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民圆之前也认识法颠和姚立国,看到照片上有他们俩,自然惊得目瞪口呆。
“这照片是哪来的?”
郝民圆问身边的另一个刑警。
“照片好像是当时在朱老办公室的铁皮柜子里……爆炸后,现场留下的杂物大部分在这个箱子了。”说话的也是一名老刑警,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当年没有调查过这张照片?”
老刑警沉思了十来秒钟后,摇了摇头:“当年结案是上头下的命令,其实我们也觉得案子有不少可疑之处,不过……不过,一是案子是上级下命令结的,二是当时派出所人员不够,刑侦技术又落后,虽然有不少可疑的地方,但真想下手调查也难啊!”
此话刚落地,另一旁的老黄疯了似的大吼:“这是……这是他娘的什么道理?难道有难度就不查啦!难道那七八个弟兄就这么白白丧命?”
郝民圆赶紧打圆场,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黄,这案子太复杂,再说也不是大海说了算……”
老黄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老刑警似乎也满是歉意:“黄哥,其实我是主张继续查下去的,你应该也知道,当年这案子发生后不久,紧接着又发生了两次大案,另外加上一九九八年那场黄河大水,整个水利站都搬走了……”
老黄苦笑一声:“兄弟,我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啊!老哥只是气愤呐!”
俩人相识一笑,这事算是过去了。
话题又回归到旧照片上。
还没等有人开口说话,忽听外面传来“轰隆”一声,整个楼房稍微晃动了几下。
“咱们这一带也不是地震频发区啊!今年这是怎么啦!”郝民圆赶紧岔开话题,半开玩笑道。
见我们没反应,郝民圆继续说:“边上这人是朱老……这照片看着让人好别扭啊!”
郝民圆喃喃的说。
我也觉得很遗憾:“几个人竟然一起拍过照,至少说明曾经接触过,甚至还认识。”
郝民圆摇了摇头:“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指的奇怪,是说几个人站的位置!”
“位置?”
“对!兄弟这方面了解的可能少——一群人照相时,位置很讲究,最前面中间单位置俗称“C”位,都是最重要的人站,从“c”位向两侧,越来越不重要……”
我点了点头,再次瞟向郝民圆手里的黑白照片,其实这事我知道,照毕业照时,正校长总是坐在第一排中间,正校长两侧是副校长,再往两侧是学校的各中层。
照片上被他们称为“朱老”的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长得很白,的确很有大官样儿。问题是他竟然站在最左侧。
当年也是河口区的水利局局长,管辖着河口区几乎和黄河有关的所有事物,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人,咋就沦落到边上了呢?
再看站在所谓的“C”位上的人,这个是清瘦中老年人,说年轻吧!看着也不年轻,说老年人,又觉得称不上。
再看第二眼时,我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
这人的模样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舞神电子书
他是?
难道是?
刹那间,只觉得一个响雷在我脑海里炸开了。
我想到这人是谁了!可是……可是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他呢?
这人竟然是之前去大舅家的白家老头——对!就是他,因为眉宇间的这股气势,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
又一想,这完全可能啊!
之前我亲眼见过法颠和白家人在那个废弃的厂子里亲密交流,说明彼此不但认识,而且应该很熟。
这么一分析,也就全都对上了。
白家人和法颠,以及姚立国和朱老,他们至少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认识啦!
根据当前掌握的线索,白家人很可能是操纵那两个工厂的幕后之人……而朱老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保护伞之一——我还有另外个想法,朱老也有可能就是白家人。
我想到了的,郝民圆应该也能想到,一下子整个“古董室”里死一般沉寂。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一听铃声,我先是浑身一颤,赶紧拿出手机。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这铃声还是我单独为大舅设置的,当时还开玩笑说是“亲情铃”。
“喂!大舅——”这个电,大舅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刚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而且语速很快。
“赶紧来一趟西关桥码头……”
“啊!去哪里干啥?”大舅说完,便挂掉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你大舅打来的?”郝民圆轻声问我。
“对啊!他让我去西关桥码头呢!”
郝民圆深吸一口气:“难道宋老先生发现了什么?法颠在这片活动……你大舅这个时间让你去,事情一定十分特殊,而且很重要——这样吧!咱们一块去!”
凌晨五点,一辆黑色商务车飞驰在河口区南郊,车上坐着我和郝民圆,还有其他几个刑警,一路上,我已经拨打了大舅电话十几次,始终提示“您拨打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西关桥码头位于老城区,听说之前这里可是经济繁荣的地方,来自大江南北的客商络绎不绝,甚至还时常有外国客商,直到七八十年代,随着码头被废弃,工厂和有钱人逐渐搬离,这一带也就没落了。
大舅打电话打不通,他只说让我来西关桥码头找他,可这一带面积不小啊!也没说具体去哪里找。
或许郝民圆看出了我的疑惑,轻轻拍了我一下:“兄弟,古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宋先生既然让你来找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我想……我想到地方,就应该一定有线索。”、
我用一声苦笑回应,话虽然这么说,可几千平米范围内,时间还又是凌晨,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想起之前大舅让我去黄河十三鬼窟找他的事,想想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车停到了码头前的空地上,几个人下了车,我只朝着河里望了一眼,顿时也就明白郝民圆劝我话的意思,果然呐!只要人到了这里,就会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