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两头“牛”丢过去一个白眼儿,我底头尝了一口那茶水。
这种地方的茶具当然也是最顶级的,不同于那种深色的茶具,我手上的茶杯是洁白色的,白的通透,我甚至怀疑对着光线照的话会不会透光。
这个颜色的杯子能很直观的看到茶水非常清亮,杯子与其说是杯,不如说是盅,大小和喝功夫茶的小杯子一样,一杯也就一口。
茶水入口没有我原来喝过绿茶的那种涩,反而有一种清爽的口感和淡淡的甜意,再仔细品尝的时候那丝甜意却又感觉不到了。
扭头看了看唐昭,见这小子也是喝的很陶醉。
“怎么样?”我问道。
唐昭叹道:“好茶,好水!”
小泽近岛微笑道:“唐先生真是行家,这水是桂离宫后面的一眼冷泉的泉水,要不是这家店是我们二天一剑流自己的产业,其他人是不可能取到那口泉水的。”
我一挑眉头,这家店原来是二天一剑流的产业,怪不得这个小泽近岛这么大方。
胡蓓冲唐昭鄙视道:“你还能尝出这水不一样来?”
唐昭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概有一点不一样。”
胡蓓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冲她旁边的轩轩问道:“轩轩,你尝出什么不一样来了吗?”
轩轩明显刚才喝的非常陶醉,但是胡蓓一问她,她却摇头道:“没喝出什么特别来。”
嗯,这个姑娘会做人。
正说话的时候,各人点的菜陆续的送上来,端给胡泊那桌上的却是一盘碳烤的龙虾。
当然,这虾可没有胡泊在国内吃的那么大,也就十几厘米、一拃来长。
胡泊看到这虾的大小顿时拉下脸来:“麻辣小龙虾啊?日本的虾就这水平?”
小泽近岛忙道:“胡先生,这可不是麻辣小龙虾,而是炭烤龙虾。”
胡泊黑着脸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炭烤龙虾,但你这么大点儿的虾也好意思叫龙虾?”
小泽近岛解释道:“胡先生,其实这龙虾不一定大的才好吃,中国菜里面多数也是小的才是精品,像清蒸乳羔羊,红烧乳鸽等等。”
胡泊不满的说道:“那能一样吗?关键是……”
顿了顿,胡泊接着道:“这么丁点儿的虾,吃不饱啊。”
小泽近岛哈哈大笑:“胡先生放心,我们二天一剑流虽然不是敌国之富,但是管顿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从这个小泽近岛出现一直到现在,他这么一大笑,我才真正看到他露出点本来面目。
然后小泽近岛叫过专门侍候胡泊的那个服务员,低声说了几句,那服务员“嗨”了两声弯腰退下去。
见服务员都退下,小泽近岛举起酒杯来对胡蓓道:“胡小姐的功夫是我见过功夫最厉害的女子,我敬您一杯。”
胡蓓冷哼道:“男的我也不怵。”
小泽近岛自知失言,忙修正道:“当然,当然,胡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我们二天一剑流上下其实是很佩服您的。”
我好奇的问道:“胡蓓把你们弟子的腿给踢断,你们居然不恨她?”
小泽近岛正色道:“公平交手,技不如人受了伤怪谁?”
哎哟,这个小泽近岛居然有这么大的胸怀,我先前可有些小看他了。
这个日本的清酒喝起来就像白酒里兑了凉水一样,不过倒是适合我的口味,毕竟我的酒量不大。
但对于胡泊、胡蓓他们来说,这就相当于凉白开,喝着没滋没味的,但那个小泽近岛喝完一杯酒还装模作样的大声:“啊……”
胡泊忍不住问道:“小泽先生,这酒……你喝着就这么大的劲儿?”
小泽近岛一下子没听出胡泊话里的意思:“这可是好酒啊,酿酒的泉水就是桂离宫的冷泉,而且这酒是今年酿的新酒,口感清洌,要不是借各位的光,我还轻易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胡泊撇了撇嘴:“十几度的破酒,哪里好了?”
小泽近岛终于听出了胡泊话里的意思,闻言哈哈笑道:“胡君,这种酒你要慢慢品,就能品出它的妙处来了。”
这个小泽近岛的外交手腕真高,不自觉间就把对胡泊的称呼改成了胡君。
胡泊倒没注意这个,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小口:“品?怎么品?”
然后这小子咂摸了两下,突然道:“咦?这酒有点甜味啊。”
小泽近岛高兴的拍了几下手掌:“胡君很有品酒的天赋啊。”
被胡泊这么一说,胡蓓和轩轩都端起酒杯来细细的品了品,然后相互点了点头,看来这酒确实不错。
好吧,胡蓓没尝出茶叶的好来,倒是一口尝出酒与众不同来,看来老胡家的人更适合喝酒。
这时那几个服务员又走进来,给每桌上面都端了一份炭烤龙虾。
而胡泊那桌直接给他上了三份。
小泽近岛说道:“各位都尝一下这道炭烤龙虾,这种体型不大的龙虾是日本北海道独有的品种,京都这边都没有,是空运过来的,木炭是用的雪花木的炭,这种炭烧起来没有烟,烧完后的残渣呈雪白色,烧出来的虾别有一翻风味。”
说实话,美食到了一定的高度,讲解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果没有小泽近岛的这翻讲解,我们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盘并不起眼的烤虾。
经小泽近岛这么一介绍之后,胡泊首先夹了一下丢嘴里尝起来。
这小子闭着眼嚼了几下,装模做样的摇头晃脑道:“不错,烤的外焦里嫩,关键是这调料弄的好,咸淡正合适。”
见他吃的香,我们都夹起虾来尝了尝。
还别说,确实味道不太一样,好像是更新鲜了一点。
见众人吃的开心,小泽近岛频频举杯劝酒,反正这酒的度数不高,我索性酒到杯干,真正喝了不少。
整个过程当中,这个小泽近岛却是一个字都没提明天胡蓓代替二天一剑流出战比武的事。
他不开口说,我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这种情况下就是斗的个心眼,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虽然我想把水搅浑,但没人给我递棍子,我可不想去徒手去搅水——那样一个搞不好就会弄自己一身的脏水。
一屋子人正各怀鬼胎,吃的高兴的时候,忽然门被拉开,两个服务员抬着一张桌子走进来,径直走到正对着门的主座位置把桌子放下。
小泽近岛见这些服务员没得到他的许可就擅自加桌,脸色一沉:“此裤死油!!”
然后就在小泽近岛将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是我让他们把桌子抬进来的。”
小泽一看来人,立刻站起身来,恭敬道:“井上宗家。”
没错,来人正是二天一剑流的当代宗家——井上和子。
我扭头看了唐昭一眼,只见这小子像便秘了三天一样,脸色涨的如同刚煮熟的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