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六月一日星期天。下午十七点二十五分,温度二十一摄氏度……】
被舱内广播吵醒,余生本打算继续小睡片刻,可是耳边却传来了乘务员轻柔而甜美的声音。“先生?先生?醒一醒,航班即将抵达……”
余生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
红色的制服、公式化的微笑、标准的舱内用语,乘务员见余生睁开了眼也就站起来走向下一位需要被唤醒的乘客,窈窕的身材、曼妙的背影却让余生陷入了沉思……
咣当一声!
希利尔一脚把门锁踹烂冲进了里间,第一眼就看见了便是躺在床上、进入了贤者模式的余生。
盥洗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令希利尔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怒火在眸子里燃烧、啊的一声扑了过去,可是面对着身无寸缕的余生,希利尔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部位下手、该抓着哪儿才能把这混蛋给拽起来……
余生的目光越过了怒不可遏的希利尔,落在了那扇被踹烂的房门上。“要赔钱的,不会便宜的……”
希利尔勃然大怒,跳上床便用双手掐住了余生的脖子。“姓余的!你怎么敢啊?你怎么下的了手啊?十四岁!她才十四岁啊……”
尚未从打击之中挣脱出来,逐渐窒息的感觉却让余生感觉舒服了少许,逐渐恢复了的焦距让他看清楚了希利尔的表情,虽然对方穿的是正装、但领带被扯开了,锁骨很精致,焦糖色的皮肤也彰显着野性美,但余生无声的叹了口气也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别摇了,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出去……”
“姓余的!艾薇妮亚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啊?心情不好、想要发泄那你也别糟蹋艾薇妮亚啊,你来糟蹋我都可以的,你怎么可以伤害小女孩啊?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儿有多么的恶劣、有多么的混账吗?”
“小女孩?呵呵……”
余生苦笑,难怪之前艾薇妮亚使用了法语里的【Frérot】来称呼,其实一点都没有错啊,虽然刚满二十、但称呼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不用【Frérot】难道喊哥哥吗?
“姓余的!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说话呀……”
哗啦啦的水声消失了,艾薇妮亚穿着浴袍从盥洗室里出来后便朝着希利尔道。“你怎么还闯进来了呢?有没有礼貌呀?”
“他……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希利尔指完了余生又指着艾薇妮亚,见对方面色红润、表情坦然,根本就没有遭强激安后的屈辱和痛苦,反倒像是充满了欢喜和愉悦!
艾薇妮亚来到了床边,把希利尔拽了下来。“可以告诉你,但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去,OK?”
希利尔木然的点了点头。
“抵美的那天是我二十岁生日,艾薇妮亚是我同学的妹妹,她们全家都死于第二次大屠杀,为了能尽早逃离、我就冒用了艾薇妮亚的身份,虽然也曾遭多次的怀疑,但至今并未被戳穿……”
希利尔呐呐道。“你在开玩笑吗?”
“并没有。十四岁的小女孩哪里能拥有像我这样的身材?况且截肢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整个欢爱的过程,享受从从头至脚的战栗和激情,有错吗?”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即将回国、而我明天就要前往纽约,经此一别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我等不起也等不及,所以这件事儿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见余生翻了个白眼、艾薇妮亚脸一红也就赶忙牵起了希利尔的双手说。“无论你有没有打算跟他做些什么,请不要戳穿我的秘密,OK?”
“……”
“呐,我就说她也喜欢你,非不信……”
余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随着理性的回归、耻感的逐渐增强,他发现除了枕头之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似乎什么都够不着……
叮铃铃……
床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什么?半个小时后就起飞?确定吗?好的谢谢。对了请叫一辆车,五分钟后会下来……”
穿着被扯烂了的衬衫被乘务员送进了头等舱,等醒来时却已经即将抵达终点。
找不见行李、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且近乎于是全新的,口袋里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包,余生把乘务员给召了过来、但一时间却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要告诉对方连护照不见了吗?
“先生,您的行李在这里面,”乘务员把折叠桌收了起来、从隐藏在底下的行李柜中取出了两件羽绒服、连同两个手提袋一起递给了余生。“外面的气温并不适合继续穿着羽绒服,一件单西装就足够了……”
余生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找到了护照,但并没有看见有行李牌,询问了乘务员、得知登机时他胳膊上搭着长款的羽绒服、手里提着手提袋,孑然一身,自然也就引来了空保的关注……
余生皱起了眉头。“是吗?”
乘务员掩口而笑。“是啊,然后不就是被您的一句‘乐意’给怼走了吗?”
原来如此……
道了谢、余生下意识的把两件羽绒服全都穿了起来,在短款的口袋里找见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口红写了一串数字,以零开头,似乎是区号加七位数的模拟网的手机号,不记得是谁给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不过纸条上的数字很秀气,而且还有着澹澹的香水味儿。
余生翻转那纸条,倾斜着的唇印并不是很清晰,但轮廓很漂亮,再加上极深的唇纹意味着其主人非常的年轻,余生自然也就明白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可是余生享受着头等舱乘客优先下机服务时,迎着阳光所看见的停机坪上的那辆依维柯,却让他脚下重重的一顿。
回国了。
但到底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还是半截子入了土却依然还要为了留学的费用而东奔西跑的年代,一时间显然是很难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