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朱元璋于洪武四年置密云卫于密云县,洪武三十年,更名为密云中卫,而杨帆上奏请置卫所的虎头山北的古古北口,则位于密云县的东北部。

洪武十一年,朱元璋置密云守御千户所,直到洪武三十年才升置为密云后卫。

杨帆这个小蝴蝶扇动翅膀,让密云守御千户所提前一年,出现在了大明,而受命亲自筹备密云守御千户所的人,便是杨帆自己。

北平城,府衙。

杨帆坐在廊下,身前一张桌案上摆了不少名册,里面是整个顺天府各处的兵卒名单。

走私兵甲案经过了大半个多月的审理,终于接近尾声,杨帆也收到了朝廷的命令:组建密云守御千户所!

刘伯温坐在不远处,悠闲地自己与自己对弈下棋,惹得杨帆又抱怨起来:“刘先生?青田公?给我出主意请陛下置守御千户所的可是你,而今命令下来了,你就不来帮我一下?”

刘伯温闻言头也不抬,回应道:“老朽有病在身,过度老爷恐年岁不久啊,小杨大人,主意老夫已经替你出了,具体去做还得看你自己。”

杨帆给朱元璋写奏疏的时候,提前与刘伯温商议过。

刘伯温太了解朱元璋了,剑斩免死铁券,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朱老板想不想治罪杨帆。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过度为自己辩解,反而还得将心思都放在巩固边防上。

朱老板看到了你一心为国,看到你把心思都扑在正事上,就算他记恨你,要处置你,也得等你将事情办完,再卸磨杀驴。

杨帆负责挑选前往密云守御千户所的军人,挑挑选选一上午,挑得眼睛都花了。

刘伯温见杨帆没吭声,道:“小杨大人,其实有一部分人,老夫觉得你或许可用,那些人有技术有力气,还有求生的**,将他们编入军中,给他们一个机会,会不错。”

杨帆抬起头,好奇地说道:“青田公说的是什么人?”

刘伯温抬起头,笑着说道:“杨大人莫非忘记了,那小岗村参与打造铁器的那伙人,可还押在大牢中呢,按照大明律法,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要被问斩。”

闻言,杨帆的眼睛一亮,道:“对啊,我怎么将他们给忘了?小岗村的百姓会打造兵器,技艺精湛,让他们充军给他们一条生路,倒也不错。”

杨帆正欣喜间,王图来了。

“大人,吕先生到府衙了。”

吕先生?

杨帆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这“吕先生”是何许人也,王图又加了一句:“那位家住山西的吕复先生,医术高明,刚到北平的时候,您派人去寻他。”

杨帆这才反应了过来,放下手里的名册,道:“快!带我去见吕复先生!”

杨帆急着找到吕复,将吕复留在身边,除了要给刘伯温看病之外,主要还是为了朱标。

洪武二十五年,朱标视察陕西归来染了风寒,病逝,从此改变了大明的走向。

杨帆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如今找到了吕复,或许能提前为朱标调理身体,改变朱标英年早逝的命运。

两人到了府衙门口,就见吕复与其家人正站在那儿,有些局促。

吕复年逾五旬,面色红润头发乌黑茂密,一对大眼炯炯有神,看精神头比年轻人还精神。

见到杨帆来了,吕复领着家人,向杨帆行礼道:“草民见过杨大人……”

杨帆快步将吕复搀扶住,满面笑容说道:“吕先生请起,诸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杨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吕先生给盼望过来了,王图,给吕先生家眷准备居所,不可怠慢了!”

王图引着其他人去入住休息,杨帆则与吕复热络地攀谈起来。

“久闻吕先生早年从师学习《周易》等,后因您母亲生病而弃文学医,无论是秘方、色脉、药论等,都得名医郑礼之真传,帆仰慕先生已久啊。”

吕复含笑说道:“杨大人谬赞了,老朽只学到了家师医术的十之七八,实在惭愧,幸得杨大人看重,要将老朽编纂的书籍刊印流传,老朽不胜荣幸!”

