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孙燕青很早就起了床,来到房门前转悠了半天,却未曾听到那些锦衣卫的半点消息,不由心急如焚,来到幕僚的房间后,竟看见他还在酣然入睡,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镇平府,虽说是孙鹤棣的工作机构,但府中若是没什么要事时,倒是和平常的府邸没什么两样。
往来的仆人也不在少数。
看见孙千户这么早就醒了,纷纷上前请安,可孙燕青却毫无高兴可言,昨夜的行动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若是失败,他爹孙鹤棣回来定不会饶了他。
于是着装就要出门。
咚咚咚!
这时,镇平府的大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孙燕青情急之下推门而出,抬头一瞧居然是一个老头,看上去应该挺大岁数了,不禁皱了皱眉。
“老人家这是何意?大清早的敲我镇平府的大门,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话音未落,只见老头将一副腰牌递给了他。
并愁眉苦脸的应道:“这腰牌可是你们镇平府的?”
孙燕青看过腰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仔细看了看,只见这幅腰牌的刻字中浸透了血渍,旋即问道:“老人家,这腰牌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只见老头先是叹了声,随后指了指他手中的腰牌,表情极为严肃的回道:“昨夜孙千户的所作所为,怕是已经被识破!”
“若还想挽回,还请孙千户立马进宫与凤主说明!”
“倘若等到鹤万户回来之后,可就什么都晚了!”
说罢,负手向前方扬长而去。
孙燕青还未等回过神,那老头已经不知去向,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看着手中的腰牌,孙燕青一阵恍惚,仔细琢磨之后,顿时双眼瞪得溜圆:“不好!”
随即来到府内,牵起一匹马就要离开,却被睡眼惺忪的幕僚撞见,连忙挥手喊道:“孙千户,您这是要去哪?”
“可是昨夜的行动有什么消息了?”
孙燕青回身不屑的瞥了眼,什么话都没说,只将手中的腰牌扔给了他,随后策马而出,向皇宫疾驰而去。
…….
早朝将至。
在来喜殿的方去病和原力群还有宋亭书三人,整整一晚都没怎么合眼。
见日出东方,方去病紧忙简单的收拾下就要出去。
却被来喜殿前的巡逻护卫挡在身前。
方去病见状,目光犀利的看着此名护卫,并低声应道:“又是皇宫护卫,为何拦着本王!”
护卫将手中长枪收起,扬起双眉,紧接着双手拱上,轻声回道:“回方王爷!”
“这是在皇宫,还望不要随意行走!”
“距离早朝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还请方王爷暂且等候片刻!”
方去病听后,低眉想了想,随后面无表情的应道:“早朝的时辰的确没有到,可本王身为大兴的异姓王,本该提前抵达紫宁宫,这有何不可?”
这时,殿内的宋亭书急忙走了出来,并挽着方去病的衣袖往殿内拽,同时对护卫笑了笑。
“呵呵,方王爷在宫中的日子太少,对于皇宫的规矩略有不明,我这就与方王爷说道说道,就不劳烦你在此介绍了!”
回到殿内后,方去病纳闷的看着宋亭书,并有些气愤的问道:“宋大人!”
“区区一个皇宫护卫,你怎么如此低三下四?”
“本王又不是普通大臣,难道提前去紫宁宫等候早朝也不行?”
“据本王所知,每日的早朝,诸多大臣都是凌晨起床,为了早朝不迟到,恨不得起床就来宫中集合!”
“本王身为异姓王,理当身先士卒,早些到场,又为何处处受阻?”
方去病说的很有道理,可他忘了,这里是大兴,与他穿越之前所知晓的朝代大为不同。
宋亭书则无奈的摆了摆手。
双手叉腰轻声说道:“方王爷!”
“你说的这些那是先朝时的规矩,当下凤主才是一国之君,政策规矩早就变了!”
“大兴的早朝分三个时段!”
“第一时段,乃是凤主醒来后,准备早朝事宜!”
“在这个时段里,为了避免不被人打扰,皇宫内,不管是哪个宫殿,都不得随意出入!”
“但凡在皇宫中看见一位大臣,不论官职高低,巡逻的护卫都有权利喝止进行盘问!”
