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马路上慢悠悠的行驶着,文雪旗心里打鼓,不知道吴禹同又想做什么。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她决定少说话多观察,静观其变。
吴禹同瞥了她一眼,轻轻“啧”了一声,“那小子是你对象啊?”
文雪旗不爽的反问道,“有事?”
她担心吴禹同跟闵尧胡说什么。吴禹同活了两世,年龄是闵尧的两倍还多,经历的事情也比闵尧要复杂得多,鬼知道他会不会去耍心眼。
吴禹同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哥哥就是想提醒你,高中就好好学习,别谈对象。要谈也得找个靠谱的人谈,那种看着你被别的男人带走,问都不问一句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文雪旗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扭头去看外面的风景,“关你屁事!”
吴禹同猛踩了一脚油门,吓得文雪旗脸色稍变,冷汗惊出一后背。她扒着车座大骂,“想死自己去,别拉上我。”
吴禹同却不以为意,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关车窗”,带着文雪旗直奔西区而去。
文雪旗重生一次,格外珍惜生命,可不敢跟脑子越来越秀逗的吴禹同拼血气,乖乖关上车窗,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用心记路,谨慎小心,安全为上。
上一世,她也坐过吴禹同的车,但是每次都是为了做样子给别人看。她曾观察过吴禹同的反应,发现每次同乘一辆车的时候,他的脸崩的都挺紧的,很不乐意同她说话,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现在却开车接她,甚至亲自驾车,主动跟她攀谈。转变如此之大,不可不防。
吴禹同带着文雪旗去了一个偏僻的农家院子,在院子里面有一家饭店,四周围了各种小轿子车。好嘛,来这地方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这些人吃饭办事有时候需要避人耳目,这种有院子的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吴禹同这是转型搞餐饮了?
“你开了家餐厅体验店?”
吴禹同说,“你妈不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这是听了她的建议,先把你喂饱,再带去体验店干活。”
文雪旗瞄了一眼店名,啧,还是做海鲜的。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吃白不吃。这城市是内陆城市,海鲜稀罕的很,重生回来她都没吃过。海鲜可是她上一世最喜欢吃的东西。
为了防止暴露身份,点菜的时候文雪旗故意装作没吃过的样子,把服务员叫过来问了个遍。
那中年女服务员,很是瞧不起文雪旗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每当解释完之后都要撇一撇嘴角,用鼻音冷嗤一声。
文雪旗见了她那副样子,问的更起劲了,每道菜都故意问一问,打破砂锅问到底,连鱼是几斤重,活了多少天的都要问一问,问完了还不点。一来把女服务员气个够呛,二来还丢吴禹同的人。
嘻嘻,一举两得,美滋滋。
吴禹同也不管事,丝毫不觉得这事会丢他的脸,就在那静静地看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末了,他大手一挥,点了几道硬菜,把那服务员乐得媚眼飘忽,毕竟吴禹同人长的帅还出手大方。
文雪旗看着服务员麻利的去吆菜了,也挺开心的,因为吴禹同点的这几道菜她都挺爱吃的。再加上早晨吃的不多,此刻确实饿得够呛。
吴禹同却想起了什么,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问道,“你中秋节是怎么过得?”
中秋节学校只放了半天的假,文雪旗也没能回家,就跟张文丽一起去了张大姑家吃月饼,顺便帮张大姑又做了一次脸。
张大姑那时候脸好了不少,冒白色脓头小痘痘消了一大半,新冒出来的数量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她感谢文雪旗的帮助,就亲手做了月饼招待她。结果文雪旗就在那月饼里吃到了花生壳和小石子。
一想起这些,文雪旗只觉得张大姑可爱又搞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是仍不给吴禹同好脸色看。
“关你什么事?”
吴禹同靠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文雪旗,似乎在考虑什么。他勾唇一笑,慵懒的松了一下领带,“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你们学校。”
有病!
文雪旗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吵闹,不知道这混蛋又在盘算什么东西。
他这人越发的轻浮,抓着她的把柄肯定兜不住,一会儿必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她先稳一手,听他说什么,如果还是让她跟上一世一样帮他做事,她是宁死也不愿意听从的。
吴禹同用摩托罗拉手机接了个电话,从声音判断该是个年轻的姑娘。他嗯了两声,哄着那边叫宝贝,说是抽空就去看她,给她买亮晶晶的大钻戒。
文雪旗可受不了他那撒娇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猛灌了一杯水,用餐巾纸堵住耳朵,这才把想要揍他的心思给压下去。
腹内饥饿难耐,文雪旗挑了只大螃蟹,剪了一条蟹腿,用蟹针捅出里面的肉肉,正欲蘸了醋大快朵颐时,吴禹同却把醋给拿走了。
文雪旗懒得跟他抢,直接裸着吃肉,趁着他打电话的时间,把螃蟹的腿全吃了。
吴禹同看了一眼香醋,又看了看文雪旗吃的蟹腿,双眉一挑,“你还挺能吃腥的。”
那边的姑娘似乎在质问他,他眯着眼睛,笑的特别二缺,“没做什么,我偷腥呢!”
