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林甩出了不少,但脚下那黑色蠕虫越来越多,而且这时想转身跑都来不及了,只要我们一转身,后面飞来的就直奔后脑勺。
李林后脑勺上就被叮了一下,他一拽,头发和头皮都拽出了一块,疼得他拉长了嗓子干嚎。
二毛这会也有些拉稀了,抖掉身上的黑色蠕虫,甩着尾巴跑得远远的,冲着家里的方向不停的咬叫。
我见它主动避开危险,并不觉得它是不忠诚,反而安心了不少。
这样,它才有生存能力,而不是每一次遇到危险,我和李林都要去管它。
现在我们的遭遇可以说只是开始,将来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不会趋利避害,估计它一个月都活不过。
二毛狂吠叫,也是在给媳妇儿它们报信,听到它的叫声,小路上的几个人影就跳到了地里。
但媳妇儿她们过来的同时,谢如花也追了上来,在她后面,秃头双胞胎一个背着另一个,他们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我娘远远的就停了下来,估计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都不希望她见到这一幕。
马尾巴过来第一时间就打出几张黄符,落到地上炸开后释放出力量,但对于符纸的力量,那些黑色蠕虫只是短暂的散开避让,很快就又汇集到我和李林脚下。
见符没用,马尾巴和短头发也不敢过来,而是对着赶来的谢如花呵斥道:“大胆,光天化日也敢施术害人!”
马尾巴说着还亮出了天师府的证件,一副别人见到令牌就会退走的样子。
“白痴!”
我心里骂了句,手背上又被沾上了一条黑色蠕虫,还好不等它钻咬就被我一把捏在手里,狠狠砸在田埂上。
但随着时间推移,衣领和裤腿里也钻进去了不少,我里面穿着绒裤,这东西见不到肉就不攻击,只是在拖下去,迟早要钻进去。
以它们锋利的口器,被咬后半分钟内不拽出来,恐怕直接就钻进血肉里了。
可以想想一下,要是身上被钻出一个洞,恐怕疼都疼死了,到时候外面的蜂拥而上……
我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谢如花面对天师府的人,没有冲过来,同样也没阻止无头尸体上钻出来的东西攻击我们。
马尾巴见谢如花不为所动,眉头一挑,再次呵斥道:“我命令你立刻停下现在的行为?”
“你两是不是脑残?废话真尼玛多,人家要是怕你,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了!”李林被咬了两下,有一下还是在头皮上,疼痛难忍,又听马尾巴在文绉绉的墨迹,顿时就骂了起来。
谢如花还是有些忌惮天师府,不过正如李林说的,她敢跟着进村那就不会因为天师府的人在而收手。
李林才骂完,谢如花就已经出手了,腰杆一弓,人缩成一团,像是钻地龙一样脑袋往地上一载,直接消失在原地。
土遁!
我心里一紧,急忙朝媳妇儿喊道:“老婆,看好咱妈!不要过来!”话音落,我已经点了玉灯。
路上跑得急,加上还没有适应南诏女阴魂的存在,一着急就忘了她的存在。
我催动玉灯,南诏女鬼一下就显化出来,她才出现,身上的宫装就变成了血色长裙。
她是吸了玉灯里的阳气,是出来帮忙的,结果马尾巴和短头发一看到她,同时惊道:“千年阴魂!”
说着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打出两张符纸,那符对地上到处爬的东西没太大用,但对阴体还是有些作用。
南诏女阴魂身边的阴气都被炸散了一些,我一看他们不帮忙对付谢如花,还攻击南诏女阴魂,气不打一处来,正好手里刚从衣领里掏出两条黑色蠕虫,反手就朝着她们扔去。
原本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是急火攻心,怕她们拖后腿,让谢如花钻了空子,伤害到我娘,扔出拿东西的同时,大吼一声:“滚!”
