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扁扁嘴,才道:“都怪我们,竟然没有护好小姐,让她着了道儿,我们真是该死!”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必须要尽快解毒,否则也会伤及主子的身体,丫头们,不瞒你们,主子是不愿意让王爷帮助的,但是……若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就会使主子留下一生的隐疾,恐怕……恐怕以后连做母亲的资格都会失去!”瑞嬷嬷说的有些沉痛。
其实她也是自责的,如果她能一直留在白木槿的身边,定然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可是她们都太大意了,以为陆氏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毒手。
喜鹊和鸳鸯互相看了看,喜鹊沉沉的点点头,鸳鸯才看着凤九卿,跪下道:“奴婢刚刚多有得罪,望王爷不计前嫌,救救我家小姐!”
和清白比起来,还是身体比较重要,王爷不是个坏人,几次出手相救,定然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只要没人知道这件事,小姐的名声就不会有损。
凤九卿点点头,没有说话,抱着白木槿径直走向了内室。瑞嬷嬷赶紧跟了进去,才道:“王爷,先放下主子,泡冰水……衣衫需要褪去,您先回避一下,待会儿渡真气,奴婢会将浴桶围上一层帷幔,为了主子的清誉,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凤九卿现在哪里会计较这些事儿,只不耐地道:“瑞嬷嬷还是赶紧吧,莫要婆婆妈妈的了!”
瑞嬷嬷点点头,凤九卿放下白木槿,就退到了屏风外面,不去看瑞嬷嬷和两个丫头给白木槿宽衣,可是那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然后是一阵水声,他知道屏风后的女子,已经入了浴桶里,他突然想起又一次自己误闯白木槿内室,她正在沐浴的情景,顿时一股热流涌上脑海,一向自诩淡定无比的宣王殿下,竟然脸红了。
瑞嬷嬷在里面低声唤道:“王爷,可以进来了!”
凤九卿赶紧压制住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神思,摇了摇头,低头走了进去,看到鸳鸯和喜鹊一人一边,拉着帷幔,像两尊守护神,一脸肃穆。
凤九卿哑然失笑,这两个丫头倒是忠心,白木槿这个女人似乎运气还不错,身边能有如此忠仆,可不容易。
凤九卿隔着帷幔,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影子,隔着帷幔伸过手去,薄薄的一层帷幔,可以挡去他的视线,却挡不住那灼热的体温,和女子天生柔软的肌肤。
凤九卿只觉得心神一荡,几乎要让释放的真气乱起来,好容易闭上眼睛,默默念起清心咒,才使自己平静下来。专心致志地开始给白木槿独真气,保证那些寒冰不会侵入她的五脏六腑,伤到她的根本,落下病根!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除了瑞嬷嬷不断地往水里添冰,和撒些药粉,其余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可以放缓了下来,生怕惊扰了正在专心给白木槿渡让真气的宣王。
白木槿依然处于昏迷中,不过不是因为凤九卿那一掌,而是因为瑞嬷嬷给她的浴桶里放了安眠的药物,只为了不让她突然醒来,因为看到凤九卿而情绪激动,导致两人前功尽弃,一个不慎或者会使得自己受伤。
可惜这样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外面阿忠的暗号传来,可是凤九卿如今正处于高度集中之中,没有办法回应阿忠,但他仍然知道院子里进人了。
凤九卿想要收回真气,然后好让阿忠将人赶走,没想到瑞嬷嬷却紧张地道:“王爷,不可,片刻不能停歇,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凤九卿的额头渗出些许汗水,但仍旧听从瑞嬷嬷的话,继续释放自己的真气,但是阿忠的暗号已经消失了,偷偷闯进来的人,似乎已经走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若被人闯进来,看到白木槿的样子,他势必在此杀人了!杀人倒是没什么万一使得白木槿因此而受到损害,那就糟糕了。
可是这口气刚刚吐出来,就听到倚琴阁外喧闹起来,好像有人嚷嚷着“抓刺客”,然后就听到倚琴阁的人和外面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瑞嬷嬷眼神变得极为冷厉,这个陆氏太过分了些,竟然步步紧逼,连个机会都不给人,显然在自己离席之后,她就已经算计好了自己会在这个时候为白木槿解毒。
毒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若没有解药,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解毒,她一定想要通过那些人来搜查刺客,而制造混乱,趁机安排人闯进白木槿的闺房,如此一来可以毁了白木槿清誉,二来若能打扰白木槿解毒的程序,便可使得她落下病根。
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瑞嬷嬷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狠狠地扇陆氏和那个白二小姐一顿耳刮子,让她们知道一下,这春天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着外面动静越来越大,鸳鸯和喜鹊也急躁了起来,都纷纷回头看着瑞嬷嬷,不敢大声说话,只轻声道:“嬷嬷,怎么办?”