二人一路往后宅走,杨帆询问道:“不知吕先生目前编纂了多少医书?可否说说。”

说起自己编写的医书,吕复红光满面,道:“这些年,老朽白日行医,晚间将病案记录下来,未曾有一日错过,如今,已经编成的医书有三本,分别为《内经或问》、《灵枢经脉笺》、《切脉枢要》,另有一本伤寒医书正在编写,可能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

吕复是个奇人,可惜他的医书由于年代限制,都没有流传到后世去。

杨帆微微颔首,道:“好!我之前修书一封送往了京城,太子殿下也对你的医书很感兴趣,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医书刊印的事情,就能正式展开。”吕复笑得合不拢嘴,杨帆这般守诺,老先生自然要投桃报李,为刘伯温治病。

二人到了后院见到刘伯温,互相寒暄了一阵之后,吕复端详着刘伯温的脸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刘大人,这两年是否一直咳嗽,每逢季节交替,咳嗽深重,甚至有咯血的情况?”

刘伯温吃了一惊,道:“吕先生说得没错,去年深秋,前年入冬的时候,吾的确有过这种情况。”

吕复眉头紧锁,道:“那草民先为刘大人诊脉,看看情况吧。”吕复的表现让杨帆与刘伯温的心都悬了起来。

诊脉诊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吕复又查看了刘伯温身体的一些细节,这才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大人抑郁成疾,陡然离开了原来的环境,心情大好,可这一收一放之间太猛,没有缓冲,身子受了损伤,您当下看起来身体还成,可若到了深秋时节乃至于冬日,以北平的苦寒,刘大人难以活过这个冬天!”

刘伯温傻眼了,他喃喃说道:“老夫觉得身体比在应天的时候好多了,怎么会……”

吕复道:“刘大人莫着急,您的病在于刚柔并济,调理元气,只要能狠下心花钱买上各种珍贵的药材,调理到年末,老朽可以保证为刘大人拔除病根。”

吕复言之凿凿,当天就为刘伯温治病。

用吕复的话来说,刘伯温抑郁成疾,这“郁气”久留心中,落下了病根。

离开应天后,刘伯温心情好转,外表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内里的元气始终没有恢复。

这就叫“伤了本源”,加上北平冬日寒冷,别看现在好好的,一旦到了秋冬交替,天气转冷。

若是不慎染上风寒,这个冬天,刘伯温恐怕就过不去了。

在杨帆的劝说下,刘伯温老老实实地吃药、针灸,前三日汤药一下去,刘伯温直接被撂倒,愣在床榻上躺了三天,急得刘琏抓耳挠腮,就差提着刀砍了“庸医”吕复。

然而从第四日开始,刘伯温的身体逐渐好转,就连一直没有好利索的咳嗽也好了。

杨帆一直在府衙里停留了四日,待刘伯温身体好转后,他才安心,前往古北口。

密云守御千户所筹建的事宜都由他掌管,他不去,这千户所就建不起来。

应天,皇宫。

当杨帆启程前往古北口的时候,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正忐忑地入宫。

云奇在前面引路,一言不发,陆仲亨与费聚在后面跟随,气氛十分诡异。

二侯从北平日夜兼程来到应天,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得了朱元璋的诏令面圣。

“云公公,陛下近来可好啊?”费聚轻声询问了一句,其实他想要问的是,朱元璋最近的心情怎么样?

两人知道自己犯了错,虽然因为曹森、张达身死,杨帆无法继续追究,可心里始终慌得很。

云奇微微一笑,道:“陛下这些日子除了处理政务,还抽空去看了两次皇太孙,夸赞皇太孙机灵可爱呢。”

两人一听,也就明白了,这两天朱元璋心情不错,费聚当即说道:“多谢云公公。”

三人一路到了武英殿外,云奇先进去通禀,过了一会儿,云奇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侯爷,陛下让二位进去。”

费聚与陆仲亨整理了一下衣冠,怀着忐忑的心情入内。

武英殿内烛火明亮,朱元璋坐在御案后,正提笔批阅奏疏,二侯上前行礼。

“臣吉安侯陆仲亨,拜见陛下!”

