在客栈安顿,明日一早就来于各位师长接洽。”
彭越公看到有将近十几辆马车,不禁乍舌道:“光是从东京城运来就要耗资无数吧?”
“这朋友自有她的门路,耗资不足为提。”韩清笑着说道。
韩清其实也好奇,他让老彭和竹娘尽快兑换金银细软就是因为携带方便,这弄了十几辆马车是个怎么回事?全是铜钱那就要了亲命了,光是搬运就要雇佣多少人啊。
等他安排人打开箱子之后就乐了,原来有不少玻璃器皿,自从影剧院开始在窗户上安装玻璃之后,这股风慢慢的刮向了全城,于是姚师傅的铺子增派了人手加工赶制玻璃板。
彭越公不明白这方块状的假玉是何用途,韩清给他讲了半天之后,让老头眼前一亮,直呼神奇。
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众位驿站兄弟告辞而去,戚主院增派了人手看守物资,只等第二天和这古道热肠的豪客把酒言欢一番。
韩清回到住处之后,就看到院子里晾晒了床单和被褥,锅碗之类的也被洗刷了干净倒扣在院子里控水,让他有些面皮发窘的是..也被竹娘洗了晾晒。
“竹娘,你一来就干了这么多营生,怎么也不歇息?”韩清进了屋就说道。
“一个人住在这里,吃喝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肯定不容易吧?”竹娘正在给韩清浆洗衣裤,看到他就笑吟吟的说道。
“别去忙乎这些了,赶紧坐下来喝口水,路途颠簸,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怎么一来就忙乎这些事?”韩清劝阻道。
“住处有如遭劫一样,你瞧瞧四处扔的,笔墨纸砚胡乱摆放,哪像个读书人?”竹娘笑了笑说道:“我可瞧不惯这种脏乱。”
“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韩清无所谓的样子。
“你习惯了可不代表我习惯,如果太婆看到你这样子,定是心疼的要落泪的。”
“我太婆和那姐妹俩都好吧?”
“都很好,有人给依珍提亲了,太婆说等你回来再定。”
“啊?给依珍提亲了?谁家的王八蛋?”
竹娘听到这句话白了韩清一眼说道:“那是给你姐姐挑夫君呢,怎么说话呢?”
“那...是谁家的儿郎啊?”韩清改口道。
“这家人乃是名门大户,他的父亲据说是朝廷做官的,姓名叫向敏中,要娶依珍的是他的儿子向传师。”
“原来是宰相家的人啊?”韩清想了想说道:“他老爸去咱影剧院看过戏,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