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们在柯阎王的暗示下,放弃了绝食抵抗,但这并不代表失败,他们收到了捕狼鹰的又一封信函,只有四个字:正午前后。
无疑,这代表着一个新的时刻,新的战争即将开始,必须迅速的补充体力,以迎接新的挑战。
这四个字在监狱中并不难流传,不管是比手势还是打哑谜,更何况所有日军狱警中只有羽场锁夫通晓中文,其他的普通士兵只现学现卖知道一两句口令,什么集合,什么快快地还有什么放风啦等,并且这些普通的士兵还都不是太聪明,蹩脚的口音还总是把口令搞混。所以战俘们可以轻松的传递信息,孟常生大大方方的询问隔壁牢笼“哎,隔壁的,知道现在几点吗”
因为孟常生所在牢房是一面铁栅栏三面是墙,所以不能打手势,只能把手势给向对面牢房,对面的牢房是牢门牢,四面墙带有铁门,不过在门的上下都有小窗,上边的为了查看情况,下边的为了送饭。
隔壁战友听见了问话,立刻明白是讯息传递,于是马上有人回答“不知道,你问问对面吧”
没等问,对面牢房里有人靠近小窗“我也不知道,你说几点就几点”
孟常生手做鹰爪状“正午前后,咱这早饭开的太晚,还不快吃,绝食,就是虐待自己”
就这样门对门的之字形传递,以手势为主,逐渐的战俘们心中都重又燃起了希望,随着消息范围的扩大,这希望也越来越大,难道这次有办法将所有战俘救出,捕狼鹰什么人,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而花文犀,虽然一直惦记着医务室的小伍子,但是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急于关切同胞的时候,只能带着马大壮和花鬟儿跟随着羽场锁夫四处查看监狱的防御,并不需要新增多少个监视点,四个炮楼的狙击枪都可以非常准确的打到操场上的任何一个人,虽然那时没有真正的狙击枪,九七式狙撃铳只是三八大盖中挑选的精准度很高的枪,但是配备的四倍瞄准镜,布控操场的范围还是绰绰有余。
另外又加了个狙击手在办公楼上,按照花文犀的说法,是为了增加保险系数,另外监狱一层的顶上也都派人站岗。照这样情形,应该是有把个点都对操场造成了威胁,到时候还有操场内外的日军,花文犀暗暗的心里直打哆嗦,自己这是在把最亲爱的人推向了最危险的境地,不由得有些后悔,原以为自己正人君子,却原来也受不住美女的蛊惑而放弃了坚持,怎么就答应了自己的老婆舍身冒险,说也奇怪,一般女子对购物对享受几乎是无法抗拒的事情,可偏就这项妃,完全是不理会。
“老婆,我们说不定哪天就离开南京了,有些商店还完好,哪天我带你去挑两件好看的旗袍和洋装”
“在说比武的事,怎么撤到这上边来了,我不,还是短打穿着利落,旗袍和洋装有一两件就够了,现在还多了和服,这小日本的衣服更受罪,兜腿迈不开步,就象当初膝盖拴绳子似的,真别扭”
“别扭,和日本武士对决时你还不是上下翻飞的,哎要说当时老婆可是真出彩,那衣服也好看,花团锦簇横空飘逸,老婆真有本事”
“先生此话不错,所以说话又说回来了,你老婆我不适合做花瓶,还是打打杀杀痛快,小岛花栗太狂妄了,生擗活人,这样的怪兽不除为祸人间,先生就答应我吧”
“不是还有枪吗,一枪毙命,还用老婆亲自出马”
“先生不是说整个过程尽量不开枪吗,说总共只有十枪连发的机会,不也是为这十枪感到头疼吗,其实最主要小鬼子拿着个怪物当旗帜,号称打遍天下无敌,学武之人岂容小鬼子如此嚣张,所以我打定了,要么就不参加这次行动,参加,势必一战”
确实,花文犀无法安排这劫狱的十枪,照他的计划,这十枪就是空发,也有可能挽救十个战俘的性命,或者就是一枪不开,对劫狱也没什么影响,关键小岛花栗所处位置十分的疾手,等于是第一间牢房,通向炮楼也通向众多牢房,用枪弩的话又不便于带进牢房大厅,但是这个小岛花栗,确实不能留,先前听介绍说它经常把铁栅栏扭开自己找作乐的对手,虽然现在的单间铁栅栏加粗,但是难保新构建的房间钢筋水泥就一定牢靠,如果被它冲出,一定会伤害无数。如果说能把小岛花栗引到操场,当然是决佳的射击位置,但是那样项妃的危险系数一下子增大许多,可以说是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部分。
“你这等于是威胁哦,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冒险的”花文犀也是一筹莫展,怎样才能让伤害降到最小。
