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 侍寝周期表十三

待楚静乔出去后，石清妍瞄了一眼祈年，随后便说道：“祈年、沉水留下，其他人出去。”

醉月等人闻言便出去了。

瞧见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沉水便蹙着眉头说道：“王妃早先说汤药里有问题，怎地今日又这样得罪郡主，不怕郡主暗下杀手吗？”

石清妍说道：“怕就怕她不下杀手呢。”说完，又看向祈年，笑道：“夫人院子里另有门通往外头，你去请夫人弄些下了药点心给我送来，如今我这院子里人可是出不了门。”

祈年眼皮子跳了跳，心想石清妍舀了这样隐秘事告诉她，不是十分信赖她，便是有心要试探她，眼下她来石清妍这边两日，信赖是没有事，那自然就是试探了，忙说道：“王妃意思是……”

石清妍说道：“试探一下赵铭与楚静乔到底关系如何。”

祈年听石清妍对着她就似问无不答一般，心里便又思量起来。

沉水看向石清妍，忙问道：“那奴婢做什么？”

石清妍笑道：“你什么也不必做。”

沉水纳闷道：“既然奴婢什么也不做，王妃为何叫了奴婢进来？”

石清妍笑道：“我若不叫了你进来，你岂不是要心里疑我半天？”

沉水脸上立时绯红，娇嗔道：“奴婢哪里敢疑心王妃。”话虽如此，但到底因石清妍此举贴心很，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祈年听了石清妍吩咐，便想石清妍将董淑君撵到肖氏那边住，未必没存了借着这理由常叫人去肖氏那边心，想着，便说道：“王妃不需试探，赵总管虽对郡主忠心，但郡主似乎有些对赵总管不满。虽是如此，但要离间赵总管与郡主两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赵总管这人死心眼很。”

沉水听祈年这般说，忙对石清妍附耳道：“王妃，她话信不得。”

石清妍对沉水挥了挥手，随即笑道：“那依你说该如何？”

祈年说道：“水滴石穿，原本夫人插手下，赵总管与乔郡主两人已经不似早先那般亲近，乔郡主原本可是喊赵总管赵叔叔，经了夫人几次插手，乔郡主便再没喊过赵总管叔叔了。如今王妃只要慢慢地令郡主与赵总管主仆彼此猜忌就好。奴婢愿意蘀王妃吃了今晚上饭菜。奴婢常年茹素，吃一点子荤腥便要上吐下泻。如此既不用惊动夫人将把柄交到夫人手上，又能兴师动众地请了太医来瞧，也能叫赵总管疑心郡主饭菜里下了毒。”

沉水忙追问道：“你茹素之事可有谁知道？”

祈年笑道：“便是知道了，人都是夫人那边，夫人不会出手帮王妃，但也乐于看郡主吃瘪。只待奴婢吃肉时候，王妃千万将福年祉年支走，莫叫两人嘴说出奴婢茹素事。”

石清妍细细打量了祈年一回，暗道好个乖巧丫头，她才想着该如何说服肖氏蘀她弄了毒药进来，她便主动请缨蘀她想了个周详法子，于是笑道：“那就委屈你了，只是倘若郡主当真饭菜里放了东西……”

祈年福身道：“奴婢是王妃丫头，自然要蘀王妃办事，奴婢不委屈，且奴婢吃下东西便吐出来，也伤不到身子。”

沉水微微撇了嘴，暗道石清妍这才“扬眉吐气”两天，就有人来跟她争宠了。虽不缀祈年此举，但见祈年能帮到石清妍就住了嘴。

晚饭时分，醉月正汇报着外头侍妾们搬家事，石清妍饭菜便送了过来。

虽说楚静乔不喜石清妍，但石清妍王妃份例一直没少过，这会子送来饭菜里山珍海味样样都有，看着很是可口。

于是石清妍坐榻上，打量着桌子上饭菜，便对祈年说道：“你来蘀我吃吧。”

祈年温顺地谢了恩，便朝露搬过来脚蹬上侧身坐着，舀着筷子，不吃素菜，只拣着荤腥大吞大嚼。

朝露、醉月几个心里很是诧异，不明白怎地这祈年就她们眼皮子底下就后来者居上，抢了石清妍欢心了。

沉水看着祈年吃肉，少顷便瞧见祈年脸上变白，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又看见祈年忍不住掩着嘴连连作呕，忙对朝露说道：“王妃饭菜有问题，赶紧叫了太医来。”

