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回话,法颠已经扣掉了电话。
刚才经历的事让人太过激动,这会儿又被法颠的话,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就问身边的李波:“波哥,这个……这个七里井村在哪?”
李波正看着我愣神,估计此时此刻满满都是敬佩之情。
“啊!你问什么村?”
我喊了两遍,李波才反应过来。
“七里井村!”
“是七里泽啊!俺们这一带都这么叫,很近,沿着大坝往南,也就五六里路,兄弟,你问这个村干啥?”
“法颠大师去了这村子——至于啥事他也没细说。”
我赶紧又拨打法颠手机,这次手机响了十来秒,却没有接,这又让我多了几分疑惑。
不过一想到肚子里有个可以和我用思维交流的蛊虫,顿时又激动起来,卧槽,以后我刘鲁东岂不成了牛逼人物,别的不说,但说可以控制蛇虫这本事,就够震撼人的。
激动之余,我多少有点害怕,这世上“乐极生悲”的事太多了……想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应该去找大舅说道说道,之前在大舅家里,他的话似乎没说完,因为外面有人哭喊,俩人出了门,这话也就被隔断了。
再次和吴静涵来到大舅院子里,他还是和之前两次一样,很悠闲地躺在折叠椅上,一旁放着把茶壶。
“大舅,我得和你说个事……”
大舅点点头,指了指一侧的座位——恰好两个座位——我也习惯了,知道大舅是阴阳学圈子里的牛逼人物,能掐会算,一定是提前知道我俩会来。
“大舅,我腹内的蛊虫竟然可以和我交流!就和……和用电脑和网友聊天一样!”
大舅又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这反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觉得意外?”
这次大舅摇了摇头:“有什么奇怪的!之前听你说自己肚子里被放进本命蛊,我倒是觉得挺意外。”
“那……那你了解本命蛊?”
“不怎么了解,而且我知道的也都和你说过。”
“大舅……我担心他对我有害。”
几乎是话刚说完,就觉得腹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同时大脑收到了条信息:放心啊!以后你就是我主人,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你的命,我怎么会对自己有害呢!
这话把我逗乐了,笑出了声。
大舅只是静静看着我,也没说什么。
“对啦!白家的事怎么办?你答应他们,不会只是缓兵之计吧?”
“不是!白老头说的事,我可以做,又不是坏事,其实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用黄河鬼棺镇河!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得用好几个村的命陪葬。”说完,大舅脸上表情紧了紧。
我也听得心里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怎么办。是不是得赶紧想法把那口黄河鬼棺打捞上来,送回到属于它的地方?”
大舅一声冷笑:“哪有说起来这么容易,当年为了不让白家人得到黄河鬼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把它沉到十三鬼窟河底的,可是再想捞回来,十三鬼窟里的东西怕是也不答应。”
“那就……那就没啥办法嘛?”
大舅哼了一声:“办法倒是有一个,而且也很简单,我却不能做!”
“奥?什么办法?”
“用你的命祭河,我想十三鬼窟里的东西一定很高兴!”
我下意识一哆嗦,再一想,大舅肯定是开玩笑啊!可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开玩笑。
“大舅,你就想点可行的办法!”
“除了人祭外,我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而且用来人祭的必须还是纯阴之体的人,你最合适啊在!”大舅说的一本正经,我更相信他这不是开玩笑,况且大舅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这年头,不可能用真人来祭河啊!”我很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缓和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
“我知道,可是我也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我点点头,这才想到法颠说的事,忙转移话题。
“大舅!剥皮祭河的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很棘手啊!”
“事情真有法颠说的那么邪乎?如果让那人凑齐十二个人祭河,他会活得很长,甚至变成不死的人魔?”
“会!而且同时还会引起天责——你小子应该知道九八年大洪水那事吧?”
我点了点头:“知道啊!长江、黄河全都决堤,全国各地山洪暴发——难道这事不是自然灾害?”
大舅微微一笑:“可以说是自然灾害,其实所有的自然灾害都并非偶然,而是必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每次自然灾害的背后都是一次天责。”
这话我似懂非懂。
“那我爸被祭河,是不是和这种事有关?”
我说这话时,大舅脸色稍微一变,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你爸的事比较特殊,算起来他是主动要求祭河的,至于他的死因,还是那句话,暂时不说是为你好,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
这次我心里有所准备,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又说到大户村的案子,大舅让我尽可能地帮助法颠,一定要阻止剩下的四个人被用来祭河,否则到时候的天责怕是要比一九七六年和一九九八年的可怕好几倍。
我当即提起法颠靠着气味追到了七里井村,大舅的双眼顿时瞪了起来,他左手捏了几下,又拿出罗盘看了几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怎么啦!”
他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已经好久了,我总感觉七里井那一片有股强烈的阴煞之气,而且时强时弱,很是特别。”
“阴煞之气?这种阴煞之气是怎么形成的呢?“
大舅再次摇摇头:“我无法判断,似乎又没有害人之意,原本我还以为是什么修炼多年的畜'生途经这一带,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让它过去,可后来这东西好像停在了七里井………世间的万物想修炼成果都不容易,都应该给次机会的!”
大舅的话我听民白了!
说起来,现在的周老汉是蛟化身而成,周一诺的身体里是刺猬精的魂魄,在传统人眼里,两者都是妖邪之徒,应该先杀之而后快,可他们俩一个属于发善心,另一个是报救命之恩,其实算起来比很多真正的人强多了。
于是大舅给了它们一次机会。
“那怎么办?”
