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麻脸,你是找不着家吗?三番两次往我家来做什么!”
朱麻脸被她气得想要打她,但念及屋中还有她想见的人,此刻不好发作,只扭捏着向她展示手里的东西。
“我姑姑送我的,县城里最好吃的罐子,送你了。”
林阿奇开了门,不客气地抱过罐子就往屋中走:“谢了。”
“哎——”朱麻脸追她,一个不慎,被林阿奇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大勺斗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小奶狗呜呜跑过来舔她,她最讨厌小动物,顿时嫌弃得浑身犯恶心:“你走开啊!”
小奶狗呜呜地离开,追上林阿奇,少女这才发现它是从茅厕那边出来的,嘴上还有不明黄渍……
“看来不用给你做饭了。”林阿奇满意一笑。
正在喝茶的云起:“咳咳咳……”
朱麻脸不知道那小狗怎么了,犹自进屋坐下。
云起闻到那股似曾相识的味,有点反胃,想起该换药了,急忙往屋中走去。
林阿奇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没有赶她走。
人家大老远给自己送罐子,总不好怠慢她。
于是拿出师父给自己买的地瓜干分给她。
朱麻脸却一脸嫌弃:“如今才是晚秋,你家就有地瓜干了?怕不是去年前年的吧?”
林阿奇摆放的动作一顿,脸色不太好看:“这是我师娘捎回来的上好地瓜干,你不吃拉倒!”
“哎——”朱麻脸拦住她,“你方才就说错了,现在又说错。我是客人,你该待我客气点。”
林阿奇故意噎她:“你可以不听。”
屋内正在换药的云起动作一顿,微微弯了唇角,她可真是从来不让自己吃亏。
朱麻脸面色不佳,怔了怔还是小声辩解:“我有名字,你别老叫我麻脸,多难听!”
林阿奇咬了口糖葫芦:“好的朱蛋蛋。”
朱麻脸要被气死了:“都说了那是我小名!我大名叫妹莲!”
林阿奇无辜地吐出山楂籽:“哦。”
朱麻脸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什么哦?你倒是记住了没?”
林阿奇点头:“记住了,蛋蛋是你那个不靠谱的祖母起的,妹莲是你的好娘亲起的。”
朱麻脸总算满意点头,坐在桌前给自己倒水。
“但是我好像还是只记得住麻脸。”林阿奇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神真挚,“因为那是我起的。”
“你你你!”这杯水是喝不成了,气煞她也!
云起换药的动作一顿一顿的,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朱麻脸起身就走,没有跟小帅哥说话的机会,她才不要继续在她家呆着呢。
末了她回身道:“明日就是女儿节,你可做好手艺品了?”
林阿奇眼皮也不抬:“早做好了,你可别想偷瞧我的。”
朱麻脸气急攻心:“谁要偷瞧你的?”
说着抱起桌上的罐子跑了,她才不送给这烦人精呢!
不料光顾着跑,一个不慎,又被大勺斗拌着摔了一跤。
瓦罐幸好及时被护住没有碎,可惜了这一身新衣,蹭上的灰怕是比林阿奇家的锅底还要脏了。
林阿奇赶跑了人,拍拍小手得意地来到云起的房间。
“她走了,你可以出来——”林阿奇惊讶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只见他穿的单薄白衣上又被鲜血覆染,绷带上还有隐隐渗出的红血丝,浓郁的腥味传来,林阿奇被他吓得一时忘了呼吸。
“你是不是要死了?”
云起敲她脑袋:“你能盼着我点好吗?”
林阿奇委屈巴巴的:“你老是流血,隔壁大阿姐就是生孩子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去世的。”
云起动作一怔,林阿奇已经跑走了。
她有点伤心,去师父房间里找了找,还剩一点止血药。
她又回来了,云起刚解开衣带,此刻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林阿奇熟练地拧开瓶盖,拿小量斗倒出药粉,准备给他上药。
少女声音隐隐有些焦急:“你快别动了!都出这么多血了,真是要如大阿姐般吗?”
云起淡淡看她:“那你帮我吧。”
丫头敛了不正经,她认真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云起捂着心肝,就是这下手力道怎么跟有仇似的,能不能轻点啊?
林阿奇:哼!让你说我!疼死你!
云起伤有五处,都不是致命伤,但止不住流血还是挺吓人的。
林阿奇却丝毫不怕这些伤口,眼神里也仅有担忧而已。
云起好奇:“你看着不怕吗?”
林阿奇对上他的眼神:“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经常去张东头家看他杀猪的。”
云起:……
他就不该开始这个话题。
林阿奇给他手臂上好药,下意识去撩他衣服,但她只有两只手,一只手拿药一只手涂抹,没有多余可以掀起衣服的了。
她小手灵巧,把他衣服扎了个揪,快速给他换药。
云起纠结地看着自己奇形怪状的衣服,心情有些微妙,忍不住开口:
“我母亲从前给我换药,从来不会责备我,她总是很担心我。”
林阿奇动作一顿,从床这头跑到那头,绕到他身前:“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云起莫名:“什么?”
林阿奇一本正经教育他:“我把你当乖徒,你把我当母亲,这是不对的。”
云起:我真想把你脑子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火气很大的云起赶走了林阿奇:“你出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脑洞很大的林阿奇还以为是自己跑到他身前看光了他,他羞恼了。
昨晚又不是没看过,他害羞个什么劲呢?
林阿奇乖乖地出门,临了又回头瞅他:“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起:求求你快走吧!
林阿奇回到小桌前,捡起糖葫芦继续啃。
嗯,作为师父,她肯定要对自己的徒弟负责,不会亏待他的。
“今日云走帮了我的师父,看来他是个好人,从心底了认同我这个师父了。”林阿奇拎起小走狗放到腿上,“你也要乖乖的哟!我也会对你好的。”
小狗往她身上蹭蹭,林阿奇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小走狗!你身上有点臭。”
她似乎是忘了自己还没有把茅厕的木板掩上,小狗可以闻着味直接饱餐一顿的。
林阿奇匆匆忙忙跑去合上茅厕的踏板,偏偏师父刚好收摊回家,看见林阿奇心满意足地从茅房里出来,再加上地上那根长勺斗,面色顿时有点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