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萝卜头急忙端着自己的碗筷,其他的菜,帮着收拾凳子一并进了屋。
“娘,咱为啥要在堂屋吃饭,外面不是更凉快一些吗?”白竹叶有些不解。
虽然是正晌午的时候,可外头枣树底下有阴凉,偶尔有点风吹过来,可是比屋子里头凉快多了。
“娘估摸着是怕冯伯娘看着了再说道咱吧。”白立夏答了一句。
“也不单单是你们冯伯娘,还有别的人。”苏木蓝把菜都重新摆好,解释道,“这平时咱们吃糠咽菜的,别人看着了顶多就是摇摇头,叹口气,觉得咱们家日子过得是真穷。”
“可咱们这会儿忽的吃上白米饭,糖醋里脊,红烧肉了,都是别人不能天天吃的东西,别人心底里就该犯嘀咕了,嘀咕咱们为啥日子过得这么好,惦记着咱们到底哪里来的钱了。”
“这一惦记起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咱们的话,这事儿就多了……”
这世间向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在村子里头生活,都吃糠咽菜,太平无事,可若是有一天,这吃糠咽菜里头有人开始吃白面馒头了,这吃糠咽菜的人就该焦虑了。
若是焦虑化为动力,积极向上,一切好说,可要是这焦虑化为阴暗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藏富,是句老话,也是经验之谈。
“娘说的对。”
白水柳点点头,想起上午时孙氏的事来,道“娘,你们去赶集时,孙伯娘就在咱们门口晃悠呢,说是去菜地里头摘菜,又说咱家菜地啥啥的,我看她面上说着话,眼止不住往咱家那晒着的红薯干上瞧,估摸着就是看咱家晒红薯干赚钱了,想着偷着学的。”
“看来往后是真得多操心了。”
苏木蓝看向四个萝卜头,叮嘱道,“往后旁人要是问咱们家吃食咋个做的,想套你们的话,都操点心,一定别说出去了。”
“娘放心,我们不说。”白水柳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要是有人跟孙伯娘一样在咱家门外头偷看呢?”白立夏十分担忧的问了一句。
“这要是在门外头,咱估计拦不住。”
苏木蓝道,“不过咱也不用去拦,要是咱们去拦的话,说不准她还倒打一耙,说咱心思不正,看啥人都不正经,反而抹黑了咱们。”
“反正她也只是偷看,也不知道咱到底咋个做的,像红薯干这种,咱们三蒸三晒,她却不知道,一时摸不着门道,想不出来红薯干究竟是怎么晒出来的。”
“等往后咱们手头宽裕一些了,就请人来修整一下院子,把院墙加高点,把那些有心的人都挡到外头去,也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嗯。”四个萝卜头再次点头。
“好啦,赶紧吃吧,这糖醋里脊要是凉了,吃起来也就不香了。”苏木蓝笑着给四个孩子各自夹了些菜。
“娘也吃。”四个孩子见状,立刻都动了筷子,各自都夹上了一大块,不约而同地往苏木蓝的碗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