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反应过来:“也?你们学堂里有人家里建砖瓦房了?”
“是啊,娘,还是两进的呢!”
少年想到了什么,又凑到母亲身边说道:“就是叶铭哥家,他每日中午的饭菜都好好呢,不是鸡蛋就是肉,娘,咱家今晚吃啥呀?能炒个鸡蛋不?”
妇人拍了儿子后背一下:“你就知道吃,课业呢,完成了吗?今日先生教你的内容,都学会了吗?”
问完这话,她眉头突然一皱:“等等,你说他姓叶?”
“嗯啊,娘,有啥不对?”少年不解反问。
妇人没有回答,皱眉回忆了好一阵子,突然问道:“那你知道他母亲姓什么吗?”
少年想了好一阵子,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好像是姓邢?记得之前学堂里有一人提过这个,娘,你问这干啥?”
“这你别管,快给我去读书去!”
妇人把儿子赶走,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起来:“姓邢?怎会这么巧?我记得那时候邢家.......”
..............
忙碌的日子过的尤其快,转眼就是几日过去,这日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叶蓁坐在炕上的小桌边,拿笔在小本本上记着东西。
十几息后,她算出了结果。
扭头冲邢氏说道:“娘,我算了下,这段日子咱家买宅地基,青砖青瓦以及给其他人的工钱,再算上花费的伙食钱。”
“家里的银子现在就剩二十多两了,砖瓦我瞧着似是还差了一些,估摸着还需要七八两的才够数,咱家这房子至少还需七八日才能建好。”
“到时这工钱加伙食也还需要好几两,打桌椅箱笼柜子的钱虽付了一些,但也还差不少呢,全部加在一起,家里的银子还不够呢。”
家里这阵子买地,买杏树,买牛加在一起,一共花掉了一百六十五两。
算上买卖狼皮得的,家里原本的银子也才只有二百八十多两,这一下就出去了一多半,就剩下一百二十多两银子。
邢氏皱眉,她算数不好,管个小钱还成,大钱是管不了的,所以家里记账这事儿,一向都是由女儿负责。
原还以为剩下的银子,至少够他们建完房子,没想到竟还差了些。
叶蓁瞧见母亲犹豫的模样,笑着又开口了:“娘,没啥舍不得的,日后等咱家挣钱了,您可以再给我和杏儿买更好的陪嫁!”
邢氏叹息一声:“那就先卖两支金簪吧。”
虽说对女儿有信心,可没到那一天,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可家里现在的银子也是真不凑手,不过好歹还留下三对银镯子并一支金簪。
大不了等之后房子建好,她多养几头小猪仔,年底卖了也能攒下些银子,攒个两年,也能给小女儿买支金簪存着。
叶蓁笑着应了:“行,那我明天就去镇上一趟!”
“你自己一人能行吗?”邢氏又有些不放心了。
“镇上离咱这儿又不远,有啥不行的?”叶蓁不以为意的说完,低头拿起笔又记下一笔。
...........
第二日早晨,叶蓁随意对付了几口吃的,出了家门,坐上村口的牛车,就往镇上行去。
牛车上,孙氏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珠,往她旁边凑了凑:“蓁丫头今日这是自己去镇上呐。”
叶蓁瞥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你家这阵子又是买地,又是买牛的,这又建起了房子,算下来花的银子不少吧?”孙氏满眼的试探。
叶蓁目光扫过牛车上竖起耳朵,明显也很关注这个问题的其他两名妇人。
不动神色的说道:“可不是吗,前阵子赚到的银钱,全部花完了还不够。”
“就连贵人送来的金簪和银镯,也都当掉了呢,就这也就是勉强能够。”
孙氏眉头一皱,嘴里原本想问的话问不出了。
“我就说嘛,还以为你家又有啥赚钱的营生了呢.....”牛车上另外一名妇人笑呵呵的说道。
孙氏没得到想知道的东西,满是酸意的撇撇嘴:“哼,知道银子不够,还不省着点花。”
“建砖瓦房就算了,竟还建个两进的,要我说啊,建个泥砖房就够了,剩下的银子攒着,万一有个啥事儿呢?”
叶蓁满是惆怅的叹了口气:“说的不是是啥,可我父亲想要建个好的,说是日后给哥哥和弟弟说亲方便,看着也敞亮,我们也只能同意呢。”
这话一出,牛车上另外两名妇人立时就说道:“你父亲这做的也没错,咱们庄户人家,这地和牛就是一家兴旺的根本呐。”
“再说这砖瓦房结实耐住,住个百多年都不会坏,不说给你哥娶媳妇了,就是给你哥的娃娶媳妇也够了呢。”
叶蓁笑着附和道:“大娘这话说的没错,我父亲也是这般说的呢。”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二进砖瓦房是她提议建的,想必这些刚刚还附和不已的人,下一瞬就会变副面孔。
这是女性的悲哀,身处这个时代,能出头,能当家做主的,只能是男人,男人做了啥错事儿,别人就算会指责,也会谅解。
可如果女性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大家伙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们。
有了另两名妇人的附和,孙氏最后也只能满是酸意的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剩下的路总算是清静了些。
牛车在镇口停下,叶蓁第一个就从上面下来,和赶车老伯以及另两名妇人笑着告别,独独忽略了孙氏,扭头就进了镇子。
牛车上的孙氏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嘁,牛气啥啊,家里连点存银都没,全给花干净了,等真有点啥事儿,我看你咋整!”
另两名妇人对视一眼,也没搭理她,结伴下车离开了。
叶蓁这边,她下了牛车就直奔此次目标,很快就进了当铺,依旧是那个外表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
她目光扫过铺内,开门见山的问道:“店家,不知你这儿当金首饰,是个什么价儿?”
其实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在镇上当掉金簪,但没办法,每次她去县城,身边都跟着亲人,现在家里又急用银子,放她一人去县城?
这事儿想想就好了,母亲肯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