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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个竟然同时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学府,就是她们自认为子孙辈十分出色,迄今为止能考上这个学校的人,也不过廖廖。
更不必提,余喜龄兄妹来的省份,录取分数线本就要比京城这片高出许多。
刘丽梅从宋家出来,一边摇头一边疑惑,难道宋清瑜看中徐招娣,是因为她能生?但再能生那女人年纪应该也不小了,难道还能生?
本来宋清瑜娶个这么大年纪的女人,刘丽梅心里还挺庆幸的,现在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一路走着,刘丽梅不免想起前尘旧事,早些年宋清瑜一直不娶,她就存了两家结亲,亲上加亲成真亲戚的事儿,结果宋清瑜一远调,生生耽误她闺女到三十岁才结婚,好在现在她家姑娘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刘丽梅心里才舒服一点儿。
你说都拖了这几十年,眼瞅着要独身一辈子,还结婚干啥,平日里她抱着她小孙子上门,小家伙皮实,不知道多得她堂姐和堂姐夫的喜欢。
宋家没后,她家跟宋家亲,以后多少能沾些光,说不定还能认个干孙子什么的,现在倒好,娶个女人,提溜一排拖油瓶过来,还有那个乔什么志的,她反正是看不出来一点和珍瑜像的地方。
要她说宋父宋母也是有毛病,自家有亲的孙子不疼,偏疼那三拖油瓶,听说最小的那个还改了姓,跟着姓宋,那个徐招娣倒是好本事,哄得宋家人围着团团转,她看她们那一家的穷酸样,八成是看中宋家的家世钱财,才死扒着不放的。
想到这里,刘丽梅还想起余喜龄手上的镯子和喜安领口露出的玉坠子,当时她就看得眼睛都红了,那两样东西她在宋母那里见着过,老贵重了!就这么随便地给了外人,光想想刘丽梅就心痛得慌。
不过在宋家打了这么多年的秋风,刘丽梅对这个便宜堂姐和堂姐夫一家也还算了解,看她们今天一天的作派,也经过她自己的试探,想来是真看中那几个拖油瓶,乔志梁就更不必说,那是亲外孙子。
不管怎么说,刘家还得靠着宋家,以后还是好好说话,打好交道为好。
想想最小那拖油瓶的年纪,再想想自家马上要上初中大孙子的年纪,刘丽梅突然有了个主意。
闹腾了一天,终于送走宋家来来往往的那些客人,徐招娣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她虽然在工作上能独当一面,但社交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尤其面对那么多对挑剔的眼睛,她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宋清瑜满心的心疼和歉意,“是我不对,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我们直接在清远办酒就好。”
徐招娣摇摇头,这跟宋清瑜也没什么关系,事情都是相互的,她想和宋清瑜好好过日子,势必要经过这么一遭,就是在清远办喜事,以后她们难道就不来京城了吗?到时候闲言碎语只怕更可怕。
她只是心疼余喜龄三个。
“你放心,那边的房子已经过户下来,以后喜龄兄妹想住哪里都行。”宋清瑜替徐招娣揉着太阳穴,十分心疼她,“而且经过今天,宋家的态度摆在这里,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三道四什么。”
徐招娣点头,好在接下来几天,她不必再应付那些人,而是忙着和宋母做准备婚礼的事情,难得有时间,也被宋清瑜拉出去看那些向往以久的名胜古迹。
乔志梁最近被宋父带着身边,其实私心里他更想跟着余喜龄兄妹出门,不过余喜龄兄妹完全没有带他的意思,他只能跟着宋父,到处认人。
时间过得很快,没几天就到了办酒的日子。
现在京城结婚赶潮流,多是行西式婚礼,徐招娣和宋清瑜也顺应潮流办的新式婚礼,酒店是宋母提前就定好的,请帖是宋父亲自写好送出去的,请的都是关系亲近的亲朋好友,也并没有打算大办,按请帖数量余出来一桌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但宋家的名头摆在那里,许多人没有来,但礼数无论如何是到了的。
当然也有那些不请自来的人,譬如说刘丽梅,毕竟是婚礼,宋母也没有给她摆脸子看,当然刘丽梅想以宋母娘家人的身份坐上席是不可能的,直接给她安排在最远的余出来的那一桌。
毕竟是结婚酒席,来参加的人都很好地管住了自己了嘴,没有瞎议论。
不管他们私底下如何腹诽,但到了今天,他们也只能承认,宋清瑜栽在了小地方一个离婚妇女的手里,宋父宋母不仅承认了对方的身份,看着还十分满意的样子。
在场的都是人精,心知宋清瑜独身那么多年,宋父宋母对他成家已经不抱希望,这猛地一结婚,哪里还会再挑剔对方,而且徐招娣性情温婉和顺,三个孩子也十分出色。
至于离婚,比起清远那种小城市,京城这边离婚可以说是很常见了,就是不少老一辈的家庭,说实话也经不起推敲。
余喜山牵着徐招娣亲手把她交到宋清瑜的手里,然后看着她们在司仪的指引下完成所有仪式。
别说感慨着几乎不能控制情绪的宋父宋母,就是一向自认心肠冷硬的余喜龄,心里也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余喜山更是直接红了眼睛,悄悄背过了身去。
