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天下 第一卷 第12章 败途无归处

败途无归处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来，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项羽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勒住了缰绳，乌骓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沈风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一根木杖，在一群衣衫褴褛的士兵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老者虽然年迈，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人家，我们是……”王翦刚想上前解释，却被沈风伸手拦住。他直视着老者，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打量了沈风等人一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声道：“老夫王离，乃大秦末将，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喧哗？”

“王离？！”王翦和蒙恬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位秦国名将的后人。

沈风心中一动，王离？难道是王翦的后人？他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原来是王将军之后，朕乃始皇帝嬴政，因奸臣赵高篡权，被迫逃亡至此，不知将军可愿助朕一臂之力，重振大秦？”

王离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你是始皇帝陛下？”

“正是朕！”沈风沉声说道，为了取得王离的信任，他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里面绣着金龙的黑色长袍。

“陛下！”王离见状，顿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的那些残兵败将也纷纷跪下，山呼万岁。

沈风连忙上前扶起王离，激动地说道：“王将军快快请起，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定能诛杀奸臣，重振大秦！”

然而，王离的神色却渐渐暗淡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陛下，非是老臣不愿效忠，只是如今我等皆是残兵败将，而且身负重伤，如何能与项羽大军抗衡啊……”

沈风闻言，心中一沉，他知道王离说的是事实。他环顾四周，只见这些残兵败将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甚至还有不少人带着伤，士气低落，根本无法与项羽的精锐之师相抗衡。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翦焦急地问道。

沈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摆脱眼前的困境。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传令下去，立刻联系蒙恬和王翦，让他们率领剩余的军队，火速赶来与我们会合！”

“诺！”王离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立刻派人去传令。

然而，沈风心中却充满了担忧，蒙恬和王翦的军队同样被项羽大军分割包围，他们真的能够突破重围，赶来与他会合吗？王离的残兵败将带来一个坏消息，他们派出的信使都被项羽的斥候截杀，蒙恬和王翦那边音讯难寻。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山谷中蔓延，士兵们原本就低落的士气跌到了谷底。

沈风明白，指望蒙恬和王翦的军队来救援已经不现实了。他必须另寻出路。

“陛下，我们或许可以向周边小国求助。”王翦提议道，“他们虽然国力弱小，但多少能提供一些粮草和兵源。”

沈风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他立刻派人联络周边的几个小国，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援助。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这些小国畏惧项羽的强大实力，纷纷拒绝了他的请求，甚至还有几个国家直接向项羽通风报信，表示愿意归顺。

“一群墙头草！”得知消息的蒙恬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树干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沈风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人人避之不及。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赵高和李斯在咸阳建立了新的政权，他们打着“清君侧，诛暴君”的旗号，开始大肆搜捕他的支持者。曾经忠心耿耿的官员将领，要么被迫屈服，要么惨遭杀害，整个秦国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陛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王翦焦急地说道，“赵高和李斯正在一步步蚕食我们的力量，我们必须尽快反击！”

沈风何尝不想反击，可是他现在手中只剩下几百残兵败将，如何与拥有千军万马的项羽和赵高抗衡？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任由奸臣当道，大秦帝国毁于一旦吗？

就在沈风陷入绝望之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不好了……木姑娘她……”

“木姑娘怎么了？”沈风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木姑娘她……她被赵高的人抓走了……”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了。

“什么？！”沈风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猛然间想起木楠月这些日子反常的沉默，想起她看向远方时眼中掩藏不住的担忧，原来……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不！”沈风怒吼一声，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他们把木姑娘怎么样了？”

“赵高将木姑娘囚禁在咸阳城外的军营里，严刑拷问，想逼她说出陛下的下落……”侍卫战战兢兢地答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该死！”沈风双拳紧握，骨节泛白。他知道，以赵高的狠毒，木楠月落在他手里必然会遭受非人的折磨。一想到木楠月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可能会出现的痛苦表情，沈风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翦和蒙恬也焦急地问道。

沈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和愤怒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木楠月。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士，随朕杀回咸阳！”沈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决定放手一搏。

……

咸阳城外，赵高的军营里。木楠月被绑在一根木桩上，浑身伤痕累累，原本华丽的衣裙也被鲜血染红。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却掩盖不住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屈服，只有坚毅和对沈风的担忧。

“说！沈风那个乱臣贼子现在藏身何处？只要你肯说出他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不死！”赵高站在木楠月面前，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呸！”木楠月一口唾沫吐在赵高的脸上，“赵高，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陛下的下落！”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高勃然大怒，他拿起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打在木楠月的身上。

“啪！”皮鞭带着破空之声，在木楠月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啊！”木楠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她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屈服。

“陛下……我一定会等到你回来……”木楠月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她相信沈风一定会来救她。

三天后，夜。沈风率领着他的残部人马，趁着夜色潜入了咸阳城外。根据事先得到的情报，木楠月就被关押在这座军营里。

沈风一声令下，士兵们像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军营，一场血战瞬间爆发。

然而，沈风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赵高设下的陷阱。就在沈风等人杀入军营的时候，一支伏兵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不好！中计了！”沈风心中一惊，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指挥着士兵们奋力抵抗。

然而，敌众我寡，秦军的抵抗越来越弱。王翦、蒙恬等人虽然奋力拼杀，但仍然无法挽回败局。

“陛下，快走！我们掩护你！”王翦和蒙恬拼死护着沈风，想要将他送出重围。

“不，要走一起走！”沈风不愿独自逃生，但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多处负伤。

“陛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翦一把推开沈风，却被迎面而来的敌人一刀砍倒在地。

“王将军！”沈风悲愤交加，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悲伤了，因为敌人的追兵已经逼近。

“陛下，快走！”蒙恬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沈风推向了悬崖边……

“陛下，保重……”

“陛下……”

蒙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风中。沈风跪倒在他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忠勇的将军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

他的心如刀绞，脑海中回响着王翦、蒙恬临死前的呼喊，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他曾经发誓要保护他们，要带着他们开创一个新的时代，然而，他失败了，又一次失败了。

沈风踉跄着站起身，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甲，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

他知道，赵高不会放过他，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了。

“陛下，束手就擒吧！”

远处，传来赵高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沈风回头望去，只见赵高在李斯和一众士兵的簇拥下，正朝着他缓缓走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冷笑。

沈风握紧手中染血的剑，剑身冰冷的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环顾四周，身后是万丈深渊，前方是穷凶极恶的敌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沈风，你也有今天！”李斯走到赵高身边，看着沈风，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惋惜，有痛快，也有深深的失望，“你本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却偏偏要自寻死路！”

沈风没有理会李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赵高，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赵高，你背叛朕，残害忠良，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下场吗？”沈风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哈哈哈……”赵高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如今你已是大势已去，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叫嚣？”

赵高说着，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来人，将乱臣贼子拿下，生死不论！”

士兵们得到命令，立刻举起手中的刀剑，朝着沈风逼近。沈风站在悬崖边，望着逼近的敌人，他的身体因重伤而摇摇欲坠，手中的剑也几乎握不住……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沈风耳边响起。他猛然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如同一只雄鹰般落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