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咖啡店,它在每天回家必经的路上,女孩和男孩时常会来这里坐一坐。
夏天的夜晚,这里是最好的去处,咖啡店不大,但很安静,冷气也开得足,舒缓的怀旧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意境恰当好处。
两个人相对而坐,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工作日遗留下来的工作,工作处理完之后,两个人说几句笑话。
这个周末也一样,这篇起诉书写到一半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
女孩一面往电脑里输入着方格字,一面想着还有两篇诉状要写,脑瓜子就发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对面的男孩合上电脑,对着她笑了笑。
“我再去叫一杯咖啡来给你解解困。”
这杯浓浓的黑咖啡喝完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困意止也止不住地袭来,眼皮沉重无比,对面男孩的身形在眼皮的一张一合之间越加地朦胧。
想站起身来,却又跟软脚虾一般,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中最后的影像是男孩一张青春美好的一张脸,他在关切地跟自己说话。
“青青,看来你感冒还没有好彻底,来,我扶你回家好好休息。”
………………
午夜的巷子,雨一直下,两旁错落有致的民房,在昏暗的路灯掩映下,映出暗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透着神秘而又兴奋的味道。
雨势不小,男青年没有打伞,但他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走在巷道里,似乎非常享受被雨淋的滋味。
一步,两步,三步,脑子里仍旧处于兴奋状态,认识女孩有些日子了,今天终于和她跨出了那一步。
那一种迷人的滋味果然与想像中的一样,甜蜜而又透着刺激,就连雨夜的空气中都似乎飘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
兴奋的神经停止不下来,这条平时怎么走也似乎走不完的巷道,丈量着他和女孩之间无形的距离。
这一个晚上却觉得短得不能再短。
前面那一栋红墙红瓦的五层小楼,在三楼靠最右边那间不大的房间里,是属于他的栖息之地。
他停了下来,呆立在雨中,女孩的味道就好像罂粟一般,尝上了会上瘾的。
盯上女孩很久了,几乎每天都会在村口见到她。
高挑的身形,玲珑有致的身材,白里透着红的苹果脸,披肩的长发,一种知性的美,总是让人生出不一样的遐想。
他制造了许多次和女孩偶遇的机会,终于在地铁上与她搭上了话。
在他的心里,女孩还是与别的姑娘不一样,所以这个过程漫长了一点。
在今天晚上之后,他相信,好的东西总是不怕晚,以后也还会有机会。
看来,周末还得约着她一起去咖啡厅坐一坐。
嘿嘿,想想都觉得美好。
民房的楼道狭窄无比,声控灯随着自己的脚步声,依次亮起,又在身后依次熄灭。
本楼狭窄的过道里,摆满了各种味道的鞋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瞬间将一晚上的美好拉回到现实世界当中来,过道尽头那间不起眼的房间,是这一层楼唯一不同的地方,他的鞋子从来不摆放在门口,他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可以与那些成天出口成脏,身上总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舒服味道的人同日而语呢?
掏出钥匙来开门,这种挂锁他很烦,每次晚上回来要对准锁眼都要对半天。
但这一个晚上,门栓上的挂锁却是开着的,门虚掩着。
他懊恼,下午走的时候忘记锁门啦?
门推开的同里,灯也跟着打开来。
那张不大的单人床上坐着一个人,他淡然地瞅着自己,声音似乎是从喉管里闷着出来的,透着一股瘆人的味道。
“你回来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你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多作,我不太想回答。”
…………………
崔岭公墓地形复杂的,靠北边是一个小型社区公园,南面是一个不大的城中村,西边又是一处高档公寓。
东面就是那片树林,树林边上连着一条景观湖。
复杂的地形就很好地为嫌疑人创造了条件,通过西面公寓附近的路段,和北边公园为数不多的几处监控探头中,梳理出几个在案发时间段出没在附近的人。
但经过调查,又一一被排除在外。
接连几日的忙碌,但却都在做着无用功,令苏牧着实沮丧。
南厝村,在公墓的南边,苏牧最后是将它排在重点调查范围之内的。
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
村子去往北边的公园有一条小路经过公墓,这条路的左边是铁道,铁道的两边隔着高大的铁网。
右边是高大的围墙,围墙里就是崔岭公墓。
公园与那片树林,再到城中村,正好形成一个三角位置。
村子可以直接到达公园,也可以穿过树林到达北边的公园,同样,从公园也可以穿过树林到达城中村。
嫌疑人作案之后可以全身而退,应该是对周边环境特别熟悉的人。
如果他就隐身于偌大的城中村里呢?如果是这样,更大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
南厝村地形复杂,明里暗里多个出入口通往盘根交错的村子里,哪一条才是嫌疑人在案发当天晚上经过的出入口?
据谢芳菲说,当天游戏角色扮演阎罗的那位玩家,身形高大,虽然脸被涂得黝黑黝黑的,但在与他喝交杯酒的时候,碰到了他的那只手,修长细腻。
可以推断嫌疑人是一位年青人,而且从事的脑力工作。
城中村里出租屋一栋挨着一栋,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这些楼的主人都是传说中的土豪。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这一栋一栋楼里,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蜗居里,租住的大部分都是外来这座城市里打拼的年青人,符合条件的海了去了。
更让苏牧懊恼的是,接连两天都是阴雨天气,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城中村里,泥泞的路面上更让人心情糟糕透了。
入夜的时候,雨势终于停了下来。
天幕之上,大半个月亮钻出了云层,案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