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日低着头摇晃着脑袋回答着刘二郎的问题:“都尉跟我说,如果我没去打这通电话,这几天他也要给咱们委派任务了。让咱们办的就是武界镖局的事儿,把能搜集回来的情报都报给他,然后由总部衙门一起处理。”
刘二郎温和的说:“这不是挺好的嘛,看你这状态我还以为是都尉大人不让咱们管这件事呢。你都要吓死我们了,看看你这张死人脸,都成铁灰色的了。”
“关键问题不在这儿,关键的问题是,特勤司抓到一个舌头,问出了这次放逐之岛受袭的情况。魔轮教提前袭击武界镖局,是为了给攻打掌刑司拖延时间,让放逐之岛不能快速的回援。但魔轮教的人也没想到,对掌刑司发起的攻击竟然会如此顺利。他们反倒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了。可这傻子也想得到啊,这种说法鬼才会信呢,这不明摆着嘛,如果先袭击掌刑司,那么五德堂必然是要重视起来的,放逐之岛也会加强戒备。这样对于魔轮教来说阻力太大,反过来也是一样,他们先去袭击武界镖局,那么掌刑司的戒备也会加强起来。我郁闷的是指挥史居然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你们说说,我不郁闷还能往哪儿跑。”柳九日郁闷到了顶点,满腹的牢骚抱怨。
听到这里,我是完全明白指挥史为什么会信了这种鬼话,昨天在说岛内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时,我把老爹和达叔在指挥史那里得到的消息略过,一个字都没跟他说,所以他才会埋怨指挥史如此糊涂。虽然我对他们这些人还是比较信任的,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们,免得他们节外生枝,破坏了指挥史与达叔的计划。
但光我知道这些没有用,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所以他们都在埋怨着新上任的指挥史不会办案,做出来的决定大错特错之类的话。有那么两个人,甚至都要啸叫起来了。
我只好挥着双手将他们的声音压了下来,笑着对他们说:“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指挥史既然下达了这样的指令就一定想好了对应之策,所以咱们只要把任务完成,把线索报上去就好了呀,这不也算是给鬼老报仇了吗!就好像我现在一样,我不也是在按照上面的意思来做事的吗。”
刘二郎极为不削:“你就是在东圣群岛呆久了,没见过这外面世界的凶险,外面的世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深海万里终有底,人心五寸摸不着’。邪教之所以称之为邪教,就是他们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阴暗与歹毒。你要是以后有机会到我们振武司任职,慢慢的你也就明白了。”
那几个人随之发出认同的吵闹声,柳九日在一旁用手点了我一下说:“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尉大人正跟达叔在一起呢,他问了我你的情况后,让我转达给你一个任务。”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同时也是说给咱们的。”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听到柳九日说,达叔要给我下达任务,我这颗心终于按耐不住了。父亲的大仇未报,我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心。
柳九日接着说道:“达叔说,让你跟着我们去趟放逐之岛,一起调查线索,然后带着得到的情报返回东圣群岛交给他。想到这次任务存在很大的危险,所以总部已经派人把我们所用兵器送到放逐之岛并放在武界镖局,虽然武界镖局已经没有人了,但放置咱们的兵器还是绰绰有余的,兵器会在三日之后送达,所以咱们要在两天以后动身前往放逐之岛。”
刘二郎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总部还真是夸张,只不过是去搜集线索,还用的上什么兵器啊,本来没什么事儿,让他们这么一搞反倒弄的紧张兮兮。”身体换了个姿势后对着柳九日继续说着:“这次,你就不用让别人去了,我跟着肖老弟去就可以了。我保证把第一手情报给你们带回来,而且还不会惊动任何一个人关注此事的人。”
“二郎,放逐之岛可不比别的地方,万不可大意。只是你们两个前去,我不放心,你让李仁和冼通跟着吧,也好有个照应。”柳九日一脸严肃的说道。
“真不用,绝对不是我好大喜功,也不是夸大其词,这个情报我是真能不动声色就拿到手的。”
柳九日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道:“哦?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刘二郎笑了笑:“老柳啊老柳,你是真糊涂啊,难道你忘了在放逐之岛咱们可还有一个好朋友呢。”
柳九日听后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就是我小题大做了。行吧,那你们两个就收拾收拾,两日之后就可以动身了。二郎,走的时候别忘了多带些钱,那家伙日子过的……我都没法说,正好你在去劝劝他,看看能不能把他带回来。”
“我看够呛,咱们都劝了他多少回了,哪回他听进去了,他就是把自己埋在深渊里太久了,终不见天日,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的折磨着自己,到是比抑郁症强点,最起码他不会自杀。”刘二郎无奈的说着。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我就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们两个人的口中我似乎听出的是萎靡堕落,一蹶不振的感觉。还不等我问问题,柳九日就对我问道:“我都忘了问了,肖老弟,刚才文豪给你的东西,是不是肖叔留下的内功心法?”