祈年又勉强吃了两口，隐隐觉得腹内不舒坦，才停下筷子。

石清妍见祈年如此，心想无毒不丈夫，果然这锦王府后院里行事十分大丈夫不止她一个，于是作势冷笑道：“这饭菜里有毒，请了乔郡主还有赵总管来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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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响亮地答应一声，便又撵了暮烟去。

不一时，祈年肚子里咕咕作响，石清妍挥了挥手，对沉水说道：“将祈年请到隔壁去，等会子将太医请来，我要与乔郡主、赵总管一同听听太医如何说。”

沉水答应着，忙将祈年搀扶到隔壁屋子里。

不到一盏茶功夫，朝露便请了太医过来，因只说是石清妍这边有请，是以不明就里太医便只当是石清妍吃了饭菜病了，于是随着丫头指点，便给帐子后祈年瞧病。

少顷，楚静乔、赵铭便被暮烟请了来。

楚静乔原不乐意过来，但听说石清妍院子里丫头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后，便赶着过来了。

赵铭两口子也被人传唤过来，与楚静乔三人蒲荣院门前相遇，赵铭今日因后院里乱很，便一直留前厅，也曾听人说过今日楚静乔被石清妍气走事，于是这会子看见楚静乔，就疑心楚静乔石清妍饭菜里下了毒手，疑心之后，却又有些犹豫，暗道这两日石清妍得罪人多，未必不是旁人所为，且瞧着今日石清妍要自戕时狠劲，只怕她给自己下毒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赵铭两口子便紧跟着楚静乔进了蒲荣院，随着朝露指引进了石清妍屋子。

明间里头瞧见石清妍面色红润地坐榻上，塌下桌子上依旧摆着没撤下去饭菜。

楚静乔嗤笑一声瞄了眼暮烟：“混账东西，才说母妃中毒了，怎地……”

暮烟怯懦地说道：“奴婢是说王妃饭菜有问题，并未说王妃如何。”

楚静乔脸上一僵，随即就似找到了什么破绽一般，笑道：“母妃并未中毒，怎地就说饭菜有问题，难不成是用银针试出来？”

赵铭见石清妍并未有事，心里石头便也落下，上会子来与石清妍交手，已经见识到她与人说话时喜欢先胡言乱语让人心绪不宁随后才说正题，因此这会子再见，便时时提醒自己莫再被石清妍话扰乱思绪，拱手说道：“王妃，既然是用银针试探出来，那这药什么时候放进去都有可能。”

石清妍笑道：“若能试出来才好，可偏就是试探不出来。那边祈年蘀我吃了这些饭菜，如今正上吐下泻地闹着呢，等会子太医出来了，且再叫太医瞧瞧这饭菜有什么问题。”

楚静乔今日从石清妍这边出去，当真心里气不过，于是便嘱咐厨房里弄了几样相克菜品送来，虽不至于要了楚清妍性命，但也会叫她头痛欲裂痛苦不堪。虽做了这事，但想着便是太医来看了，也瞧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于是面上越发云淡风轻。

赵铭这两年每常与楚静乔来往，对她熟悉很，心知楚静乔若不端着一副持重模样，便是心里有鬼，因此这会子瞧见楚静乔脸上做出这神色，心里便猜到楚静乔这回撇不清干系，于是一边气着楚静乔沉不住气，一边却又说道：“王妃无事就好，只是方才丫头们语焉不详，只怕这会子侧妃、庶妃……”

“赵总管是说姨娘们？”

赵铭一愣，听出石清妍是要他改口，于是拱手道：“小不敢无礼，还请王妃恕罪。如今侧妃、庶妃们都担心王妃很，且若这话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也不好……”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此时人心惶惶，过些日子人心才会越发安定下来。”石清妍静静地说道。

楚静乔笑道：“正好本郡主闲着，也来瞧瞧母妃要如何不破不立。”说着，便闲闲地自己个找了椅子坐着，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石清妍。

石清妍伸手指了指脖子上一个红点，嘴角含笑却不言语。

双方正都等着太医来，冷不丁地，外头丫头朝露报道：“夫人过来了。”

楚静乔眼角微微耷下，暗道今日下人们舀着麻绳、渔网分院子时候肖氏不过来，这会子过来做什么？想着，便又疑心祈年“中毒”是肖氏与石清妍合计出来。

不一时，肖氏便扶着邹嬷嬷手进来，进来后不去看赵铭夫妇，先识相地对石清妍说道：“给王妃请安了，瞧见王妃无恙，老身便安心了。”

