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兰都尉带头,她身后的女兵们也把梧桐她们几个带上了马背,一路小跑着去了伤兵营。
“刘成康,刘成康,给你送新人来了,快出来接下人!”下了马,兰都尉带着一帮娘子军直奔伤兵营的帐房,然后运起狮吼神功。
“兰都尉好,我师傅正忙呢!让我过来接新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帐房里走出来回应。
“小米,怎么是你?这几个新人可不简单,是公主殿下特意找来的。去,让你师傅出来一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兰都尉一脸不痛快。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一趟的,居然都不出来给她见一面,这个刘成康,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的主!
“好吧!可是,可是我师傅他真的忙着呢!这次的伤兵们都伤的很重,师傅他实在是脱不开身……”叫小米的少年一脸作难,他师傅眼里除了病人,就没有其他。哎,可惜了兰都尉这么痴情。
“这是公主殿下派来的人!臭小子,叫你去,你就去!墨迹什么呢?”兰都尉看出了那小少年欲言又止的意思,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顺便举起了鞭子。
“哎,哎,都尉别动手,我这就去,这就去!”看到兰都尉的鞭子,小米惊惶失色,抱头而去。
兰都尉的鞭子在这军营里可是出了名的狠。
不知道有多少不知趣凑到她跟前的军汉吃过了她的苦头。
他可没有少听到在他们这里养病的军汉谈论过。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书生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青布棉袍,头发简单地挽在头顶,仅用一支木簪固定。剑眉,修目,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神情严肃。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令人见之忘俗。
竹青见了,也忍不住心里暗赞:“这个军医,就是个古装版的男神啊!气质这一块,还真没见过比他更出众的!人家就是这么随随便便一件青布袍子,都穿出了高大上的感觉!”
“兰都尉,不知道公主让你带来的新人在何处?要在下如何安排?”刘成康开口问道。
兰都尉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人,怎么看都那么好看。
“兰都尉!”有些不耐烦兰都尉看着他发直的眼神,刘成康忍不住再次叫她。
“嗯,是这样的。这几个姑娘,都是公主殿下命我送过来的,她们医术都很高明,应该可以给你帮不少忙吧!你这儿不是人手不够么?”兰都尉回过神,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你是说这几个小姑娘?”刘成康看了一眼竹青她们几个,眉头一皱:“她们那么小,不添乱就好了,还帮忙?”
“这你就不对了!这个孙大夫可是治好了于融的那个大夫!”兰都尉挑眉说道,指了指竹青。
“于融是她治好的?”刘成康看了一眼竹青,很是诧异。
随即他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竹青身上:“小姑娘,于融果真是你治好的?她那个伤口可是伤及了内脏。你是怎么给她治好的?我听说还用了缝合术,你是怎么缝合的?用金针还是什么针?线是羊肠线吗?还有你是怎么让她不发热的?用了什么药给她调治的?”
一大堆的问题砸过来,竹青有些懵。
说好的高冷帅哥军医呢?怎么一下子就化身唐僧了?
这么多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见竹青有些迟疑的样子,刘成康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着急了。而且他问的问题,似乎都有可能是人家的不传之秘,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哎,我就是太好奇于融你到底是怎么救活的了。要是不方便说,你可以不用说的。对了,我们这儿有好几个伤兵,都跟于融伤的差不多,要不,你先来看看能不能救了!我暂时都是先用药在给他们掉着一口气的。”
他说着,便喊竹青:“孙…大夫,你跟我来!”
说着他当先带路,竹青她们便背着药箱跟在了他的身后,进入了伤兵营。
她们几个说走就走,却留下了兰都尉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干瞪眼。
这人,从来都是这样,一提起那些病患,就全情投入,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了!真是一块木头疙瘩!
竹青她们随着他走进伤兵营,发现里面很是安静,没有多少嘈杂的人声。不过来往的人全都行色匆匆,看到刘成康,都很是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整个营区划分为了四块,有轻症区,重病区,煎药房,治疗房。里面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显然,这位刘成康刘军医是个严谨而能干的人。
“这边是收治重伤员们的地方。最近刚刚收了一个被刀砍伤的,肚子都被划开了,寻常人估计已经挺不过去了,他身体比一般人强健,倒是还吊着一口气的。你跟我过来看看,是不是跟那时候于融的伤差不多?能不能救了?”刘成康一边走,一边跟竹青介绍病员的情况。
竹青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屋子,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看起来就很壮实的男子躺在用简易的木板搭好的床铺上,屋子里生着火盆。一个年轻大夫正在他身边给他施针。
“石大今天怎么样了?”
“师父,您来了。石大今天热度还是有,人还没有醒!”年轻大夫说道。
“我按照您的吩咐,给他用了针,但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他说着,脸上有些挫败感。
“师父,石大伤的那么重,八成是救不活了吧?不然,咱们就秉了公主殿下,给他报个阵亡吧?那样他家人至少还可以拿到一点赏金……”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言放弃!这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对待?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刘康成闻言竖起了脸。
“可是,师父,咱们这儿的药材本来就不够了。石大一个人,每天要用的药材都能顶好几个人了。照他这样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其他人我们还怎么救啊?”年轻的大夫忍不住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