“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辨认。”说着我便从怀中将刚刚文豪给我的东西掏了出来,递给柳九日。
柳九日拿在手中翻看了几页,就将这本笔记丢给了刘二郎:“还是让他看看吧,他对这东西还是比较有研究的。我看了两眼,字迹确实是肖叔的字迹,就是不知道这内容对不对。”
刘二郎只翻看了一页两眼开始烁烁放光,二指捻开纸张激动的说道:“没错,没错,这就是全真教的内功心法。我师父曾经跟我提起过,只是没有这么全面与详细,肖叔简直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把这么复杂的心法一一记录在册,这样的记忆力可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唉……!与高人交臂而失之,我之命也!这么个好东西,你们说我咋就没注意到呢。唉……!”见刘二郎说这就是手录心法无误的时候,文豪懊悔不已,惹得在场众人阵阵发笑。
我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二哥,你说这是真的,怎么看出来的?”
刘二郎拿着笔记本凑到我身边,指着上面的字跟我说:“你看,上面的这几句话:大通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这是口诀,下面则记录着打坐时需用到的呼吸吐纳的方法。在到每一处穴位的运气感觉,全都十分清晰,在加上肖叔的字迹,这不是真本就有鬼了。”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接回笔记本美滋滋的揣进怀里说:“这我就放心了,要是找不到它,老爹肯定会在梦里骂死我的。这回好了,我就不用怕他了,接下来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炼,争取早点把老爹的仇报了。”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昨天刚刚得知我老爹的死讯,今日又收到另外一个好友的死讯,他们心里的滋味一定比我还复杂,毕竟我的目标很明确,只要给老爹报了仇就好。而他们还要兼顾三方利弊,不说百感交集也应该是五味杂陈。
晚上吃过晚饭,我便独自回到房中,拿出老爹亲笔记录的心法,开始一点一点的练习起来。老爹所记录的基本都是白话文,所以阅读起来非常的好懂,虽然修炼的方法有些繁琐,但也没有什么特别拗口的语句。这全真教内功心法还真是神奇,初次接触时就觉得体内真气游走于全身各大穴道之间,内力从浑浊不堪的状态逐渐清晰起来,将体内的浑浊之气吐出体外,内力的浑厚感也在慢慢加强。
当运走完一个周天之后,已经大汗淋漓,深呼吸了一下,便躺在床上休息,就连睡眠质量变的都特别好。
接下来的一天里,只要是一有空闲时间我就会跑回房间,翻开笔记本修炼。这真气在体内游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过如此爽快的感觉,整个人的精神就好像被重新焕发起来一样。头脑里的思路与拳路招式也变的开始清晰明了,真的是对所学武术有很大的帮助。但我只练了这么短短的两天时间,还是很微不足道的,必须要严加刻苦才行。
到了出发的日子,我与刘二郎坐上了通往放逐之岛的列车,他们说这趟列车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毕竟是直达列车所以就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这趟旅行的路上也不会太无聊。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特别扎眼,我们还将身上的华服换成了寻常衣服。
坐在座位上,我对刘二郎问道:“二哥,你说的那位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跟我说说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这人可老有意思了。反正也没啥事儿,听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