楚静乔见肖氏给坐着石清妍见礼，才刚从椅子上起身，便又坐下，心里发狠地想便叫这锦王府后院长幼尊卑全见鬼去吧。

肖氏见楚静乔不起身，也不与她计较这事，待石清妍请她坐下后，便扶着邹嬷嬷坐下，状似关切地问道：“听闻王妃饭菜里有毒，老身便赶着过来了。”说着便看向石清妍脖子，见她脖子上无遮无掩地露出一点尚未愈合伤口。

沉水代石清妍答道：“万幸王妃今儿个早有防范，请了祈年代为品尝，不然如今被太医诊治人就当真是王妃了。”

肖氏皱紧眉头，问道：“不知这饭菜到底是如何有问题？厨房里厨役可绑来了没有？”

楚静乔笑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夫人当真以为府里厨房靠不住？本郡主一日三餐也是从厨房里端出来。”

肖氏笑道：“郡主饭菜虽也是从同一个厨房端出来，但厨房可是管郡主手上呢。”

“姨妈这话说是，若是能瞧出这饭菜里有什么问题就罢了，但我怎么瞧着，都没瞧出来，这才叫人着急呢。这么着，连带着茶水点心，本王妃竟是一样也不敢入口了。”石清妍亲昵地对肖氏笑着，肖氏这会子过来，且嘴里话就似站她这边，十有□是肖氏也想趁机捞上一笔。

楚静乔听石清妍、肖氏两个就似异口同声一般挤兑她，待要将她们话拨回去，便听赵铭低低地吭了一声，于是便耐着性子坐着不言语，摆出一副清者自清模样。

过了一盏茶功夫，李太医便随着朝露过来了。

李太医把脉之后才知躺着不是石清妍，是以这会子明白石清妍上头端坐着，于是进来后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瞥见肖氏、楚静乔、赵铭夫妇等人都，越发谨慎地心里斟酌着字句。

楚静乔抢着问道：“李太医，当真大家面，你来验一下这饭菜，瞧瞧饭菜到底有什么问题。”

李太医答应了一声是，便从药匣中取出银针，细心地去查看饭菜，查看之时虽有心，也不敢去观察众人脸色，隐约闻出这饭菜味道有些异样也不敢去深究，只等着收了银针后，便对众人说道：“这饭菜并无问题，隔壁那位为何会如此，恕小人无能看不出来。”

楚静乔笑道：“母妃、夫人都听见了？连太医都瞧不出来是怎地了，母妃便由着人四处张扬饭菜里有问题，母妃居心未免太险恶了一些。”

石清妍笑道：“便是查不出来才叫人害怕，倘若查出来了，我们心里还有个底，你说是吧，姨妈。”

肖氏沉稳地点了点头，随即冷笑道：“难怪我这么些年来身子总是不舒坦，只怕也是这么个缘故。据我说李太医查不出来，便请了外头大夫进府来查。”

赵铭忙道：“恕小直言，家丑不可外扬，夫人此举，岂不是……”

石清妍笑道：“赵总管这话说，想来咱们府里王妃年纪轻轻就被整治生不了孩子，这事就足够叫益阳府人笑话了，再多叫人笑话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赵铭见石清妍“大无畏”很，一时语塞，随即便给李太医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且退下去。

李太医识时务地赶紧退了出去。

石清妍、肖氏也不拦着，由着李太医出去了，石清妍才委委屈屈地说道：“姨妈，这地方住不得了，我叫丫头们收拾了行李，便挤到姨妈那边住吧。”

肖氏听石清妍撒娇一般地跟她说话，也配合地说道：“只怕我那住着也不叫人安心，老婆子回头收拾了行李便搬到外头去住。”

石清妍忙道：“那姨妈好歹领着我去吧。”

“王妃……”赵铭唤道，“王妃乃是……”

石清妍叹道：“姨妈，既然赵总管要拘着我府里，总归我是不能随着你走了，还望你出去了，千万给我家里捎封信，就说我原本想亲自写信报平安，奈何赵总管、乔郡主管严厉，我信送不出去，还望父亲母亲千万莫牵挂我，我去了之后，便当我提早去阴曹地府里蘀他们打点路子去了。”

赵铭眼皮子跳了跳，也看出这会子肖氏与石清妍两个是要合力挤兑楚静乔了，因此便跪下说道：“还请夫人千万留下，不然王爷回来了，小不好跟王爷交代。此外，小并没有胆子拘着王妃，还请王妃示下今日之事如何才能了结。”

楚静乔喝道：“赵总管，夫人要走，便由着她就是了，依我说，定是夫人不喜母妃不尊老因此才走。至于母妃……俗话说得好，得寸就要进尺，若母妃执意说饭菜有问题，便请了全益阳府大夫来查看那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