“这是宋家传媳妇的金器,今天我把它们都交给你,希望你和清瑜以后好好过日子,能够相扶到老。”仪式完成后,宋母托着个锦盒上台,轻轻放到徐招娣的手里。
锦盒里的金器有些年头了,是很旧式的金器,不仅有戒指耳环这些,还有一顶做工精细的凤冠,不过时间久远,有金丝断裂,不好再佩戴,但看着依然金光灿灿,显见养护得极好。
有眼界的老一辈,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套金器价值不菲,当年可是不少人盯着,原以为早被人搜刮走,没想到竟然还被宋家收着,而且说给徐招娣就给徐招娣了,这以后……
众人目光扫过余喜龄兄妹三个,这金器只必要改姓了。
宋母并不看重这套金器的价值,只看重它代表的意义,这是宋家的传统,当年也是宋母的婆婆亲手交到她手里的,徐招娣既然成了她的媳妇,这有资格拿着它。
先前在清远时,宋母就想把这套金器交到徐招娣手里,后来想了想,还是在婚礼上亲自交给她比较隆重。
除了一整套玉器,他们改口时,宋父宋母还各自给分了红包,本来接下来应该是敬酒环节,没想到余喜山直接上了台。
他上台的时候,除了早沟通过的宋父宋母,徐招娣和宋清瑜都有些懵,更别提在场的宾客。
余喜山交给徐招娣的,是两套房产,县城和京城各一套,县城那套当初买的时候就是记在余喜龄的名下,离开前余喜龄去过了户,京城这套则是这两天他们兄妹定下的,离大院不远。
早两年京城就有了房改房卖,现在在京城买房不算难事,学校附近的房子难买,但别的地方的房子还是有得挑的。
哪怕现在京城的房价只有一千多平方一坪,一套房子下来的钱也不少,即便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次性甩手买下一套房子也是极其为难的事,大家看徐招娣的神色郑重了许多。
然后还不止是这些,县城的豆腐坊和两间双喜食铺,余喜龄统统转到了徐招娣的名下。
在场的宾客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豆腐坊和双喜食铺价值几何,但瞅着徐招娣和宋清瑜震惊推拒的神色,想来份量也不会太轻。
余喜龄做这些决定,并不光是为了替徐招娣撑场面,京城的房子确实是,但县城的产业,却是她早就考虑好的结果,铺子那里这几年几乎都是徐招娣在管着,她早当了甩手掌柜。
更别说她以后要在京城念书,更加没工夫打理那里的产业,交给徐招娣,替她增加了身价不说,也是为了豆腐坊和食铺更好的发展。
而交给徐招娣,也等于是变相交给了喜安。
当然她也并不是全无分寸,省城的产业,还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
余喜山一出手,原本心里还各种唏嘘的人都不敢再发声,这年头就是一般人家自己嫁女儿也没有这么大手笔的。
倒是徐招娣哭笑不得,这哪有儿女为当妈的准备嫁妆的道理,虽然暂时接下了这些东西,心里想着回去后还是得赶紧还给余喜龄才是。
婚礼圆满落幕,回到宋家,徐招娣立马把余喜龄喊过来,把余喜山婚礼上交给她的东西推了回去,“这都是你辛苦打拼下来的东西,妈妈不需要,你自己收好。”
宋清瑜在一边点头,谁都不知道余喜龄悄没声地就办好了这些事情,像县城的资产绝不可能是突然就办好的,只能说余喜龄一早就替徐招娣打算起来。
“还有这房子,买来根本就用不上,离你们学校又远,我们又不会在京城长住,就是偶尔回来,也肯定是在你宋爷爷宋奶奶家里。”
这时候房子只有需要的才买,大家根本就没有买房增值投资的概念,在徐招娣和宋清瑜的眼里,这纯粹就是没有必要的支出。
徐招娣和宋清瑜对视一眼,又给余喜龄递过来一片钥匙,“知道你们要来上学后,我和你们宋叔叔托人买了套小房子,就在学校旁边。”
房子是学校旁边的老居民区,环境很好,不过面积不大,小两居室只有不到八十坪,毕竟是老房子,房子拿到后,重新装修了一遍,前两天才拿到新钥匙到手里。
本来婚礼前就要交给余喜龄,没想到忙着忙着就忘了,哪里料到余喜龄竟也买了房子,还不声不响丢下那么大一个雷。
“喜龄,你要相信我能照顾好你妈妈,这些东西你收回去。”余喜龄三兄妹里,宋清瑜最心疼的还是余喜龄。
太过懂事的孩子,承受的东西往往更多,看似心最硬,其实内心最柔软,看她对徐招娣就知道,平时行为上对徐招娣并不算亲近,但方方面面都替徐招娣考虑到。
余喜龄笑了笑,把新房的钥匙拿到手里,把其它东西推了回去,事实上学校附近的房子因为久寻无果,她也正准备求助宋清瑜,“宋叔叔,我相信你能照顾好我妈,这房子我收下了,但这些东西还是你们收好。”
简单地解释了下自己的想法后,余喜龄便先一步离开了客厅,留下徐招娣和宋清瑜面面相觑。
考虑再三后,最终徐招娣还是将东西收下,在她心里这些东西始终都是余喜龄的,不管挂在谁的名下,她始终只是代管而已,最终还是要交还到余喜龄的手里。
至于到时候是余喜龄自己收着,还是交给喜安,都由她自己来决定。
余喜龄小小地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财力,哪怕是知道一点底子的宋父宋母也小小惊讶了一把,而余喜山和喜安是习惯了,没有这个概念,只有乔志梁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对宋父带着他结识人脉的事上心了起来。
乔志梁想,他大概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喜龄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