“好吧就算是威胁吧,我强烈要求,并且有十分的把握”
“竟然还敢承认,这可是你从没有过的样子,我可是这个家的主人”
“先生不是老和妃儿说,男女平等吗”
花文犀没了办法“那好吧,今天晚上我给你洗脚捶背,一定把女主人伺候周到,只要你放弃”
“那要不先生我们生宝宝吧”
“不是有小向容了吗,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绝对不可勉强,一定准备好随时终止脱身”
就这样项妃终于战胜了花文犀,这个女人不讲道理,可也是,作为一个女人,有成为人母的权利,花文犀也是觉得愧疚,没有给项妃作为母亲的机会,他一直在用各种办法阻止项妃怀孕,就是这种想成为人母的权利,也是花文犀的软肋。
不过现在就是想返回也已经来不及,项妃根本不在自己的身边。
内心沉闷的时候他想着找点安慰,原本就很挂念小伍子,花文犀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劫,视察完防御花文犀提出了要到医务室看望,除了小伍子那里还有许多生病的战俘,可是一行人在那里并没有受到欢迎,除了鄙视就是憎恨的目光,反而是投在花文犀身上的愤怒眼神多过了羽场锁夫和野村下人,甚至连马大壮和花鬟儿也没能幸免,好在这些人还都活着,小伍子也是个奇迹,居然能用喉咙含混不清的咒骂“鬼子武士休想打这些战俘的主义,没有人会为你卖命,还有你们两个,放着人不做,甘愿当日本鬼子的狗,让人厌恶的亡国女,婊子都不如”
这咒骂显然是针对花文犀三人,尤其花鬟儿被骂的不清,一个黄花大闺女被这样骂,难免有些失态,花鬟无地自容,甚至想转身走开,被花文犀一把搂住“小美人,何必在意一条疯狗乱叫,让他在这疯吧,主子一定会你好的,咱们走吧,这疯狗活不了多久”说完,没等羽场锁夫动怒,一行人离开了医务室。
其实不光花鬟儿觉得委屈,花文犀也有些动摇,自己这么做,是冒了太大的险,鬼子有六十人左右分散在监狱各处,自己只十多人,如果哪个环节出现失误很有可能前功尽弃,失败的话这些战俘有可能会被立即处死,这将是自己断送了他们的生命,从一个施救者一下子变成了刽子手,而且自己的队伍处境也十分危险,即便是能骗过日军侥幸活下来,那么断送了众多战俘生命而被日军放生,假冒的汉奸其实也就成了千古罪人,比真正的汉奸还要可恶。
可事已至此根本没办法回头,猎狼队众多队员都在分头忙碌,张团武萧白飞和唐盛里正在厨房大展伸手,凭借自己的厨艺掌控着开饭的时间,烤**猪,猪头肉,大敦肉都是细火慢煨,按照花文犀的要求,这顿饭要在比武已经开始后才能做得,能吃不能吃没关系,一定要味道十足,也就是说让味道四处飘散,多放油和佐料,哪怕腻的拉不开嘴也没关系,只要味道出来就可,因为这些狱警有着先前的印象,更浓烈的肉香会让他们失去警惕。
狱厨胖伙头和两个学徒积极的打着下手,整个监狱的日军都知道张团武的手艺,也都非常期盼,居然没有想到这次还多了帮厨独臂枪王,所有人都佩服花田武士的才智,能让这些各具特色的人死心塌地,并且变这些人为人中龙凤,胖伙头一挑大拇指说着蹩脚的中文“啊了不起,独臂,枪王,还会厨艺,你还会什么”
萧白飞乐啦,还会打鬼子,可是这不能说,只能捡着自己拿手的学着鬼子的腔调连说再比划“我还会烤白薯,白薯,懂吗,地瓜,好吃,白薯,好吃,吆喝好听”接着又吆喝了起来“白薯---啊好吃,好听吧,当初用这吆喝找到了老婆,山芋的娘”萧白飞脸一阵的阴沉。
“好听,好吃,你怎么了”胖伙头赞不绝口。
萧白飞连忙收拾起伤心仇恨“没事,白薯好吃,我们这些人都是平头百姓,各有各的绝活,这个,老糖敦,棉花糖,大大地好,这个,杀猪的,一刀准,就是以前诚心给小分量,被师傅制服,现在人大大地好”
狱厨里气氛非常活跃,日军没有了飞机大炮的嚣张,他们为这精湛的厨艺折服。狱厨外,吕二虎和阮大丁看护着自己拉来的小推车,在纷繁的厨具掩护下,这两辆车上装载着大量的他们带来的武器。
约莫十一点多,也不知什么方位飞来一只弩箭,直插在监狱操场的正中,箭上还绑着三夏意图张贴的战书布告,有士兵发现后连忙捡起弩箭,交到了羽场锁夫手里,羽场锁夫松下箭上的绑绳,展开战书布告,正文略去,却发现在布告的背后,多出了几个字:正午对决,落款,捕狼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