“臣平凉侯费聚,拜见陛下!”

这二人跪地行礼,声音洪亮,可是朱元璋压根没有反应,手中的朱笔笔走龙蛇,停顿都未停顿一下。

朱皇帝不出声,费聚与陆仲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在那举着手臂,跪着。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费聚与陆仲亨额头上生了汗水,朱元璋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二人如释重负,赶快站起来。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疏,道:“你们两个,在北平做的好事!”

费聚和陆仲亨心头一跳,暗道完了,朱皇帝这是要再度发难?

“御下不严,搞出走私兵甲一事,咱看你们就是好日子过久了,越来越糊涂!”

费聚低垂着脑袋,主动认错,“陛下教训的是,微臣糊涂,微臣御下不严,请陛下责罚!”

陆仲亨在朱元璋面前,好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也连忙说道:“微臣知错,求陛下责罚!”

朱元璋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开始训斥二人。

“洪武六年,你从陕西归来,一路上擅自乘坐驿车,咱就告诉过你,中原刚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而驿站户购买马匹艰难,罚你去了代县缉捕盗贼,陆仲亨,你到了北平又是如何做的?”

说着,朱元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咱都听说了,你在顺天府与山西一带行走,仍旧时不时擅自用驿车,还让驿户给你准备大鱼大肉,你真以为咱不知道?”

陆仲亨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地谢罪。

朱元璋训斥完陆仲亨,又转头训斥费聚,道:“前几年,你奉命安抚苏州军民,却整日沉溺酒色,咱说过你,让你修身养性,可是你去了北面又是怎么做的?将咱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在北平那边做了多少荒唐事,以为咱不知道!”

费聚也连忙跪下,叩首请罪道:“陛下,臣知错了,这次回到应天,臣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陆仲亨亦表态,道:“陛下,请陛下念在臣等为大明出生入死的份上,给臣一个机会!”

朱元璋看着费聚二人,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杨帆在北平闹了这么一通,查出了兵甲案,算是救了你们一命,你们从今往后,要好自为之,起来吧。”

费聚与陆仲亨苦笑,合着他们还要谢谢杨帆那个煞星?没有杨帆查案子,他们也不用到应天来受这份训斥。

训斥完了,朱元璋便与二人诉说起往事来,追忆往事,气氛逐渐缓和。

朱元璋道:“当年征伐方国珍,费超为国捐躯,咱一直都记得那孩子,费聚,你身为他父亲切不可触犯法度,让咱为难,你可懂得?”

费聚提起儿子,难免伤感,他眼眶通红,说道:“臣明白!”

朱元璋又对陆仲亨道:“你二人征战多年,身上有暗伤不少,这次就在应天安心住下,咱让御医为你们调理身子。”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朱元璋又是让御医为他们治病,又是赏赐了些补品,快到了子时,才让二人出宫。

费聚与陆仲亨离开皇宫,上了马车,同时松了口气。

陆仲亨擦擦头上的汗水,道:“费兄,看来你我短时间内是离不开应天喽。”

费聚苦笑,说道:“能保全自身就不错了,吾刚才是真害怕,陛下治罪你我,咱们私下里做的很多事,可见不得光。”

费聚忧心忡忡地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次陛下没深究,下一次呢?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仲亨浑不在意,道:“总而言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等个一年半载找机会你我离京,照样逍遥快活。”

陆仲亨这人没心没肺,刚刚被朱元璋训斥了一顿,现在就想着未来离京的事情了。

费聚兴致恹恹,道:“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我得好好回去休息休息,今日太累了。”

转眼间,费聚和陆仲亨回到应天已经有五日了。

五日来,除了第一天面见朱元璋之外,其余时间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待着,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处,毕竟当初朱元璋的敲打还历历在目,他们哪敢违背。

直到第六日,胡惟庸派遣管家来邀请两人去他家里一叙,两人才走出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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