马尾巴和短头对玄门的东西会得比我们多,也炼过气,可以催动一些法器,但动手能力有些欠缺,我扔过去的两条蠕虫直接就糊在马尾巴脸上。
黏糊糊的东西挂在脸上,马尾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跺着脚,鬼喊辣叫。
我一看顿时无语。
不过就在这时,我娘突然越过媳妇儿,跑向马尾巴,伸手就把马尾巴脸上的东西扯了下来。
我和李林自顾不暇,见我娘伸手去拿那东西,生怕她被咬,急忙喊媳妇儿。
但喊了一声,媳妇儿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我一看也顾不上腿上已经钻进绒裤里的蠕虫,急忙朝我娘跑去。
过去的途中,我小腿上传来生疼,钻进去的蠕虫已经下口了,我没有去管,扑过去一把拍掉我娘手里的蠕虫,推着她让她赶紧回去。
可话才说完,我就感觉到裤腿里咬着我的蠕虫就松口了,很仓皇的往外爬。
不仅如此,我身上的蠕虫也同样纷纷逃离,落到地上,连飞过来追我的都在途中就掉在地上,像黑色麦浪一样推开。
我惊讶于眼前的一幕的时候,媳妇儿突然娇呵一声,很生气的抬起小脚,朝着地上猛地一跺。
毫不夸张的说,她这一脚跺下去,我感觉大地面都在震动。
随着媳妇儿一脚跺下去,离我只有三米左右的一个松土堆一下喷开,泥土翻飞中,谢如花从里面被炸了出来,踉踉跄跄的后退。
茅山的秃头双胞胎见南诏女阴魂拦在前面,一时也不敢过来。
黑色蠕虫退到无头尸体脚下,顺着皮肉就钻回尸体体内。
谢如花见蠕虫退走,一脸的不可思议,扫了我们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杆黑色旗子,挥舞了两下,卷起一道腥风。
那风的味道,就像一箩筐臭鱼烂虾散发出来的味道,臭得我脑袋都有些晕乎。
趁着臭风吹得我们头晕,谢如花快速的后退,用黑色的旗布盖住无头尸体,轻轻一带,无头尸体就迈开脚步跟着她离开。
李林跟我疼得要死,也没打算去追。
马尾巴和短头发被那蠕虫吓得乱了分寸,现在见到那东西都会恶心,更不可能去追。
媳妇儿也只是盯着谢如花,一言不发。
谢如花见我们不追,停下来冷笑道:“在让你蹦跶几天?”
她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我的,但听语气,是在对媳妇儿发出警告。
我之前也没打算闹出人命,而且在村子里,她们也不敢找上门,她们爱在村里折腾就随他们。可刚才的话,听上去是在威胁媳妇儿。
现在放狠话,那就是还有后手。既然如此,肯定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
南诏女鬼退了回来,声音出现在我脑海里道:“刚才那是蛊尸,以蛊驱尸,符和阳火都伤不到它。不过刚才它们好像是被压制了,我们这边有蛊师!”
蛊师?
我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会用蛊的。媳妇儿虽然强,但她也不会用蛊,不然也不会不知道螭吻。
马尾巴和短头发更不可能。
现场人多,我也没办法在脑海里跟南诏女阴魂交流,而且我妈刚才抓了两条蠕虫,我担心她会出事,没搭理南诏女阴魂,过去拉着我妈的手看了下。
还好,没有被伤到。
我妈见李林脑壳在流血,我手背上的血也是止不住,扶着我们就往家里走。
到家里,我妈拿了一罐白药出来,给我和李林伤口上都洒了一些。
白药是苗药配方,里面有乌头和几味有毒的药剂,上交后国家后为了打开市场,乌头和几味有毒的配药都被削减和取缔了,所以市面上的南云白药,效果大打折扣。
我们家的白药,是爷爷以前从苗医手里用大米换来的,就一小罐,止血的效果贼好,洒上去没几秒就止住了。
李林跟我正在包扎伤口,马尾巴和短头发却走过来,手里还那个小本子,字正腔圆的说:“丁宁,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哼了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谢如花看我们人多,蛊尸又在关键时刻撂挑子,我和李林指不定还要多挨几下。现在两人毫无觉悟不说,还特么没生眼水。
天师府行事张扬,几天相处下来,我妈对她们的身份也了解了,有些局促的说:“两位领导,孩子受了伤,饭也没吃,让他们先休息下,要问什么明天在问,行不?”
我娘脸上写满了担忧,那语气,也好像是见了多大的官一样,生怕马尾巴和短头发把我抓走。
一看我心里的火就压不住了,咬着牙,只要马尾巴和短头发敢在哔哔,我就立马让她们滚出去。
马尾巴见我娘求情,又看了眼狼狈不堪的身我和李林,这才合上本子,但还是不忘警告我和李林道:“我希望明天你们如实的回答,不要做任何的隐瞒!”
我压着心里的怒火,哼了声,没理会两人。
涂上白药,媳妇儿找了一些干净的布过来给我包了下手。我妈也把李林的头发剪了一些,用布给他包了个神剧伤员的造型。
处理好伤口,我把二毛叫过来,把它身上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伤口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