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昊字童男者,如日中天——”
那人的目光根本不在巫师手里摇晃的铃铛,更不在香案上摆着的一众器皿,他的眼睛很清亮,只在看着手里的书卷,没有回话与那巫师。
那巫师口里又念起了咒,那人则继续看着书卷,没有作声。半晌,那巫师停了口,烧了一把符纸,捻成灰烬,放入一碗水中,对着香案在洒,一滴滴水落在香案上。
那人似乎厌烦这巫师的把戏,双眼示意周遭的小厮,一个小厮随手递上了几锭银子,那巫师一把抓过银子,立马放进袖口。
“两名周岁童女,一名昊字男童。男童三十六可弃,女童不可知。”
“何谓不可知?”那人问道。
“天机怎能看透?天地都不可知,人之命又怎能知晓通透?”巫师道。“在下已将公子的命数说出,再有的,恐怕很难说出了……”
“这命数似大海捞针一般,怎可去寻?”那人道。
那巫师双手合十又在念着什么,那人冷笑了,“想要多少钱财,阁下不妨直言——”
“哈哈哈哈哈……不要财,要别的。”巫师道。
“不要金银珠宝,那要什么?”那人问道。
“我要五月初五的少女十一人,取其初红潮,六月初六的男童十二人,取其阳锐。”
“腌臜东西——”一名小厮骂道,“你怎可对我家主人说这话?”
“住嘴——”那人喝住了小厮,“我可为阁下找这类人,可取这类东西我等实在下不去手,且若传出去,可于我大大不利,到时候,命数未昌盛却还要赔上如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得的家底,这又该如何?”
那巫师在那人说话时间便收好了香案上的家伙,道:“那还劳烦公子找到人后,送到凌云佛山旁,届时我可告知公子所余天数。”
“若人送到,阁下没了音讯,又该作何?”那人道。
“我可现在说那女童所在之处——鲁东金蝶庄,庄主之女。之后的消息公子带人来换——”
“好,送先生出门——”那人道。
门闭,少顷,又有人进门,道:“公子,金蝶庄以其金蝶镖著称,鲁东一代少有敌手,不知怎样去找那女童?”
“那庄主会把他的女儿拱手给你?付出点代价。”
“是,公子——”
月色正好,渡口。
那巫师坐上渡船离开城中,这船是今日最后一班。船刚走,船行便闭了门。巫师正在那艘乌篷船里数着他的银钱。那船头有一船夫在撑船,后有一名女子在摇橹。
月光正好,江水被月光一路照耀,城郭离船只越来越远,城楼上那轮明月缓缓挪动,船行驶到江心,没人听到的一声惨叫。
船靠在了江岸,在此之前,那巫师被这对男女抛到了江中。
船上一盏油灯,那男女在说着什么,不知。
只见那船中走下了那男子,那女子将那些银钱交予那男子,便又将船驶向了江中。那男子爬上江边的道路,朝着不知何处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