“更有甚者,皇宫的护卫若是怀疑你有歹意,都可以将你擒获,待早朝结束后,再由凤主定夺!”
说到这,方去病眉头紧锁,看着宋亭书不禁嘀咕道:“这是什么破规矩?”
宋亭书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这第二时段,便是朝臣需要在皇宫之外等候!”
“待凤主准备妥当,稳坐紫宁宫中之后,由紫宁宫守卫通知下去,朝臣才可进宫朝见!”
“第三时段,便是早朝闭户,也就是早朝开始的一个半时辰之后,紫宁宫大门便会被关上,若是有朝臣迟到,则需在紫宁宫的大门外等候,若是私自离开,被凤主知晓,便是犯下了重罪,轻则鞭笞二十,重则……”
“算了,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因为迟到的朝臣被处死的,这重则我也不知。”
宋亭书说了一大堆,方去病极为不耐烦。
如此复杂的繁文缛节,他最是头疼。
总结出来,其实就是一句话,早朝之前,没有紫宁宫守卫的通知,任何人不得在皇宫中走动。
说白了,还不是怕在这期间,与凤主会面,避免行刺之事。
想过之后,方去病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殿内的椅子上。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果盘,里面的水果早已发霉,不禁冷冷笑了笑。
原力群见他们说这么多,又看见方去病在无故发笑,不免有些疑惑,于是穿上外衣来到方去病的身边,刚要开口,就看见来喜殿外,突然来了几个宫侍。
面目僵硬,似乎有什么大事。
方去病见状,扭过头瞧了瞧。
宋亭书更是十分意外,于是问了句。
“你们来所为何事?”
只见其中一名宫侍,弓身埋头,极其卑微的应道:“方王爷!”
“凤主让奴婢们来特意通知您!”
“今日早朝无需各位前去,等早朝结束后,凤主会亲自过来见你们的!”
宫侍的说话声,不男不女,听得方去病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由心中暗想。
如今大兴的帝王是凤主,又不是皇帝,怎么还有太监?
又不让我们参加早朝?这凤主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昨日之事,朴廉失败了?
可就算失败了,又为何要与我单独相见?
一时不解的方去病,一脸迷茫。
待宫侍退去后,宋亭书也同时泛起了迷糊,来到方去病的身边缓缓坐下。
嘴中嘀咕道:“早朝不让参加倒是很正常,可早朝过后还要单独相见,倒是闻所未闻!”
“凤主难道是有事要与方王爷密谈?”
说到这,宋亭书不禁瞪大双眼,激动万分。
一巴掌拍在了方去病的肩膀上,倒立着眉毛,慌张的说道:“坏了!”
“是不是昨日朴廉失败了?”
“凤主要把咱们关起来?又怕方王爷你在朝堂之上胡乱攀咬,引起朝堂乱哄!”
“所以想在早朝之后,单独惩罚咱们?”
看着宋亭书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方去病不以为然。
并瞟了眼哼了句。
“本王手上有免死金牌,就算凤主真想置本王于死地,她也杀不了本王,顶多将本王扣押罢了!”
“而你们,到时候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把自己摘出去,这对于宋大人来说应该不难!”
见方去病满不在乎,宋亭书不想理会,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原力群见状,也有些慌乱,随即凑到方去病的身边轻声问道:“方王爷!”
“当真要出事?”
“我就是个江湖人,死不足惜,可我还有个女儿,若是就这么死了,她…….”
没等原力群说完,方去病便摆了摆手,并面无表情的说道:“原老放心,倘若真的有事发生,本王定会保你安全!”
…….
另一边,过了许久,早朝之上,所有大臣都在看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孙燕青。
凤主本想在这个早朝亲自问问方去病与贾江龙之事,却不曾想,孙燕青居然再次出现。
并浑身是血的跪在紫宁宫内。
这不单单把凤主吓了一跳,宫内所有大臣更是大为吃惊。
“孙千户到底所为何事?”
“朕已经让宫侍通知下去,让方去病等人今日不用来早朝,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只见孙燕青抖了抖肩膀,颤抖的双手慢慢扶在了地面之上。
随后只听他大吼一声。
“请凤主作主!”
“请凤主为镇平府的锦衣卫作主!”
这两句话,把在场的所有大臣喊得一头雾水,尤其是韩跋和张阔,更是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