大舅摆了摆手:“这方面老和尚比我本事大,我看得到,想得到的,他应该也都可以!”
“大舅——你就直说我该怎么做吧!”
大舅沉思一下,回道:“你是纯阴之命,算是天底下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这样吧!你赶紧去七里井,或许无形中能帮上和尚的忙!”90文学网
一听他这么说,我更急了:“那你怎么不去?大舅——凭你的本事,再加上法颠的能力,你们俩合伙的话,还怕什么?”
大舅转身坐回到联'邦椅上,才回道:“本来我可以和老和尚联手,以后或许也可以,不过现在不能!”
“为啥啊?”
“虽然你陪在我身边,我可以进入到黄河十三鬼窟里,还捞上了白家人的尸体,但是进出一次,都消耗极大的元气,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哭大舅,就让我养两天,恢复恢复元气——我决定三天后,再次进入黄河十三鬼窟。”
原来如此!
我让吴静涵留下照顾大舅,能看得出,此时大舅脸色发白,和我说了这会儿话,额头上已经涔涔冒汗。
走到大街上,正好看到李波骑着摩托车往外走。
“波哥,你这是去哪?”
听到我声音,李波直接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扭头朝我笑着说:“去趟镇上,得把村支书的事处理汇报一下。”
“奥!是啊!周叔回来,应该还继续干下去!”
没想到李波摆了摆手:“兄弟你这次可说错了!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人家这干临时村支书的也觉得应该把位子还给他,可周叔说什么也不干啦!他说……他说是不是村支书,都不妨碍为乡亲们做事……”
这话说的倒也诚恳。
“你们村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我尴尬地笑了笑,忙又问,“能把我送到七里井村嘛?”
李波先是点了点头,又问我:“你去哪里做啥?找法颠大师?”
“对!”
“坐上来吧!我这摩托车是旧了点,不过还很壮啊!”
不到十分钟,李波用摩托车载着我到了一个小村子,这村子也在黄河大坝下,面积不大,树却很多,远远看去好像被一片绿色包围着。”
这么美丽的小村,在我们这片比较盐碱的淤泥之地实在难得。
“知道法颠大师在哪?我直接送你过去呗!”
李波把摩托车停在村口,说道。
“不知道——没事啊!把我放在村口吧!”
李波离开后,我朝着村里走去,刚走几步就觉得腹内的蛊虫蠕'动了几下。
“有什么想交代的?”我直接控制着思维,在脑中问道。
“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附近有不正常的东西!”
“奥?有什么东西?”
“狐狸、黄鼬或者蛇之类的野物吧!我只能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但感觉不出是什么。”
“你也意思是说,它已经成了精?”
“成精只是你们人类的说话!在我们的世界里,这叫修成正果!”
我忍不住笑了笑,反击道:“我们也有‘修成正果’的说法,但不能用在这种事上!”
渐渐的,我开始习惯甚至熟悉这种用思维和它交流的方式,不过在别人眼里,我愣愣地站着或者坐着发呆,会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呢!
管他呢!
往村子里走了几步,看到一棵大榆树下有口井,井口用黑色的石头砌了个沿儿,看着十分古朴。
这都啥年代了,咋还有井呢!
东户村里也有一口井,那晚的经历箭一般地射'了过来,想到井内的红眼,我不禁浑身就是一愣,可这口井一看就是还在“服役”,井边四周被磨得光'滑滑的。
处于好奇,我走了过去,想看看井里是不是有水。
刚走到井边,我正想探身望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吆喝:“这井不能靠近!”
忙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站在我身后三十米外,一脸怒气地瞪着我。
“大爷,你……你说啥?”
“这井你不能靠近!”
“啊!为啥啊?”
“井里淹死过人。还没找到替身呢!你不想英年早逝吧!”
老头没好气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有些恼怒,好好的咋就被咒死了呢!
老汉说完就扛着锄头走了。
神经病嘛!这叫出师不利,怎么一进村碰到这么个神经病。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发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过去满足好奇心了。本想追上老汉问问村里的情况,可一转身,人已经不见了。
咋走这么快!
又往前走一会儿,就听到一旁传来女人嘶哑的声音。
“哪来的老和尚,给馒头还不吃……哪有和尚要肉喝酒的,原来是个花和尚,赶紧给老娘滚!”
随后是法颠的声音:“我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妖怪!顺便讨点吃的!这也不算吃白饭啊!另外,喝酒吃肉是我……”他话没说完,对方又是一阵怒骂。
“别胡扯!我家……我家哪有妖怪?”
“你们家阴气重……”
“放屁!”
随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赶紧朝着声音跑去,绕过几棵大树,就看到个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胖妇女拿着扫把追打法颠,随着他身体一颤一颤的,空气中回荡着“噗嗤噗嗤”的声音。
我赶紧过去挡在俩人中间,劝胖女人消消气。
胖妇女又骂了一阵后,才嘟嘟囔囔地离开。
“你干啥呢?也不接电话!”等胖女人走远后,我才开口问。
“嘿嘿——想了解一下情况,气味到这里就乱了,具体从哪家传出来的,我判断不出。”
我知道法颠好诙谐,也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
“手机咋不接呢?”我又问。
“没电了,昨晚聊天聊得太晚,忘记冲了……”
法颠的话真是一句比前一句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