文雪旗在桌下猛地踹了他一脚。
踹完之后,她却突然意识到,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想吴禹同大概活明白了,不再为他后妈守身如玉。整日豪车美女作伴,肆意享受生活,聊天期间开个小黄腔,比他上一世那苦行僧的生活要舒服多了。
或许他已经不想再按照上一世那样活了。
那是不是就能放过她,不再纠缠她呢?
吴禹同弄了个鲍鱼给她,“多吃点,吃完跟我去店里干活。”
“……”
这混蛋!
等到了体验店后文雪旗才知道,吴禹同的钱烧的不是一点半点,位置是选的最好的,装修全是搞得最贵的,服务人员配的最俊的,用的东西全是一流的,来往的全是富贵体面人士,靠的是人家捧场才能有生意。
问题是他们市又不是一线城市,还比较贫穷落后,哪有那么多富贵人?很难想象他这个店要靠什么维持下去。
吴禹同得瑟的向她展示,他从岛国带回来的卡拉OK设备,看的文雪旗头皮发麻。真不知道谁会那么无聊,在护肤品体验店嗨歌。
吴禹同把话筒拿给她,说,“体验店国庆节开张,缺个吆喝拉客的人,你来给我帮忙吧,一天一百。”
文雪旗问,是不是帮你吆喝了,就能不再提双簧的事情?
吴禹同面露惊喜之色,那必须的。
文雪旗说,那你得把音响搬出去,不然人家也听不到吆喝。吴禹同听了,亲手帮她把音响搬出去,说要试一试她的活儿。
文雪旗站在大椅子上面,对着熙熙攘攘的路人一阵高呼,“体验店招工啦,男女不限,一天一百,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即使是在市里,这工钱也绝对算得上是高薪了,更何况那个时候已经不再流行吃国家饭,很多小青年早早辍学,寻求财富,劳动力大把的有。这一招呼果然吸引了很多人来店里咨询报名,气的前台小姑娘的脸都僵了。
吴禹同双手抱胸,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文雪旗闹腾,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抱住她的腿弯,将她扛进了店里。
文雪旗被他这么一抗,头顶地,屁股朝天,空间翻转了过来,差点没把吃进去的海鲜全吐出来。她挣扎着掐了一把他的腰,吴禹同不为所动,她就把他掖在西裤里的衬衫全拽了出来。
本来想直接扒吴禹同裤子,让他颜面尽丢,后来发现腰带扣在前面,没得办法,就利用特意修剪过的指甲,逮着他的后背一阵抓。
吴禹同闷哼了一声,把她扛到了办公室,有些嫌弃的说,“你怎么这么瘦,骨头硌得慌。”
文雪旗说,你活该,谁让你不老实。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争抢吆喝客人的工作,她也算是帮了他的忙。
“我帮你找了这么多工人来,你也不比愁吆喝客人的事情了。我们公平交换,以后别再来烦我。”
吴禹同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个没有良心的。
“你不需要钱吗?我帮你找个钱多活少的假期工作,你不好好感谢我,还对我拳脚相加。”
文雪旗说,谁要你鸡抱鸭子干管闲事!
“你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伟大心愿,就去桥上请人吃饭发钱去,我是小女子,受不起你的好意。”
吴禹同突然俯下身子,一张俊俏的脸正对着她的,淡淡的檀木香在四周散开。他看了一眼她的唇,笑着说,“那你就多提供点东西……”
文雪旗一点也不慌,她撸了一把袖子,“找打?”
跟吴禹同相处了那么久,这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她分得很清。此刻,他不过就是在故意逗她,根本无需紧张。
吴禹同委屈的瘪了一下嘴,一双眼睛都要白出来了,“文雪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她跟那个高中生说话的时候可是满眼的温柔,一见到他就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公平。
“我早就说过了,我生就的讨厌你,啊……”
双肩被巨大的力道所控制,文雪旗毫无防备,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你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