“你们先在这里护着,我去看看,若是我一时回不来,桌上这些药,你们想法子按顺序撒入浴桶里,切记,不可弄错了顺序,否则会出乱子的!”瑞嬷嬷交代道。
鸳鸯和喜鹊点点头,虽然她们现在拉着帷幔,有些分身乏术,但若事情紧急,总会有法子空出手来的。
瑞嬷嬷赶紧跑下楼去,冲着那院外的护卫,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倚琴阁也是你们能擅自闯的地方吗?还不给我退下!”
没想到陆氏却走了出来,对着瑞嬷嬷道:“瑞嬷嬷,该退下的人是你们,府里闯入了刺客,伤到了六皇子,刺客是往这边来的,我们必须要查出来,否则……怎么和皇上交代?”
瑞嬷嬷心思一转,没想到陆氏竟然会为了设计白木槿,连六皇子都利用上了,皇子在白家出了事儿,若不拿到刺客,必然会让白木槿受到牵连,所以陆氏吃准了白木槿不便出面,这些下人为怕担责任,肯定也不敢阻拦。
瑞嬷嬷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坚定地道:“夫人,奴婢可以保证,倚琴阁绝对没有所谓的刺客,郡主多喝了几杯,如今正在房里休息,您还是不要让人打扰的好,若是惊扰了郡主,恐怕……”
“瑞嬷嬷,想必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吧?如今是六皇子被伤,又是在郡主的宴会上出的事儿,难道不应该彻查吗?侍卫说看到刺客往这里跑来了,你如此推三阻四,是不是因为刺客和倚琴阁有关?你们想包庇刺客吗?”陆氏咄咄逼人地说,眼里尽是得意。
白木槿肯定已经不能出来了,就凭倚琴阁的这些下人,谁能阻拦得了她?更何况她可是名正言顺地来搜查刺客的,若是阻拦,就可以定她们一个窝藏刺客,图谋不轨的罪名。
伤到的人若是其他也就罢了,那可是陈贵妃的儿子,极为受宠的六皇子啊,皇上一旦怪罪下来,白木槿也吃罪不起!
真是天助她,今日竟然来了这么多达官显贵,就连皇子和公主都来了好几个,无论伤了哪一位,这倚琴阁她也闯定了。
不过她很好奇,瑞嬷嬷真的舍得将白木槿一直泡在冰水里吗?那可是极伤身的啊,若是白木槿落下了病根,往后可没好日子过了,就算调理好了,恐怕也会因为受寒过度,而不能生育。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身为女人不能生育,身份再尊贵,哪怕贵为皇后,也会受人病诟,地位不稳。即便是公主,也会因为无所出,而不得不容忍丈夫纳妾,还得好生养着别人的儿子,忍受妾室在自己面前得意。
白木槿逃得了第一关,逃得了第二关,她不信这第三关还能让她逃过去,这些日子,自己苦心谋算,终于想出了这么个连环计,白木槿就算本事通天,也没法子逃脱她的手掌心!
这件事后,她将传出安平郡主身怀恶疾,不能生育的消息,看谁还会要这样的女人进门,到时候不用她勉强,白木槿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李继宗!
瑞嬷嬷冷笑一声,道:“包庇刺客?夫人的帽子太大,奴婢的头可戴不住,但倚琴阁可是郡主的院子,岂能容这些粗鄙的护卫来搜查?你想要让郡主的名声扫地吗?”
陆氏没想到瑞嬷嬷竟然不怕背上窝藏刺客的罪名,还如此镇定地跟她讨论白木槿的名声问题,她所来就是为了要毁掉白木槿的名声啊!
陆氏放缓了语气,似乎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瑞嬷嬷,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不能查出刺客,不仅是咱们国公府,就是郡主也吃罪不起啊,那可是六皇子,咱们能不有所交代吗?”
“夫人为何肯定刺客进了咱们倚琴阁?”瑞嬷嬷并不为所动。
陆氏却道:“我们一路追着刺客过来的,这个方向也之后倚琴阁最方便躲藏了,想必刺客也知道这里是郡主的住所,料定咱们轻易不敢搜查,如果瑞嬷嬷继续阻拦,放跑了刺客,您恐怕担当不起吧?”
“夫人,您不必多说了,今日有奴婢在,谁也别想踏足倚琴阁半步,雨梅,你拿着郡主的牌子,去找六皇子,就说郡主请他稍安勿躁,刺客一定会抓到,但是倚琴阁不容搜查!”瑞嬷嬷说的铿锵有力,丝毫不容人拒绝。
雨梅是倚琴阁刚刚升上来的二等丫鬟,脑子还算灵活,办事又牢靠,经过这么长时间考察,发现也比较忠厚,所以才得了提拔,听到瑞嬷嬷这样说,赶紧接过令牌,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